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很快就結束了。
    秘書長道：“首先，我想問三家的代表，你們之前都有過什麽樣的類似工程的施工經驗？對這一次的新型小區建設，又有什麽更新、更好的想法和創意？請江南景的代表先回答。”
    蘇大成站了起來：“眾所周知，我們江南景的建造經驗在紫雲城、乃至一整個北國，都是第一梯隊的。僅紫雲城內三十年內的新建小區，其中有百分之二十五都是由我們江南景進行設計和施工。其中包括著名的：雲中城、江畔花園、鴻運園景，以及詩畫江南……等。”
    “我們江南景的口碑一直是業內交口稱讚的，而且積累了大量的先進經驗，引進了很多最新的設備。施工團隊經過長期的配合共事，配合默契，效率高、節奏快……”
    梁曉均站了起來：“在郯城以及周邊的城市，大多數的藝術院廊、大型體育館、以及豪華的富人社區，都是由我們長豐進行設計及施工。相比江南景長期鑽營於民用房屋的建造，我們擁有更年輕的設計團隊、施工隊伍，采用的建造科技更追趕潮流……”
    “江南景是不錯，但是我們要的不是江南美景，而是豪華的富人社區！我們建造的最高樓，其高度達到了二百四十一米，是我省最高建築——雪龍塔，相信大家都知道，雪龍塔如今每年接待的遊客人次超過四千萬……”
    “而江南景……”梁曉均笑著道：“他們的觀念過時，設計老氣。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時代已經變了，現在的富豪更喜歡科技感、現代感與豪華感，故作高雅的古風建築已經不吃香了。這是事實。我覺得，這項工程，隻有我們長豐有資格做，也隻有我們長豐有能力做！”
    蘇大成立刻站了起來：“梁總，按你這麽說，龍夏的文化、曆史、哲學積澱，就都是糟粕了？就都沒人欣賞了？哼，隻有沒文化的人，才會隻看科技，不重人文。”
    “把房子造得跟ktv包房一樣，充滿了暴發戶的豔俗與浮誇，真的是主流麽？真正的有錢人，不需要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他們需要的是品位、是境界、是高級感。當然，這些文化上的問題，梁總肯定是沒感覺的。畢竟，暴發戶喜歡的東西，我也不太了解。”
    梁曉均瞪起眼睛：“你說什麽？”
    蘇大成得意洋洋：“說你沒文化唄。”
    梁曉均的助理拉扯他一下，他立刻冷靜了一下：“江南景已經日薄西山，據我了解，你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接到大型的工程合同了。市場為和拋棄你們？資本為什麽不選擇你們？難道你們沒有過反思麽？”
    梁曉均一指蘇大成：“就是因為你們這種自以為是，洋洋得意的態度！你們故步自封，不思進取！老兄，抬頭看看世界吧，時代變了，我們的科技沒進步，但是人的想法、追求是在不斷提升的！”
    “你……你說什麽！？”
    梁曉均得意洋洋：“而且，據我了解，現在你們欠銀行幾個億還不上，這項工程要是落在你們手裏，材料費、施工費、設計費……我都不敢想，你們會坑出多少來貼補自己的家族。”
    “你胡說！”蘇大成氣的臉紅脖子粗：“我們蘇家是北國第一大建築商，這在北國人盡皆知，雖然暫時遇到一點點困難，但是也絕對不會坑甲方的錢，貼補自己！”
    梁曉均道：“你們的公司為什麽那麽多都經營不善？為什麽每家公司都在虧欠？為什麽大批的外圍公司破產？我來告訴你，你們是家族產業，而家族裏沒有一個有能力的能站得出來！”
    “年輕人紛紛討好老太太，這邊一個總裁、那邊一個董事長地走馬上任。上任以後沒人關心市場，都在花天酒地，買房、買車、包女人！沒錢了就從公司的賬戶支，公司的賬戶沒錢了就把接單的預付金直接拿來花，誇張還賤價私賣公司的材料，一車一車地往黑市賣，中飽私囊！公司爛透了，人心散了根本沒人管，每個人都在撈！生怕在蘇家倒下之前，撈得不夠多！難道不是嗎？”
    “你！你……！”蘇大成氣的氣血翻湧，指著梁曉均：“你們梁家當初就是我們蘇家的看門口！你爺爺就是靠拍我爺爺馬屁上位的！”
    “那又怎麽樣？”梁曉均道：“我爺爺英雄氣概，能屈能伸，創造了長豐不朽基業，現在由我來逐漸繼承，必定能開疆拓土，再創輝煌！我們資金雄厚，人才濟濟，創意前衛，不拘一格，不像你們家的新一代，隻會躺在老一輩的功勞簿上數鈔票。”
    “現在老一輩沒了，你們一個個除了聲色犬馬和瘋狂撈錢，還會什麽？這麽大的工程，要是交給了你們，保不齊你們會拿著明珠的預付款直接跑國外去逍遙自在了！”
    李塵笑著看著這兩個人狗咬狗，心裏還蠻開心的，但是一回頭，看到了蘇韻錦黯然神傷的表情。
    梁曉均並不是血口噴人，他說的很多，蘇韻錦都是知道的。
    作為蘇家的人，哪怕她不受重用，經常遭到排擠，也知道這些晚輩私底下的作風和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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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接手的大通，那已經爛到沒辦法再爛了。
    萬海涵一聽說有人接手，興高采烈，屁顛屁顛地就跑人了，說明他自己也知道，這家公司被他掏得真的是搖搖欲墜，即將坍塌了。
    能塌在別人手裏，他樂還來不及呢。
    “咳咳。”秘書長咳嗽了一下：“二位不要激動，請坐。呃……大通的代表，怎麽不發言啊？”
    梁曉均哼了一聲道：“李塵，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個項目，我拿定了！韻錦，我不是故意和你作對，你自己也清楚的，大通來這裏就是攪局的，你們的公司再大十倍，也拿不下這個項目的。”
    “之前那家公司虧到什麽程度，你和我都是親眼所見的。雖然那公司的虧損和腐爛和你沒關係，但是你接手這樣一家公司，別說這裏的合同，怕是哪裏的合同，你都是拿不下來的。”
    梁曉均看了一眼李塵：“韻錦妹妹，我對你一向情深義重，不如你過來幫我吧？你做我的秘書長，貼身秘書，我們一起做大事，把這個九萬平米的高檔社區建造起來，我保證，跟著我你不會吃虧的。跟著這個李塵，沒前途的。”
    蘇韻錦笑了一下：“曉均哥，咱們聊生意呢，你在胡說什麽呀！大通的事，李塵做主，我雖然是名義上的總裁，但是也隻是輔佐他而已，我都聽他的。”
    梁曉均氣得不行，心想這蘇韻錦真的是不開竅！
    就死抱這個李塵的大腿，他的大腿有我粗嗎！？有嗎！？
    還是得讓這個家夥消失！徹底消失！
    秘書長也好奇，看著李塵：“李總，您不打算說說嗎？”
    李塵站了起來：“我們大通公司，有過多年的建築材料供應、建築工程介紹，以及建築施工隊伍中介經驗……”
    秘書長笑了：“你們自己沒蓋過房子麽？”
    “正在蓋。”
    李塵道：“我們正在翻新公司辦公樓，公司大院以及車庫、庫房等建築體。”
    秘書長冷笑：“李先生，您開玩笑了吧？蓋個車庫，翻新個舊辦公樓，就算是有經驗麽？這別說大型建築施工經驗，這連小型的都沒人好意思說吧？”
    李塵麵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還給趙奶奶家蓋過豬窩，給孫奶奶家壘過雞圈，給奶娘家掏過魚塘，給趙大爺編過蛐蛐籠子……”
    蘇運成已經驚呆了，他看著李塵一本正經地在那裏胡說八道，整個人已經沒反應了。
    這是個正常人麽？什麽雞窩豬圈的，你這分明就是來耍寶來了啊！
    秘書長心說要不是我覺得董事長那邊有點不對勁兒，你這樣的我肯定把你捆起來揍，我得讓保安把公司最粗的棍子找出來，我抽死你我！
    什麽玩意兒又是雞窩又是豬圈的，最後那蛐蛐籠子也算建築啦？話說你從哪兒認識這麽多大爺、奶奶的？
    焦明珠看著李塵，腦子裏還在跑火車。
    幽熒少主，沒錯的，怎麽看都是他，錯不了的。
    雖然人的氣質好像突然就變了，但是偶爾眼睛裏流露出的那種眼神，絕不會錯！
    如果我連救命恩人都能認錯，那我也幹脆別在商圈兒裏混了。
    秘書長對著李塵一頓數落，梁曉均也跟著加話茬，連蘇運成也在埋怨李塵和蘇韻錦是給自己添亂。
    焦明珠深吸一口氣，打定了主意。
    “孫秘書，讓他們準備報價吧。”
    秘書長會過頭：“好，是不是可以讓大通的代表先回去了？江南景和長豐的設計各有千秋，還可以從長計議。”
    梁曉均也笑得不行，他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走到李塵跟前：“李塵兄，哈哈哈……”
    他給李塵豎起大拇指：“說得好！”
    “好吧？”
    “太好啦！”梁曉均抹去眼角的淚珠：“你都好到極致了，真的，我從業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你這麽臉皮厚的。我的天，雞窩豬圈都出來了，你是搞飼養的？”
    “我覺得我挺有機會的。”李塵微笑著道。
    “當然當然。”梁曉均道：“下一輪就是報價環節了，我跟你說，你能進入下一輪，你猜怎麽著？我就是狗！哈哈哈！真的，真的真的，你要是靠著這種經驗也能進入報價環節，我真的是狗，不但是狗，我還吃屎！哈哈哈！”
    周圍的人也都笑，幾個還一直搖頭。
    此時焦明珠的一句話，讓梁曉均的笑聲戛然而止。
    “不用了。三家報價。”
    秘書長驚呆了。
    大通也有資格報價！？
    他敢報您敢給錢嗎？
    李塵一隻手也搭上了梁曉均的肩膀：“賽虎，你喜歡吃什麽口味的便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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