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沒了？”蔣開山都沒能立刻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什麽叫全都沒了。”
    “全都不見啦！倉庫裏空空如也，連個毛都沒有啦！”
    蔣開山腦子嗡地一下：“不可能！那是十五萬噸合金建材，什麽就全都沒了，你在胡說什麽？”
    “我沒有胡說，我也不敢胡說啊！真的是突然就全都沒啦！”
    蔣開山看著電話：“你們是不是在跟我搞什麽惡作劇呢？那是十五萬噸高合金，不是十五斤大米、豆油，說偷走就走了，你換個腦筋清楚的人接電話！”
    另一個人湊近了電話：“老板，沒了，老板啊，沒啦！”
    “你大爺！”蔣開山罵了起來：“你才沒了呢！”
    “老板，我是說高合金，沒啦！您快來看看吧！”
    蔣開山氣憤地一把掀開被子：“媽的，這群廢物，動不動就大呼小叫，就算被偷了一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總之就是……”
    ……
    蔣開山穿著睡衣，站在自己的倉庫裏，安靜的像是一尊雕塑。
    他慢慢轉過身，看著所有人，所有人都低下頭去。
    “什麽情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我們要是知道這算什麽情況，就不需要找你來了。
    這明顯就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情況啊！
    蔣開山怒道：“我的貨呢？高合金呢？”
    大家都不吭聲，有的人已經開始哭了起來。
    “這批貨，價值……價值十五個億！你們這幫煞筆，十五個億！十五個億！貨呢？我的貨呢！？”
    一個核算員嚇得不行：“老板，是……如果我們沒有十五萬噸貨運給長豐，就要雙倍賠償，其實是……三十……億……”
    蔣開山睜大了眼睛：“對啊，三十億，嗬嗬，我都忘記了，我跟那個小蘇總簽得是逾期雙倍賠償的條款，哈哈哈！真行！”
    蔣開山單手掐腰：“好好好！不管是誰，不管是用了什麽障眼法啊、小伎倆什麽的，我都不在乎，我也不追究！現在，隻要能讓我的貨重新出現在這裏，我不但既往不咎，還獎勵他一千萬！”
    所有人都不吭聲。
    蔣開山道：“五千萬！白得五千萬，而且我對天發誓，隻要讓我的貨回來，我絕對不會為難他！是誰，給我站出來，把我的貨還給我！”
    所有人依舊不吭聲。
    蔣開山怒吼道：“一個億！媽的！把我的貨還給我！我給你一個億！可以了吧？這批貨你自己也出不了手，這麽大筆的交易，或者想往別的地方運，肯定會被我發現，老子在紫雲城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兒能量都沒有，我特麽自己滾出紫雲城！到那個時候，你一分錢都得不到不說，而且我會讓你五馬分屍，不得好死！現在，把我那該死的高合金還給我！”
    蔣開山走到一個人跟前，雙手抓住他的領口前後搖晃：“是不是你！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我，老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就是你！”蔣開山換了一個人，抓住他開始晃：“還給我，我既往不咎！撒謊天打五雷轟！”
    “不是我，老板，真的不是我！”
    蔣開山一把抓住管倉庫的副總：“你說！怎麽回事！？十五萬噸高合金！就是他們用火車皮來運，裝車也得一整天吧？啊！？我才睡下幾個小時而已啊！”
    ……
    明珠集團的倉庫裏。
    焦明珠看著自己的兩個大型重工倉庫都被瞬間填滿，內心的震撼無以複加。
    心說少主還找我要什麽工程啊？圖個什麽啊？
    他有憑空變高合金的本事，分分鍾幾個億入賬啊！
    李塵道：“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焦明珠立刻道：“但凡從我這裏出去一個字，屬下提頭來見！”
    李塵笑了，拍拍他肩膀：“今天就開始往功底運貨吧，呃，運蔣開山的這一批高合金。”
    “為什麽？”
    李塵看著焦明珠：“梁曉均的那十二萬噸高合金，我還有用。”
    “屬下明白了。”焦明珠道：“少主放心，我自己庫裏還有四萬多噸的高合金一直存著。而且我保證，這十五萬噸高合金運出去，絕對手續齊全、合法合規。”
    李塵哈哈大笑：“你果然是個人才。”
    “少主過獎了。”
    李塵道：“他們應該用不了十五萬噸，剩下的就給當倉庫租金、還有運輸費了吧。”
    “為少主辦事，屬下怎敢中飽私囊，當初要是沒有少主宅心仁厚，救我一命，屬下別說這企業、倉庫，怕是連命都……”
    “明珠啊。”
    “是。”
    “這些話別再說了，我不喜歡聽這些翻來覆去的話。我不會做生意，但是我知道，做生意也是做人。不能一直讓你白幹，讓你出血，讓你幫忙，自然要你得到些好處。”
    “屬下不敢。”
    “但是蔣開山的這批高合金，絕對不能輕易交易。”
    “是，屬下明白。”
    “你們自己用，倒是能省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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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少主洪恩。”
    “哈哈！”李塵轉身道：“冷月。”
    “少主。”
    “你跟他說。”
    “是。”冷月看著焦明珠：“少主不喜歡別人對他不恭敬，但是也不喜歡別人太恭敬；不喜歡別人把感恩戴德的話掛在嘴邊，但是也最恨知恩不報的人。少主給的好處，盡管拿著，少主安排的事情，盡心辦好即可。少主從不虧待下屬，跟少主說話，少些客套，把感激放在心裏即可。你是真的忠誠感恩，還是虛偽作態，少主看得出來。”
    焦明珠笑著道：“謝冷月姑娘提點，明珠明白了。”
    李塵問：“他們四個在忙什麽？”
    冷月道：“張臣、趙武分別在盯著梁曉均和蔣開山，王斌、馬三兒則陪著白虎軍團的趙川和陳思聖喝酒。”
    李塵點點頭：“幸虧我的人手足夠，要不然還折騰不開了。”
    此時蘇韻錦和蘇大成來了，李塵來之前就給他們打過電話。
    兩個人風塵仆仆，車子一路開進院子裏來。
    冷月抱拳道：“冷月告退。”
    “嗯。”
    冷月瞬間消失，把焦明珠嚇了一跳。
    蘇大成下車看了看，心情忐忑。
    雖然按照李塵的說法去做了，但是能坑梁曉均，和能解決江南景的現實困境，是兩碼事。現在工地已經需要對高合金進行測量和裁剪了，最遲明天，如果沒有高合金進入工地，事情就不妙了。
    最起碼，人心就會不穩，現在所有的工人都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有少數的高管和工程師知道這個無米下鍋的局麵。
    但是和蘇韻錦走到倉庫裏，看到了這裏滿滿當當的高合金，瞬間都興奮起來了。
    蘇運成和蘇韻錦姐弟倆腦子裏的第一想法就是：早知道焦明珠這裏庫存這麽多，還去找梁曉均作什麽！？
    這下好了，和梁曉均簽了那種合同，這裏的高合金也用不上了呀！
    焦明珠笑著道：“兩位蘇總，歡迎啊。”
    兩個人趕緊過來和焦明珠握手：“焦總。”
    李塵道：“韻錦，怎麽樣了？”
    蘇韻錦道：“梁曉均那裏不知道出了什麽情況，我們早上派人去他們倉庫監督過稱，結果他們說讓我們等，一直等到現在。”
    梁曉均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李塵笑了，心說他們還陰謀，他們是被我陰了。
    李塵道：“工地不能停工，今天焦董事長會運三萬噸高合金去工地，敞開了用。”
    “那梁曉均那邊呢？”
    李塵笑著道：“那誰管，三天以後他不交貨，咱們就拿著合同上門討要賠償。”
    蘇運成不理解：“我們高價買了他們的高合金！”
    他看了一眼焦明珠，留了個心眼兒，沒說出具體價格。
    “他沒有理由不發貨啊！”
    李塵哈哈一笑：“運成哥，他不發貨還不好？焦董事長這裏高合金隨便用，咱們工地有材料開工，他們到期會賠我們一大筆錢。”
    李塵對著蘇運成擠眉弄眼地道：“比咱們蓋房子還賺錢呢！”
    蘇運成一臉悻悻：“錢是賠給你們大通，也跟江南景沒什麽關係。”
    李塵哈哈一笑，摟著蘇運成：“運成哥，到時候你就知道啦！”
    蘇韻錦心裏十分忐忑，和梁曉均那邊的合同，是他頭頂的達摩克裏斯之劍，讓她食不甘味，坐臥不安。
    但是看李塵一臉輕鬆的樣子，又不好說什麽。
    總之……工地先開工吧。
    梁曉均快瘋了。
    自己無法出貨，麵臨給大通集團天價的賠償款！
    但是這邊的蔣開山，也不給自己發貨！
    搞什麽！？
    梁曉均親自給蔣開山打電話：“蔣董事長，咱們可是簽了合同的！您不能不給我發貨呀！”
    蔣開山也是一頭的包：“小梁總，事情出了一點點岔子……你能不能容我個把月？”
    梁曉均睜大了眼睛：“個把月！？蔣董事長，三天我不能給大通供貨，我就要麵臨天價的賠償啦！你有貨為啥不發給我啊！江湖救急啊！”
    蔣開山心說我特麽可能有貨不發給你麽？
    一萬一噸的價格，我有多少給你發多少！
    關鍵是，沒有啊！別說十五萬噸，就是一噸、一斤我也沒有啦！
    “我正在聯係，你稍安勿躁。”
    梁曉均對著電話喊：“我安不了！我沒法安！蔣董事長，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必須立刻、馬上、現在就給我發貨！否則，三天一到，我就要走法律程序，你得陪我雙倍損失！”
    蔣開山怒道：“知道啦！三天，就特麽三天，你給我等著！”
    蔣開山掛斷了電話，越想越氣，直接把座機摔在地上：“給我聯係黑市！我要大量受夠高合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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