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為你好,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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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是不是規範多了?”
    渭河碼頭旁一座酒樓二樓,陳衍朝前方點了點下巴,示意杜構看過去。
    自兩人來渭南縣上任已經第八天了,先前說的公交船由杜構製定具體運行規則,陳衍拍板決定下來。
    如果不是在招收船夫的問題上耽誤兩天,公交船實現起來還得早兩天。
    “看著是規範許多。”杜構摸著下巴,“但你真覺得這樣做不會減少收入嗎?”
    “我看方才出發的幾艘船都沒有載滿客就出發了,從表麵上看去,收入可沒從前多。”
    “你也說了,那是表麵。”陳衍淡淡道:“公交船的收入並不追求單趟載客量,看的是總體載客。”
    “畢竟需要坐船的客人是固定的,你看見的前麵那幾艘船沒有坐滿是因為現在的客人就那麽多,繼續等下去毫無意義,不如先開船,將其餘暫時不需要坐船,待會兒可能坐船的客人留給下一艘船。”
    “而在這個過程中,客人其實並沒有流失,隻是從坐上一艘船變成坐下一艘船罷了。”
    杜構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如此說來,這樣做不僅不會導致收入降低,還會大大提升行船的效率?”
    “不錯。”陳衍看著廣闊的河麵,說道:“如果我們在提升通行效率的同時,持續收購百姓的私船,縮短每艘船的間隔時間,再持續擴大範圍的話,就可以實現壟斷。”
    “除了船夫的工錢以外,這幾乎是無本買賣。”
    “屆時,這公交船便是一隻下金蛋的雞。”
    杜構先是點頭附和,隨即提出一個疑問,“那子安兄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些百姓不願意賣船,或者說買了船,招不到有經驗的船夫呢?”
    “還有,我們為何一定要用百姓來當船夫?”
    “從前那些官府的人不能用嗎?”
    “他們的成本似乎跟從百姓之中招來的船夫差不多。”
    “因為我們得百姓一條活下去的路。”陳衍回道:“渭河之上有很多專門靠私渡船糊口的百姓,你擠壓人家私渡船的生存空間,還要去收購人家的船,從源頭上斷了人家的收入來源。”
    “那這些人怎麽辦?”
    “從百姓之中招募,一是要給他們活路,二是這部分錢本就來自貧民百姓,那自然得花在平民百姓身上。”
    “至於百姓不願意賣船......”陳衍頓了頓,側頭道:“等會你回去告訴馬周,讓官府發出告示,從明天起禁止一切私渡船出現。”
    “如有犯者,杖責八十,沒收船隻,絕不姑息。”
    杜構一驚,從前私渡船雖然犯法,但官府的人基本不會去抓行私渡船的百姓。
    那條法律大多隻是做做樣子罷了,如果百姓不太明目張膽的話基本無事。
    可現在聽陳衍的意思,是真不給私渡船留活路了。
    杜構似是開玩笑道:“子安兄,若不是我站在這裏,聽你親口所言,我都不相信這是從你口中說出的話。”
    “八十杖,嘖嘖,想我那胞弟多麽壯碩的體格子,被打二十杖就挺不住了,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痊愈。”
    “我都不敢想八十杖下去會怎麽樣。”
    陳衍默然,嘴裏緩緩吐出幾個字,“為官者,心絕不能軟。”
    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顧忌這顧忌那的,能幹什麽事?
    幹脆回長安躺屍好了。
    況且,陳衍已經給了這部分百姓生路,又不是真的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再者,私渡船走的路線偏僻,加上百姓想多賺錢,經常超載,安全隱患太大。
    這種情況肯定要杜絕。
    杜構笑道:“這話,我爹也說過。”
    “他說,做官是一件很難的事,做貪官要狠,做好官就要更狠,狠不下心,無論在哪裏都立不了足。”
    說完,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那什麽斧頭幫和王世寬他們我們當真一點都不過問嗎?”
    “就直接送到長安?”
    金吾衛的效率極高,在他們上任第二天晚上,該抓的人便一個不漏地被送進了大牢裏。
    包括證據以及口供被金吾衛搜集齊全了。
    當晚陳衍就讓金吾衛連同這些人的家眷全部控製起來,抄了他們的家。
    可搜集出來的財物、珍寶,陳衍看都沒看一眼,讓金吾衛將這些東西連同那些人包括家眷全部送回了長安。
    當時杜構和馬周都十分不理解。
    這渭南縣的犯事之人,為什麽一定要送到長安去?
    不應該審問出罪行,然後定罪,安排當眾處斬給百姓一個交代嗎?
    當然這隻是小問題,杜構和馬周主要是看重那些財物。
    現在他們縣衙被一群蛀蟲占據那麽久,財政十分緊張,眼看那麽多贓款在眼前,兩人哪能不動心啊。
    肯定得想辦法留在渭南縣,用作發展才對。
    “......”
    陳衍沉默兩秒,看向杜構的目光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子安兄,你這麽看我作甚?”杜構滿臉奇怪道。
    陳衍回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信,一臉嚴肅地拍了拍杜構的肩膀,“杜兄啊,這件事誰都可以插手,可你不行。”
    “如果你信我的話,以後莫要過問了,也別去打聽那什麽斧頭幫和王世寬,等過了這陣子再說吧。”
    “......啊?”杜構一副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什麽叫誰都可以插手,他不行?
    不是,他為啥不行?
    “行了,別啊了,我不會害你的。”陳衍認真叮囑道:“這段日子情況特殊,你記住我的話,千萬莫要去打聽。”
    “不是,為什麽啊?”杜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沒來由的湧出一股心慌感。
    總覺得有不好的事發生。
    他強顏歡笑道:“子安兄,你別這樣說話行不?”
    “怪嚇人的。”
    “搞得我還以為那斧頭幫和王世寬跟我有什麽關係似的。”
    陳衍頓時不說話了,隻是看杜構的目光越來越怪異。
    沒錯,這件事跟你的確沒關係,但跟你爹有關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