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朝生暮死,亦可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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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妄圖掙脫柳木冉的束縛,但這種行為無異於螳臂當車,柳木冉借助的是天地之勢,須佐之男想要掙脫,要麽打斷柳木冉的力量,要麽以一人之力抗衡天地。
否則,就隻能乖乖被壓製。
隨著須佐之男的每一次掙紮,柳枝就會收縮一分,甚至嵌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無論須佐之男如何咆哮掙紮都無濟於事,無法撼動這些柳條分毫,隻能被困其中,發出一聲聲不甘的怒吼……
“唳——!!”
控製住須佐之男,柳木冉身邊的無數金色柳葉匯聚,在他頭頂化作一隻數百丈大小的巨大鳳凰飛上天空。
鳳凰身上金色的神炎湧動,燒的空氣都在扭曲,那是火焰法則的力量在洶湧澎湃。
“去!”
柳木冉一聲低喝,雙眼之中似乎有著灼灼神炎灼燒。
天際神凰仿佛在這一聲低喝之中激發了所有力量,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俯衝直下,似要徹底將須佐之男摧毀。
神凰身軀接觸到須佐之男,恐怖的火焰法則盡數爆發,就像是接觸到了汽油的火星,轉瞬掀起燎原之勢。
其中法則無孔不入,摧毀著須佐之男體內的生機,磨滅著祂的海洋法則。
火焰本就是世間至剛至陽之力,隨著火焰的猛烈灼燒,也在淨化著須佐之男被克蘇魯汙染的身軀。
祂那雙原本暴戾且猩紅的眼眸漸漸的失去了光彩,其中蘊含的神采也變的黯淡。
在這生命走到盡頭的最後時刻,須佐之男的眼中似乎突然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解脫之意。
這一切其他人或許並未看到,但作為斬殺須佐之男的柳木冉卻是全都看在了眼裏。
日本神明被汙染,須佐之男遵從天照大禦神的遺詔,殺盡了高天原內的所有神明。
這份屠戮同族的痛苦和後來連自己都被汙染的煎熬,或許一死對他來說真的是解脫吧。
王麵幾人看著須佐之男漸漸失去了生息,從遠處飛了過來。
“終於……死了嗎?”
盡管須佐之男此時已然倒地,沒了氣息,但他們心中依舊充滿警惕絲毫不敢大意。
柳木冉緩緩收斂自身鎮壓一切的恐怖氣勢,重新站在了地麵上。
“放心吧!他體內的所有生機連同法則已經被本座盡數磨滅,絕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聽到這話,三人釋然的點了點頭,對於柳木冉的話他們還是很相信的,每一次死在她手裏的神明絕對是死透透的了,至少至今為止還沒聽說過,柳神大小戰役中有什麽人可以逃過她的抹殺。
王麵琢磨了一下,緩緩來到死去的須佐之男身邊,撿起祂爆出來的裝備。
天叢雲劍已經被柳木冉搶奪收起來了,現在就隻剩祂胸口的八尺瓊勾玉還掛在胸口。
王麵眼中閃過希冀的光芒,將八尺瓊勾玉緊緊的攥在手心裏。
拿到了它,自己就可以再次見到柯羅諾斯,到時候一定要問清楚關於時間法則的事情。
葉梵看著王麵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傻孩子還被蒙在鼓裏呢!
不過現在也挺好的,至少他有了前進的動力,想必用不了多久大夏就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時間之神了。
他回過頭拍了拍吳湘南的肩膀,“須佐之男死了,我們終於報了【藍雨】小隊的仇。”
“嗯……”
吳湘南心中多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注視著死去的須佐之男,輕輕應了一聲。
聲音中夾雜著興奮,悔恨,痛快,但更多的,是一種在大仇得報後深深的空虛感。
一直以來,支持吳湘南一直活下去的動力就是這份刻骨銘心的仇恨,可現在他最大的仇人已經死了,卻發現自己內心竟然有些茫然,不知道以後的時間裏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葉梵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開玩笑的說道。
“沒有親手殺了須佐之男,現在不想去找祂泄泄憤?”
吳湘南緩緩搖頭,淡然一笑,仿佛失去了動力:“沒這個必要了!”
柳木冉緩步走到吳湘南麵前,微笑著開口:“湘南,現在大仇得報,之後可有什麽打算?”
吳湘南抬頭看向柳木冉,思索了片刻,最後茫然的搖了搖頭。
“你知道蜉蝣嗎?”看著對方的樣子,柳木冉如此問道。
吳湘南一怔,不明白柳木冉為什麽要問自己這個問題,但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柳木冉笑了,她看向血色的遠方,緩緩開口……
“有人說,我觀蜉蝣,如宇宙觀我;也有人說,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但是我想說,朝生暮死,亦可驚鴻!蜉蝣是世界上壽命最短的生物之一,一生被壓縮成了二十四個小時,但也有可能會更短。
人的一天就是它們的一生,它們需要在一天之內完成求偶,交配,產卵……死亡。
它是時間的囚徒,也是人類的縮影,它們會在水中清空腸道,閉合消化係統,從此不在進食,卸下腸胃就是它對天空的投名狀,它的一天,也是一生。
在它們轉瞬即逝的生命裏,唯一的使命就是繁衍,它們會從出生地飛往幾公裏外的河流進行求偶,在這個過程中,或許會遇到飛鳥捕捉捕捉,大風來襲等各種意外,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可能有一些剛剛看見這個世界就會進入下一個輪回,隻有一小部分才能在夕陽西下時,幸運的到達目的地。
並且它們還得在天黑之前返回出生地進行產卵,踏上歸途的時刻,殘陽在翅間灼燒出它們生命的倒計時,這也意味著一切都將會回到原點,回到夢開始的地方。
產卵結束,它們的生命也會隨之結束,它在黎明學會了走路,正午遇見摯愛,黃昏時功成名就,午夜時化為塵埃,這就是蜉蝣朝生暮死的一生。
我們雖然不是蜉蝣,卻共享著同樣的生命命題,如何用有限的生命去觸摸無限的意義,一蟲一宇宙,朝生暮死,亦可驚鴻。
湘南,報仇並不是人生的全部意義,你是一個守夜人,但並不是一個人。
想想136小隊,想想小七,紅纓,小南,趙空城他們,還有守夜人身後的萬家燈火,他們可還都等著你回去守護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