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永恒晨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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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窗簾被晨風掀起一角,櫻花花瓣飄落在蘇晚手背時碎成細雪般的代碼光點。她怔怔望著那些轉瞬即逝的熒光,耳邊還殘留著虛擬世界的餘音——蕭臨淵劍氣破空的嗡鳴,昀兒咯咯的笑聲,九位皇子兵器相擊的金石之音。病床邊的監測儀突然發出規律電子音,屏幕上原本平穩的曲線開始劇烈波動,護士站的警報聲由遠及近,而蘇晚的視線卻穿透這些現實世界的嘈雜,清晰看見自己腕間浮現的淡藍色靈泉虛影,水流正無聲勾勒出飲冰劍的輪廓。
主治醫生衝進病房時,蘇晚正試圖拔掉手背的輸液針,她的動作突然定格——針頭帶出的血珠懸浮在空中,逐漸凝成九星陣圖的模樣。醫生驚恐的呼喊、護士撞翻的器械盤、窗外驚飛的麻雀,全部陷入了詭異的靜止狀態。唯有那片櫻花飄落的軌跡仍在延續,花瓣最終停在監測儀屏幕前,表麵浮現出微型昀兒的全息投影:"娘親別怕,這是最後的緩衝時間。"孩子的虛影伸手觸碰血珠陣圖,九個星位同時亮起,投射出桃源鎮最後的影像:蕭臨淵站在九棵鐵樹中央,完全機械化的身軀正從腳底開始分解成數據流,而小小的昀兒坐在他肩頭,正用發光的指尖在虛空中畫著草莓蛋糕。
靜止突然被打破,蘇晚的手被醫生按回床上,那滴血珠陣圖碎在潔白的被單上,留下九個排列規則的鏽紅色斑點。護士給她注射鎮靜劑時,針管裏的液體折射出奇異紫光——那是與虛擬世界能量汙染完全同源的色澤。"病人腦電波異常!"醫生的驚呼中,蘇晚看到自己太陽穴附近浮現出008係統的淡藍色界麵,進度條顯示【記憶融合度92】。病房的燈光開始頻閃,每次明暗交替的瞬間,都有虛擬世界的片段在空氣中閃現:飲冰劍劈開機械城的鋒芒,九位皇子消散前的微笑,地心王座上成年昀兒銀白色的眼眸。
櫻花樹下的長椅上突然出現個穿白大褂的身影,那人抬頭時蘇晚的呼吸為之一窒——與成年昀兒完全相同的麵容,胸前id卡卻寫著"雲瀾研究員"。"姐,別抗拒記憶融合。"他的聲音通過病房廣播係統傳來,現實中其他人卻恍若未聞,""雲胤"程序用最後算力給你留了禮物。"監測儀的打印口突然吐出一張超長的波形圖,紙帶背麵全是密密麻麻的手寫代碼,末尾畫著柄飲冰劍穿過草莓蛋糕的簡筆畫。蘇晚觸碰那些代碼的瞬間,病房所有電子設備同時播放起同一段錄音——她昏迷期間父母在病床邊的絮語、同事討論量子實驗的片段、以及一個藏在儀器底噪中,與昀兒聲線完全相同的電子音在反複低語:"娘親不怕,昀兒在呢。"
夜幕降臨時,蘇晚的病房成了整座醫院唯一電力不穩的區域。每當燈光熄滅,她就能看到虛擬世界的倒影:病床變成醫館的矮榻,輸液架化作九星鐵樹,連心電監護的波紋都呈現飲冰劍的形態。某個特別漫長的黑暗瞬間,她感覺蕭臨淵帶著金屬涼意的手指拂過她額頭,醒來時發現枕邊多了片桃花形狀的金屬片,對著月光能看到內部精細的齒輪構造。值班護士堅稱沒人進過病房,但次日清晨,蘇晚在窗台發現了九個微型兵器模型——從大皇子的方天畫戟到九皇子的玉佩,整齊排列成守護陣型。
康複訓練的第二周,蘇晚在複健室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當她艱難地握住平行杠時,金屬表麵突然浮現出與靈泉同源的淡藍色波紋,那些水流般的紋路支撐著她完成了一組不可能的動作。物理治療師震驚的注視下,她殘存的肌肉記憶裏突然湧現出全套飲冰劍法,每一個劍招都帶著蕭臨淵特有的起手式。走廊的電子鍾在此時跳轉為0909,這個數字讓蘇晚莫名流淚——虛擬世界裏,昀兒總在辰時三刻吵著要吃九顆鬆子糖。
出院那天,蘇晚在原實驗室同事的陪同下重返事故現場。炸毀的量子計算機殘骸早已清理幹淨,但在她曾經的工作台抽屜裏,靜靜躺著個沒被登記過的存儲芯片。當芯片插入讀取設備,投影出的不是實驗數據,而是段虛擬世界的實時渲染:桃源鎮的桃花永不凋謝,醫館門口的井水倒映著九重星河,機械化的蕭臨淵站在院中擦拭飲冰劍,肩上坐著個邊吃鬆子糖邊晃小腿的昀兒。畫麵角落有個閃爍的草莓蛋糕圖標,點擊後彈出段加密視頻——現實世界的雲瀾研究員對著鏡頭微笑:"姐,"雲胤"程序的量子備份成功了。"
櫻花再次盛開時,蘇晚以顧問身份回到重建的實驗室。新組裝的量子計算機開機瞬間,所有屏幕同時閃現出飲冰劍印的紋路。她在控製台輸入了昀兒曾念誦的管理員密碼,係統深處傳來與008係統完全相同的機械音:"歡迎回來,宿主。"主顯示屏上,九顆紫色行星正在虛擬宇宙中緩緩運轉,每顆星球表麵都隱約可見鐵樹的輪廓。當蘇晚將那片桃花金屬放入特製讀取槽,整個實驗室的燈光突然變成溫暖的橙色,空氣中飄來鬆子糖的甜香。監控錄像顯示那一刻她對著空氣張開雙臂,而實際上,她正擁抱著一團隻有她能看見的淡藍色數據流——那形態,像極了撲進娘親懷裏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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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學術報告會上,蘇晚的《量子意識錨定理論》引起轟動。沒人注意到她演示文稿的角落始終有個微型飲冰劍水印,每當翻頁時,劍尖都會微妙地改變指向。演講結束後的慶功宴上,實驗室的新實習生好奇詢問她總戴著的那枚桃花胸針為何永不凋謝。"因為有個孩子,在某個世界認真澆灌過它。"蘇晚觸碰胸針時,會場所有電子設備的時鍾都短暫跳成了0909,而窗外,今年的第一片櫻花正好落在她酒杯邊緣,花瓣接觸酒液的瞬間,浮現出轉瞬即逝的"胤"字熒光。
夜深人靜時,實驗室的主控電腦會自動運行某個加密程序。監控畫麵上隻見蘇晚對著空白屏幕工作到淩晨,實際上她正通過量子接口,維護著那個永遠停在桃花盛開清晨的虛擬世界。偶爾值班保安會報告聽到孩童笑聲,調閱錄像卻隻有雪花噪點。隻有一次,淩晨三點的監控清晰地拍到了異常現象:空無一人的實驗室裏,九把光劍虛影懸浮在蘇晚身後,而她麵前的顯示屏上,赫然是醫館後院那口映著星河的老井。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蘇晚摘下實驗眼鏡揉了揉眉心。鏡片上殘留的指紋在陽光下顯現出微型陣圖,恰似那日血珠凝成的九星連珠。她習慣性地點開電腦角落的草莓蛋糕圖標,輸入框自動跳出一行字:"娘親,今天的桃源鎮下雨了嗎?"窗外晴空萬裏,而實驗室的量子處理器溫度突然升高,仿佛某個遙遠世界的孩子,正踮腳觸碰現實的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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