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靈泉深處的記憶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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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雲層的刹那,蘇晚發現自己的影子比實際多出七十二重——那些深淺不一的虛影擺著不同的姿勢:有持劍的、握手術刀的、捧著毒酒的,每個虛影眼角都帶著猩紅淚痣。008係統的機械音在她腦內沙沙作響:"記憶融合完成度97,最後3為情感保護機製。"蕭臨淵突然捏碎腰間玉佩,玉粉在空中凝成與靈泉同頻的光網,將那些虛影逐個擊穿。每破碎一個影子,蘇晚就聽見"哢嚓"的解鎖聲,仿佛有看不見的鐐銬正在斷裂。
九皇子透明的身體已經淡得幾乎消失,他用最後的實體抓起銅鑰刺入自己心口,鑰匙竟像插入水麵般蕩開漣漪。"三哥...看靈泉..."他的聲音開始帶著金屬回響,"水底沉著...真正的..."話未說完,銅鑰突然融化,變成液態金屬流入地麵裂縫。蘇晚的玉鐲應聲炸裂,靈泉如掙脫束縛的蛟龍般衝天而起,水柱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冰晶薄片——每片冰晶裏都封存著一段被刪除的記憶。
北疆三皇子的機械殘骸突然顫動,頭顱內傳出變調的獰笑:"師妹終於想起來了?你在第37次輪回時就發現了真相..."殘骸炸開的瞬間,無數納米金蠶湧出,這些蟲子瘋狂啃食著空中的記憶冰晶。蕭臨淵的劍氣斬落大片蟲群,可它們死後化作的藍色液體竟在空中重組,凝成與008係統完全相同的操作界麵。界麵中央跳動著鮮紅倒計時:【000500】,下方小字標注:【情感模塊格式化進程】。
蘇晚的嫁衣突然無風自動,金線刺繡自行拆解重組,在裙擺上繡出未來世界的化學方程式。她不受控製地抬起右手,靈泉在掌心凝成注射器形狀——正是前七十二世用來殺死蕭臨淵的凶器。008係統的聲音突然分裂成兩個聲線:冰冷的機械音念著"執行最終協議",而另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在說"快毀掉靈泉核心"。
地麵裂縫突然擴大,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靈泉湖。湖水卻不是慣常的淡金色,而是渾濁的猩紅色,水底沉著數百具冰晶棺槨。透過最近那具棺槨,蘇晚看見裏麵躺著穿白大褂的自己,而棺蓋上刻著"實驗體s37"。蕭臨淵突然從背後抱住她,他心口未愈的傷疤滲出靈泉,這些液體在空中組成殘缺的星圖:"晚晚,看第三十七顆星辰的位置。"
九皇子完全透明前拋來的銅鑰殘片,此刻正嵌在蘇晚的玉鐲缺口處。當她的血浸透鑰身時,整個靈泉湖突然沸騰,所有棺槨同時開啟。七十二個"蘇晚"從棺中坐起,她們齊聲開口的聲音震碎漫天金蠶:"你當年創造輪回,不是為了忘記殺他,而是為了記住愛。"
008係統的操作界麵突然扭曲,倒計時數字瘋狂跳動後定格在【000037】。三皇子頭顱最後的機械眼珠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實驗室裏,年輕的蘇晚正將記憶抽取器刺入自己太陽穴,而她麵前站著渾身是血的蕭臨淵。這段記憶接觸空氣的瞬間,靈泉湖突然倒灌入天空,每一滴水都映出不同時空裏兩人相愛的證據:有雪地裏共享的體溫,有戰場上的背靠背廝殺,最清晰的畫麵是當前世界的洞房花燭夜,蕭臨淵割破手掌將血塗在合巹杯沿:"這一世,換我來記住所有。"
當第一縷真正的陽光穿透雲層時,蘇晚腕間的玉鐲徹底融化,靈泉不再是液體,而是化作光流滲入她血脈。008係統的界麵閃爍兩下後熄滅,最後彈出的提示框裏隻有一句話:【情感模塊加載完成,記憶囚籠永久解除】。遠處宮人們仍在廢墟中翻找,卻對站在晨光中的新婚夫婦視而不見,仿佛他們早已成為這個世界看不見的錨點。而九皇子消失的位置,靜靜躺著一枚刻有"x107"的金屬銘牌,正在陽光下慢慢鏽蝕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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