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逆時之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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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國皇宮的鍾聲每逆時針旋轉一格,蘇晚腹中的胎動便劇烈一分。蕭臨淵掌心覆在她隆起的腹部,感受到的不再是生命搏動,而是某種與鍾聲共振的奇異頻率。008係統在識海深處發出斷續的電子音:【檢測到時間軸擾動......胎兒基因序列正在重組......警告......母體生命體征不穩定......】九皇子突然從昏迷中驚醒,瞳孔裏閃過與逆旋鍾針相同的藍光,他嘶啞著抓住蘇晚手腕:"皇嫂,那不是鍾——是主控官留下的時空調節器!"
王府地麵的青磚開始無聲崩裂,裂縫中滲出不是泥土而是泛著金屬光澤的液體。蘇晚強撐著坐起,發現自己的血滴在那些液體上竟激發出細密的金色電弧。蕭臨淵的佩劍突然自行出鞘,劍身映出的不再是他們的倒影,而是敵國鍾樓上正在發生的詭異景象——青銅大鍾的指針每倒退一刻,鍾樓下便有一個侍衛衰老成白骨,又逆生長為嬰孩。008係統的光幕在虛空中扭曲:【局部時間流速異常......建議宿主立即......】係統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胎兒在靈泉空間內清晰的啼哭,那聲波竟在現實中震碎了方圓十丈內的所有瓷器。
九皇子撕開衣襟,露出心口正在褪色的八卦印:"皇兄,我的管理員權限要失效了......"他猛地將指尖插入自己胸口,挖出一枚跳動著的藍色晶體,"這是係統核心碎片,能暫時穩定......"話音未落,晶體突然飛向蘇晚腹部,如同歸巢的蜂鳥般沒入她的肌膚。蕭臨淵的劍鋒追著藍光斬去,卻在觸及蘇晚衣料的刹那硬生生偏轉——劍尖挑起的空氣裏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數據鏈,那些鏈條另一端竟連接著三百裏外逆旋的鍾針。
蘇晚突然劇烈抽搐,靈泉水不受控製地從她七竅湧出,在身前凝聚成縮小版的敵國鍾樓。水做的鍾樓上,指針轉動的方向與實景完全相反。008係統發出尖銳警報:【時間悖論形成!胎兒正在創造獨立時間線!】王府屋簷上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的卻是敵國鍾聲的回響。蕭臨淵突然割破手腕,血線在空中畫出一道符咒——那是前朝國師秘傳的"斬時訣",血符所過之處,數據鏈紛紛斷裂,卻在下一秒又重組為更複雜的結構。
"沒用的......"九皇子咳出藍色光點,"除非摧毀時空調節器本體......"他的身體正在逐漸透明化,指尖已經能透過月光。蘇晚腹中的胎兒卻在此刻安靜下來,一股溫和的力量順著靈泉流入她四肢百骸。008係統的界麵突然刷新:【檢測到胎兒自主意識介入......時間錨點重置......】虛空中浮現出無數個細小的鍾表虛影,每個表盤上的時間都不同——那是三百個平行世界的時間流速投影。
敵國方向傳來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鍾樓所在的位置突然升起一道扭曲的光柱。光柱中隱約可見白大褂的"主控官蕭臨淵"正在操縱某個巨型裝置,他麵前的屏幕上赫然是蘇晚腹中胎兒的實時監測數據。008係統突然以最大音量播報:【偵測到主控官本體降臨!警告!世界壁壘即將崩潰!】王府地麵裂開深淵般的縫隙,從中伸出無數機械觸手,每根觸手頂端都長著與008係統相同的藍色眼珠。
蕭臨淵的劍氣斬斷最先襲來的三根觸手,斷口處噴出的卻是靈泉水。蘇晚突然按住腹部站起,發間簪子自動飛入掌心,化作一柄薄如蟬翼的手術刀——那是她在第一個世界當外科醫生時的武器。刀光閃過,虛空中的鍾表投影同時定格,敵國鍾樓的逆旋指針竟也停滯了一瞬。九皇子趁機將殘餘的藍色晶體拍入地麵,整個王府瞬間被半球形光罩籠罩,觸手撞擊在光罩上發出金屬相擊的錚鳴。
"原來你早就醒了。"白大褂男子的聲音從光柱中傳來,"301號克隆體。"蘇晚的手術刀突然變形成微型鍾樓模型,模型指針的轉動速度與敵國實景完全同步。008係統的機械音變得異常清晰:【宿主記憶完全恢複......確認原身為第300次實驗失敗品......特殊點:唯一孕育出時空密鑰的克隆體】。胎兒在靈泉深處發出笑聲,那聲音穿透現實,竟使得光柱中的主控官捂住耳朵踉蹌後退。
蕭臨淵的劍突然脫手飛出,化作流光刺入敵國光柱。在命中主控官前,劍身映出的白大褂男子突然變成了三百個不同裝扮的蕭臨淵——有古裝將軍、現代醫生、未來機甲師......每個"蕭臨淵"心口都連著數據鏈,匯聚成束縛主控官的枷鎖。九皇子徹底透明的身體突然凝實了一瞬,他大笑著撲向光柱:"我明白了!我們不是舊版本——是反抗軍的火種!"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敵國鍾樓轟然倒塌。蘇晚腹中的金光突然離體而出,在虛空凝結成嬰孩形態。那孩子伸手輕點,倒塌的鍾樓廢墟裏升起真正的青銅巨門——門扉上鐫刻著與胎繭完全一致的星圖。主控官在光柱中發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身體正在分解成基礎代碼:"不可能......301號實驗場應該......"嬰孩轉頭看向蘇晚,瞳孔裏流轉著三百個世界的星光。
008係統的提示框在此時彈出:【最終確認:時空密鑰已激活。選擇:a.重置世界線 b.保留當前分支 c.融合所有平行時空】。蘇晚還未選擇,胎兒幻影已經拍下了虛空中不存在的第三個按鈕。整個天地驟然靜止,連飄落的樹葉都凝固在半空。唯有敵國方向的天空開始褪色,像被擦除的油畫般露出後方機械結構的蒼穹——那是世界的真實麵目。
靜止解除的刹那,九皇子完好無損地站在院中,胸口的八卦印變成了金色。蕭臨淵的劍自動歸鞘,劍穗上多了一枚微型鍾表掛飾。蘇晚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卻聽見靈泉深處傳來安穩的胎心聲。008係統的聲音溫柔得不似機械:【世界線收束完成......主控官權限已剝離......】敵國方向的天空恢複正常,而所有人都忘記了鍾樓曾經逆旋的事實。
直到夜巡的侍衛驚叫著衝進內院——王府庫房裏那口百年未動的青銅古鍾,此刻正在自行鳴響,鍾麵上鐫刻的星圖與蘇晚夢中所見分毫不差。蕭臨淵撫過鍾麵上新出現的裂痕,那紋路恰似胎兒掌心紋。九皇子盯著鍾擺陰影裏閃爍的藍光,輕聲道:"他給我們留了後門......"蘇晚的發簪突然發出與鍾擺同步的嗡鳴,簪尖在空中劃出的軌跡,正是下一個時空裂隙即將開啟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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