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先吃著，我出去一下。”
    葉小川招呼了一聲，順手關了門。
    走廊裏。
    俏生生站那裏的短發少女，不是胡蝶，又是誰？
    胡蝶臉部線條淩厲，自帶一股英武之氣。
    她越過葉小川，眼睛往病房裏瞄：
    “誰啊？藏得這麽嚴實？還怕我看見？”
    葉小川無奈。
    拉住她的胳膊往外扯：
    “我還沒問你呢，你在這兒幹什麽？”
    “怎麽？醫院是你家開的？隻有你能來，我不能來？”
    胡蝶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葉小川，很是無辜。
    葉小川：……
    這孩子，怎麽這麽難纏？
    他完全忘了，在別人眼裏，他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胡蝶歪頭，靜靜地看著葉小川。
    眼前的人身高腿長，五官端正，側顏說不出的好看。
    卻比學校裏的男生們穩重，讓人說不出的喜歡。
    隻要靠近他，心髒就會砰砰跳個不停。
    “噗嗤！”一聲，胡蝶笑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
    月牙兒一樣。
    “好了，不逗你了，我媽在這裏工作，我來找我媽。”
    胡蝶伸手挽住葉小川的胳膊。
    “吃了嗎？我請你吃飯。”
    葉小川把手從褲兜裏掏出來，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
    胡蝶笑得更開心了。
    還挺害羞呀。
    葉小川還真沒吃飯，隻顧著給江耀祖買飯，他自己忘吃了。
    今天從早到晚，就啃了一個饅頭。
    “我吃過了。”
    葉小川話音剛落，肚子咕咕咕叫了起來。
    “哈哈哈，葉小川！沒吃就沒吃，你撒什麽謊？穿幫了吧？”
    胡蝶笑得直打跌，葉小川趕緊扶住她，省得她摔倒。
    葉小川搖頭。
    算了，不就是單獨和胡蝶吃一頓飯嗎？
    自己怕什麽?
    她一個小姑娘，還能吃了自己？
    “行！今天就給你個機會，請師父吃頓飯。”
    胡蝶哼了一聲：
    “想吃什麽？國營飯店還是醫院食堂？”
    “醫院食堂你也能進去？”
    胡蝶想了想：
    “食堂裏沒什麽好吃的，菜也就那幾樣。去國營飯店吧。”
    葉小川點頭。
    胡蝶跑到辦公室說了一聲，兩人就出了們。
    天已經擦黑了。
    七八年的縣城早已經通電了。
    路燈隔老遠一個，燈光昏暗，隻能大致看清楚路。
    街上幾乎沒有人。
    葉小川走在前麵，胡蝶快走幾步，和他並排走著。
    兩個人的手，若即若離，離得很近。
    好幾次，胡蝶忍不住想去牽葉小川的手。
    卻又猶豫了。
    葉小川渾然不覺，目光不自覺的打量著四周。
    昏暗的街燈下，一個大肚子女人慢慢走了過來。
    她大著肚子，艱難的挪過來，褲子上殷紅一片。
    “求求你們，救救我……”
    女人踉踉蹌蹌，路都走不穩了。
    葉小川伸手扶住女人：
    “同誌，你怎麽樣？”
    瞬間。
    葉小川就感覺到不對。
    女人流了這麽多血，身上卻沒有一點血腥味。
    電光火石之間。
    一片銀色，折射著昏暗的燈光。
    “噗！”一聲！
    “去死吧你，你害死了天哥，我今天就讓你血債血償！”
    女人狀若瘋癲，額頭青筋暴起，滿臉猙獰。
    胡蝶捂著肚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胡蝶！”
    葉小川尖叫一聲，停下了追女人的腳步。
    剛剛。
    他扶住女人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立刻鬆開了手。
    但同時，女人手中的刀也刺了出去。胡蝶想都沒想，直接用身子擋了上去。
    其實，葉小川已經躲開了。
    可她，竟為了給自己擋刀，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
    葉小川心中巨震。
    他解開圍巾，飛快的纏住刀口，想把血止住。
    胡蝶臉色慘白，嘴唇漸漸失去了血色。她突然有點後悔，剛才應該拉住葉小川的手。
    這麽想著，胡蝶伸出手，撫上葉小川的臉。
    “小川，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葉小川臉上黏黏的，是胡蝶的血。
    “啪嗒！”
    一滴淚衝出眼眶，砸在胡蝶的臉上。
    葉小川點頭：
    “喜歡！”
    哥哥喜歡妹妹的喜歡。
    “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堅持住，很快就到醫院了。”
    葉小川抱起胡蝶，飛快的，盡量平穩的往醫院跑去。
    “醫生！醫生！有人受傷了！醫生！”
    葉小川語無倫次的喊著，胡蝶被醫生抬上急救車。
    葉小川一直跟到手術室門口，跟著護士去辦手續，繳費。
    等手術室的燈亮起，他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有醫生認出胡蝶，通知了葉淩月。葉淩月匆匆趕過來，來不及詢問葉小川，不安的來回走動著。
    很快，葉城和胡誌剛也到了。
    “淩月，蝶兒怎麽樣？”
    “她好好的來找你，怎麽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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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臉焦急，葉淩月看了葉小川一眼：
    “說是和朋友出去吃飯，沒一會兒就被送回來了。”
    “小川？”
    葉城愣了一下。
    “你怎麽在這兒？”
    “葉叔，我在醫院碰到了胡蝶，我們一起去國營飯店，被人盯上了。”
    “我懷疑是吳天的餘黨，是一個女人，他說著要給吳天報仇，刀就刺過來了。”
    “胡書記，葉同誌，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胡蝶，她為了救我才被刺的。”
    葉城立刻往辦公室跑去。
    葉小川對著胡誌剛和葉淩月鞠躬：
    “對不起！胡書記，葉醫生！”
    胡誌剛沒說什麽，這不是葉小川的錯。
    葉淩月冷著臉沒說話，誰的閨女被紮一刀，心裏也不會好過。
    還是為了救被人。
    閨女醒過來之前，她一句話都不想說。
    葉城探出頭來：
    “小川，你過來一下！”
    葉小川看向胡誌剛，胡誌剛點了點頭。
    葉小川跑過去，給電話對麵詳細描述著。
    大家猜測是吳天的女友，為了吳天向葉小川複仇。估計一直在集市上蹲著，就等著葉小川來縣裏。
    葉城立刻完成了部署。
    一隊人提審吳天的小弟，一隊人去附近搜查。
    葉小川要跟著走，被葉城拉住了。
    “你在這裏守著，蝶兒醒過來，看到你會開心的。”
    葉小川身子一僵。
    他已經結婚了啊，這下該怎麽辦？
    葉小川剛走到手術室走廊，手術室的門開了。
    葉淩月第一個衝了進去。胡誌剛也跟著進去了。
    葉小川一把拉住醫生的手，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醫生，胡蝶怎麽樣？她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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