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蔚藍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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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艙的金屬牆壁泛著冷光,蘇晚指尖觸碰到的生態艙玻璃倒映出她真實的模樣——齊耳的茶色短發下是3024年方晚博士略顯蒼白的臉,鎖骨處淡金色的符文已經消失,唯有無名指上素銀指環的紋路證明那三百次輪回並非幻覺。觀測窗外穿著星際軍裝的蕭臨淵摘下指揮官帽,男人左胸別的銀質勳章正是夜雨閣初代徽記的變體,他通過艙外通訊器傳來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電子雜音:"歡迎回家,方指揮官。"最後一個音節尚未消散,醫療艙突然劇烈震顫,警報紅光中,主控ai的機械女聲與008號係統的音色完美重疊:【警告!檢測到沈清霜意識體逃逸!】
生態艙底部突然滲出紫色數據流,在金屬地板上拚湊成沈清霜實驗室的立體投影。這個由全息光線組成的女人比任何虛擬世界都更加真實,她白大褂上【副指揮官】的銘牌被某種銳器劃出裂痕,右手握著的正是蘇晚在皇城末日捏碎的那枚靛藍晶體。蕭臨淵的軍靴重重踏在觀測窗外的連接橋上,他按動腕表彈出的防禦指令讓整個醫療艙進入封鎖狀態,卻擋不住沈清霜通過投影儀發出的聲音:"晚晚,你以為回到肉體就能擺脫我?"她的指尖輕點控製台,艙內突然浮現出方舟艦隊其他休眠艙的畫麵——每個艙內的乘員眼角都帶著與皇城瘟疫患者相同的金紋。
蘇晚的素銀指環突然發燙,紋路中滲出與靈泉同源的淡藍液體,這些液體在醫療艙地板上自動繪製出星際坐標圖。008號係統的啟動界麵在她視網膜上閃爍,這次顯示的卻是方舟主控台的最高權限登錄框:【請輸入終焉之鑰】。蕭臨淵的指揮官徽章在此刻自動脫落,穿過觀測窗的分子縫隙飛入蘇晚掌心,徽章背麵刻著的正是她在輪回最後時刻看到的螺旋階梯圖案。沈清霜的投影突然扭曲變形,她手中的晶體射出的紫光與素銀指環的藍光對撞,在醫療艙中央製造出微型黑洞般的能量漩渦。
主控ai的警報聲驟然拔高:【生態汙染度91!】艙壁的金屬開始呈現不自然的透明化,露出外層浩瀚的宇宙景象——方舟艦隊正前方那顆蔚藍行星周圍,三個黑洞已經融合成巨大的時空漩渦。蕭臨淵的軍裝袖口滑出激光匕首,他斬向觀測窗連接處的動作幹淨利落,男人被真空吸走前的唇語分明在說:"記住終焉之鑰是..."話音被突如其來的量子風暴吞沒。沈清霜的投影趁機撲向蘇晚,她的數據觸須纏住素銀指環:"你親手設計的雙重加密,現在卻成了你的牢籠。"
指環紋路中滲出的藍光突然變成血紅色,008號係統強製彈出記憶畫麵——方晚博士在方舟啟航前夜,確實將兩重加密密鑰分別交給了安全官林九和艦長蕭臨。沈清霜的晶體在此刻暴漲成棱柱狀牢籠,將蘇晚禁錮在醫療艙中央,艙內重力場開始紊亂,各種醫療器具懸浮著砸向四周。觀測窗外,蕭臨淵的軍裝身影正在量子風暴中逐漸消散,他最後拋來的物品穿透艙壁,落在蘇晚腳邊——那是夜雨閣初代閣主的玉佩,此刻正散發著與素銀指環同頻的脈衝光芒。
沈清霜的冷笑突然變成驚愕的尖叫,她發現自己的數據觸須正在被玉佩吸收。蘇晚趁機將指揮官徽章按在登錄框上,008號係統的機械音與主控ai同時宣布:【第一密鑰驗證通過】。醫療艙的透明化突然加速,整個方舟艦隊如同褪去偽裝的幻影,露出最核心的真相——這艘巨艦根本不在太空中航行,而是靜止在3024年地球廢墟的發射井裏,所謂的黑洞與蔚藍行星隻是全息投影。沈清霜的投影開始崩潰,她瘋狂地抓向蘇晚:"你早就知道...你一直都在..."
玉佩與素銀指環相觸的刹那,蘇晚終於看清了終焉之鑰的全貌——那是她在第一個輪回開始前,刻在母親遺物懷表背麵的七個音符。當她在虛擬鍵盤上輸入這段旋律時,整個方舟艦隊的投影如泡沫般碎裂,露出地下千米處真正的方舟核心:七百二十八個生態艙組成的環形陣列中央,懸浮著一滴被量子力場保護的靈泉原液。沈清霜的本體被鎖鏈禁錮在原液下方,這個瘦得脫形的女人抬頭露出瘋狂的笑容:"殺了我,就沒人能阻止人類進化了。"
008號係統的最終界麵在此刻展開,兩個選項懸浮在真正的蔚藍天空下:【a.釋放靈泉淨化所有汙染 b.永久封存文明火種】。蕭臨淵的身影從逐漸消散的量子風暴中走出,軍裝筆挺的男人胸口別著與蘇晚指環成對的素銀徽章,他身後站著機械軀體重度損毀的安全官林九。當蘇晚的手指懸在選項上方時,整個廢墟響起三百個平行世界所有生靈的歎息聲。沈清霜突然掙斷鎖鏈撲向控製台,她的指尖與蘇晚同時觸碰到界麵,激活的卻是隱藏在係統最深處的第三條路徑——靈泉原液分裂成兩股能量洪流,一股衝向汙染區,另一股則化作星環籠罩住地球。
素銀指環在此刻完全融化,滲入蘇晚無名指的皮膚形成永恒紋身。008號係統與主控ai的聲音在能量風暴中漸漸消散:【文明火種投放成功,記憶封存程序終止】。蕭臨淵的軍裝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握住蘇晚浮現紋身的手,兩人共同目睹靈泉星環與汙染能量在平流層對撞出的極光。安全官林九的機械眼記錄著這一幕,內核處理器播放著那首作為密鑰的搖籃曲。當第一縷純淨的陽光穿透雲層時,蘇晚在蕭臨淵的瞳孔裏,看見了所有輪回裏最真實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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