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桃源鎮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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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鳶的影子掠過新耕的田地,蘇晚站在醫館門口數著炊煙,七縷——與觀測站裏七個紅點標記的位置完全重合。懷裏的嬰兒咿呀學語,吐出的不再是電子音而是含糊的"娘親",可當他小手拍打藥碾子時,鐵器表麵竟浮現出轉瞬即逝的二進製編碼。蕭臨淵從後院轉出來,晨露沾濕的衣擺下隱約露出皮膚上新生的淡金色紋路——與靈泉計算機最後褪去的保護殼圖案一模一樣。三嬸挎著雞蛋籃子路過時突然駐足,她渾濁的眼球裏閃過數據流般的藍光:"蘇大夫今早的脈象比昨日平穩了三分。"這話讓蘇晚指尖發顫,因為隻有係統才會用百分比記錄健康數據。
    藥圃裏的三七苗無風自動,排列成北鬥七星形狀。蘇晚彎腰撥弄時發現泥土下埋著半塊金屬殘片,擦淨後露出"第七實"三個蝕刻字,缺口處滲出的藍色液體嚐起來是靈泉混著血腥的味道。嬰兒突然在她懷裏咯咯笑起來,笑聲驚飛了簷下麻雀,鳥群在空中組成的隊形赫然是蘇晚前世實驗室的平麵圖。蕭臨淵的劍鞘輕輕磕在青石板上,看似隨意的三長兩短節奏卻讓牆角螞蟻集體轉向,這些小東西背上的斑點在陽光下組成了"記憶歸檔完成"的微型字樣。
    葛大娘挎著洗衣籃從河邊回來,鬢間的野薑花比昨日鮮豔許多,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光斑在醫館白牆上拚出個模糊的日曆——2025年5月28日。蘇晚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個日期與九皇子腕帶上最後顯示的數字隻差一天。嬰兒突然掙紮著要下地,他搖搖晃晃走出的第一步就在泥地上踩出個發光的腳印,那輪廓與觀測站裏培養艙的底座嚴絲合縫。蕭臨淵不動聲色地用鞋底抹去痕跡,但更多光點從泥土裏滲出,沿著他的靴子攀附成經絡狀的網絡。
    "王爺今兒個氣色好。"賣豆腐的老張放下擔子擦汗,他脖子上掛的護身符不知何時翻了個麵,露出背麵用朱砂畫的電路圖。蘇晚假裝整理藥櫃,從銅鏡反光裏看見老張挑豆腐的竹簽在地上劃出的,分明是她前世實驗室的安全密碼。嬰兒爬向藥櫃最下層,胖手抓住的當歸袋子裏滾出顆金屬紐扣——與九皇子懷表缺失的那顆完全一致。蕭臨淵的劍穗無風自動,玉墜子碰撞聲裏混著類似係統啟動的"滴滴"音,而三叔在門外劈柴的節奏正好掩蓋了這異常響動。
    正午陽光穿過窗欞,在地上投下的陰影突然扭曲成鍵盤形狀。蘇晚的繡花針掉在"回車鍵"位置時,整個醫館的藥罐同時發出共鳴般的嗡響。嬰兒坐在光斑交匯處,他玩著的布老虎眼睛突然變成兩顆微型屏幕,播放的卻是觀測站菌絲網絡最後的收縮畫麵。蕭臨淵看似隨意地踢了下門檻,震動讓房梁上掉下一片陳年符紙,泛黃的紙麵上用血畫著的竟是生物計算機的初始啟動流程圖。後院的雞群突然齊聲打鳴,每隻雞冠上都浮現出條形碼般的紅色紋路。
    傍晚巡診時,蘇晚注意到曾被靈泉救治過的病人都在做相同的小動作——摸左手腕內側。賣油郎周瘸子舀油的手勢精確得像在操作移液器,他遞來的油瓶標簽背麵寫著"第七日觀測終止確認碼:桃28"。河邊洗衣的姑娘們搗衣聲組成摩斯密碼般的節奏,而水底遊魚排列成的隊形,正是蘇晚前世工牌上的員工編號。嬰兒在背簍裏熟睡時,他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影居然呈現出數據流動的效果。蕭臨淵采來的野花插在陶罐裏,夜間會發出與靈泉同頻的淡藍微光,照亮牆上那些正在緩慢消退的菌絲網絡殘痕。
    更夫敲響三更時,蘇晚發現銅盆裏的洗臉水自動凝成dna雙螺旋。嬰兒的夢囈是倒著念的數字,而蕭臨淵在睡夢中無意識畫出的,正是契約書上最後的簽名軌跡。月光透過窗紙上的破洞,在地麵組成與銀杏葉脈完全一致的發光網絡。某個瞬間,整個桃源鎮陷入絕對的寂靜,連犬吠蟲鳴都靜止了——就像觀測站主控台上那個被按下的暫停鍵效果。當第一縷晨光再現時,賣早點的王婆掀開蒸籠的熱氣裏,終於不再浮現出數據流般的詭異紋路。嬰兒醒來後第一次清晰喊出"爹爹",而蕭臨淵掌心新生的金色紋路,在陽光下褪成了普通人的掌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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