黎明前的天牢寂靜如死，唯有火把偶爾發出的劈啪聲打破沉寂。蕭臨淵手持令牌穿過重重守衛，來到關押九皇子的最底層牢房。守衛打開沉重的鐵門，一股黴味混合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王爺，按規矩隻能給您一刻鍾。"守衛小聲提醒，"天亮前必須離開。"
    蕭臨淵微微頷首，邁入牢房。借著火把的光亮，他看到九皇子被特製的鐵鏈鎖在牆上，衣衫襤褸，但神情卻出奇地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他的到來。
    "來得比我想象的早。"九皇子抬起頭，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怎麽，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了？"
    蕭臨淵沒有理會他的挑釁，開門見山："你的那塊玉佩在哪裏？"
    "哦？"九皇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一些事。"他艱難地動了動被鎖住的手臂，"在我貼身衣物裏，如果你敢拿的話。"
    蕭臨淵上前一步，警惕地觀察著九皇子的表情。多年的夜雨閣經驗告訴他，九皇子絕非如此輕易妥協之人。果然，當他伸手探向九皇子衣襟時，後者突然暴起，鐵鏈嘩啦作響，一口咬向他的手腕！
    早有準備的蕭臨淵迅速縮手，同時一記手刀劈在九皇子頸部。九皇子悶哼一聲，癱軟下來，但眼中的瘋狂絲毫未減。
    "你以為拿到三塊玉佩就能控製靈門？"九皇子喘息著，"沒有係統權限，你什麽也做不了！"
    蕭臨淵不為所動，從他貼身的暗袋中取出一塊碧綠的玉佩——與前兩塊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花紋稍有不同。當三塊玉佩靠近時，會發生什麽？這個念頭在蕭臨淵腦海中閃過。
    "告訴我，靈門究竟是什麽？"蕭臨淵冷聲問道。
    九皇子突然笑了，笑聲在狹小的牢房中回蕩："靈門是這個世界的漏洞，是程序的後門！通過它，我們可以逃離這個虛擬牢籠！"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蘇晚本就不屬於這裏，她是被強行植入的變量！而你，蕭臨淵，你隻是為她而設計的一個角色！"
    蕭臨淵麵色不變，但握著玉佩的手卻微微收緊。九皇子的瘋言瘋語中是否藏著真相？若真如他所說，自己隻是程序創造的角色，那麽對蘇晚的感情又算什麽？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蕭臨淵聲音低沉，"我可以向陛下求情，免你一死。"
    九皇子像是聽到什麽笑話般大笑起來："免我一死？愚蠢！你以為這個世界還有未來嗎？當蘇晚做出選擇的那一刻，一切都將重置！"他猛地向前掙動鐵鏈，"把玉佩還給我！沒有它，我無法在現實世界重塑身體！"
    蕭臨淵後退一步，將玉佩收入懷中："你瘋了。"
    "瘋的是你們！"九皇子嘶吼道，"甘願做程序的奴隸，活在虛假的幸福中！蘇晚一定會選擇回歸，她屬於現實世界！"
    最後一句話像刀子般刺入蕭臨淵心髒。他轉身欲走，卻聽九皇子在身後喊道："等等！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今晚子時帶著三塊玉佩去碧雲寺後山！靈門會在那裏顯現！"
    蕭臨淵腳步微頓，沒有回頭，大步離開了牢房。身後，九皇子的笑聲漸漸變成了瘋狂的嚎叫。
    晨光微熹時，蕭臨淵回到王府。蘇晚已經起身，正在院中焦急踱步，見他歸來立刻迎上前："怎麽樣？"
    蕭臨淵將第三塊玉佩取出，三塊玉佩在晨光中泛著奇異的光澤。蘇晚接過玉佩，當三塊玉同時接觸的瞬間，她體內的靈泉空間突然劇烈震動！
    【警告！錨點集齊！靈門即將開啟！】008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宿主請立即做出選擇：留下或回歸？】
    蘇晚踉蹌了一下，蕭臨淵連忙扶住她："怎麽了？"
    "係統...係統要我立刻做出選擇..."蘇晚臉色蒼白，"但九皇子說..."
    蕭臨淵將九皇子的話轉述給她，包括今晚子時碧雲寺後山的邀約。蘇晚聽後沉默良久，最終下定決心："我們去碧雲寺。在親眼看到靈門之前，我不會做出任何選擇。"
    蕭臨淵握緊她的手："無論結果如何，我陪你一起麵對。"
    兩人回到房中，仔細研究三塊玉佩。在陽光的照射下，玉佩內部的紋路清晰可見——那是一種奇特的符文，不似任何已知的文字。更奇怪的是，當三塊玉佩以特定角度拚合時，那些紋路會組成一個完整的圖案，隱約像是一扇門的形狀。
    "這就是靈門的鑰匙..."蘇晚喃喃道。
    蕭臨淵若有所思："九皇子說靈門是世界的漏洞，是逃離的通道。若真如此，為何係統又要你做出選擇？"
    這個問題困擾著兩人。008係統自早晨的警告後再無動靜，仿佛在靜待他們的決定。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夕陽西沉，離子時越來越近。
    "該出發了。"蕭臨淵收起玉佩，為蘇晚披上鬥篷，"無論發生什麽，記住一點——你的選擇應該是你真心想要的，不要被任何人左右。"
    蘇晚鄭重點頭。她不知道今晚將麵對什麽，但有一點她很確定——她對蕭臨淵的感情是真實的，無論世界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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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碧雲寺後山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沒有蟲鳴，沒有風聲，甚至連樹葉都不再沙沙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屏息等待什麽。
    蕭臨淵手持火把走在前麵，蘇晚緊隨其後。山路崎嶇，但兩人都走得很快，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當他們來到一片開闊地時，火把的光亮突然變得暗淡，好像被什麽吞噬了一般。
    "就是這裏。"蕭臨淵環顧四周，"但靈門在哪裏？"
    蘇晚取出三塊玉佩，此刻它們正發出微弱的綠光，似乎在回應什麽。當她將玉佩拚合在一起時，異變陡生——
    一道刺目的綠光從玉佩中迸發，直衝天際！夜空被撕裂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一扇半透明的門緩緩浮現，門上刻滿了與玉佩內部相似的符文。
    "靈門..."蘇晚仰頭望著那扇懸浮在空中的門，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蕭臨淵下意識地擋在她身前，警惕地觀察著那扇門。門後似乎有光影流動，隱約可見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的景象——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看到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九皇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衣衫破爛，臉上帶著瘋狂的笑容，"那就是現實世界！我們的家！"
    蕭臨淵拔劍出鞘："你怎麽逃出來的？"
    "逃？"九皇子大笑，"我根本不需要逃！這具身體不過是程序塑造的容器，我的意識早已與係統融合！"他張開雙臂，"蘇晚，跟我一起回去！通過靈門，我們就能擺脫這個虛擬牢籠！"
    蘇晚盯著九皇子，突然發現他的身體邊緣有些模糊，仿佛信號不良的影像。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綠色，沒有瞳孔，隻有一片熒光。
    "你...已經不是人類了。"蘇晚後退一步。
    "人類？"九皇子嗤笑，"在現實世界，我們有更高級的存在形式！"他轉向靈門，狂熱地喊道，"看啊！那才是真實！這裏的一切都是數據構成的假象！包括你深愛的蕭臨淵！"
    蕭臨淵握劍的手紋絲不動："晚兒，不要聽他蠱惑。無論世界真假，此刻站在你麵前的我，是真實的。"
    蘇晚看看蕭臨淵，又看看靈門後的世界，內心天人交戰。如果選擇留下，她將永遠無法知道真相；如果選擇回歸，她將失去這裏的一切...
    "沒時間猶豫了！"九皇子突然衝向靈門，"靈門開啟隻有三分鍾！"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靈門的瞬間，蕭臨淵的劍光如閃電般劃過，攔住了他的去路。"想帶走她，先過我這一關！"
    九皇子獰笑一聲，身體突然扭曲變形，綠色光點從他體內湧出，凝聚成一條巨蟒的形狀！"愚蠢的npc！你以為你能對抗係統權限嗎？"
    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撲向蕭臨淵。蘇晚驚呼一聲，本能地調動靈泉之力，一道碧綠光束從她掌心射出，擊中巨蟒頭部。巨蟒嘶吼著後退，但很快又重整旗鼓。
    【宿主，請立即做出選擇！】008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靈門開啟消耗巨大能量，本世界即將崩潰！】
    "什麽？"蘇晚大驚，"世界崩潰是什麽意思？"
    【若宿主選擇回歸，本世界將重置；若選擇留下，靈門將永久關閉，但世界穩定性會降至30，未來不可預測。】
    蘇晚如遭雷擊。無論她怎麽選，似乎都無法兩全。戰鬥中的蕭臨淵被巨蟒一尾掃中，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蕭臨淵！"蘇晚想衝過去，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攔住。
    【選擇時間剩餘60秒...59...58...】
    倒計時在蘇晚腦海中響起，每一聲都像重錘敲擊心髒。她看向靈門後的世界——那裏有她可能真實的家人、朋友，有她熟悉的一切；她又看向艱難爬起的蕭臨淵——這個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這個無論世界真假都深愛著她的人。
    "我..."蘇晚的眼淚奪眶而出，"我選擇..."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突然從林中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九皇子化身的巨蟒！借著靈門的光芒，蘇晚看清了來人的臉——
    "三叔？！"
    蘇明山手持一柄泛著藍光的短刀，精準地刺入巨蟒七寸。巨蟒發出淒厲的嘶吼，身體開始崩解成無數綠色光點。
    "晚兒！"三叔大喊，"玉佩！把玉佩丟進靈門！那是009係統的核心載體！"
    蘇晚來不及思考，本能地遵從。她將三塊拚合的玉佩用力擲向靈門。玉佩穿過門扉的瞬間，整個靈門劇烈震蕩起來，九皇子的慘叫聲響徹夜空：
    "不！我的係統！我的力量——"
    綠色光點如煙花般炸開，又迅速被靈門吸入。門後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高樓大廈像融化的蠟一般坍塌。倒計時戛然而止，008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009係統已清除！世界穩定性恢複至85！宿主選擇時間延長至24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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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門開始緩緩關閉，九皇子的身體已經半透明化，他掙紮著向靈門伸出手："帶我回去...我必須回去..."
    最終，在靈門完全關閉的前一刻，他的身體化作一道綠光，被吸入其中。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靈門消失了，夜空恢複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然後，蕭臨淵的咳嗽聲打破了沉默。蘇晚這才回過神來，飛奔到他身邊："你怎麽樣？"
    "沒事..."蕭臨淵勉強坐起身，看向蘇明山，"三叔，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明山收起短刀，長舒一口氣："我一直跟蹤九皇子。他越獄後直奔這裏，我就知道他要開啟靈門。"他神色複雜地看著蘇晚，"晚兒，現在你有24小時做出最終選擇。"
    "什麽選擇？"蕭臨淵警覺地問。
    蘇晚將係統給她的選擇告訴了蕭臨淵，包括世界可能重置的部分。蕭臨淵聽完，沉默良久，最終握住她的手："無論你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但請記住，對我而言，你是真實存在的。"
    月光下，他的眼神如此真摯，讓蘇晚心頭一熱。她轉向三叔："你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對嗎？"
    蘇明山歎了口氣："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但也不是全部。"他席地而坐，"這個世界的本質，或許永遠是個謎。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感情是超越虛實的存在。"
    夜風再起，吹散了殘留的詭異氣氛。蘇晚望著滿天繁星，心中漸漸有了答案。無論明天做出什麽選擇，此刻，她隻想珍惜與所愛之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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