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開山的助手們在醫院高級私密病房裏站成一片。
    蔣開山睜開眼，虛弱地看著他們。
    “我中計了。”
    蔣開山的眼睛慢慢地看向他們每個人，所有人都很緊張，他們知道，此時的蔣開山已經開始懷疑這裏有內奸了。
    “我損失了一匹十五萬噸的高合金，實際上，超過十五萬噸。”蔣開山道：“但是這隻是一盤小菜。我還向焦明珠購買了十六萬噸的高合金，價值十六個億。最後，不得不向長豐集團賠償了三十億的賠償款。”
    蔣開山突然咧嘴笑了，隻是這笑容看上去既淒苦，又讓人感到恐懼。
    “伍拾億。”蔣開山看著所有人，突然身體猛地坐直，驚呼瘋狂地嘶吼：“五十億！我折騰了一個多星期！配光了伍拾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了頭。
    蔣開山氣憤地拔掉了輸液針，按著床頭櫃走下地，一臉凶狠地走到這群助手跟前，一個一個地看過去。
    每個被他盯著看的人都極不自在，有的低下頭去，有的躲避他的目光，有的瑟瑟發抖，還有的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喘氣。
    蔣開山走了一圈，看到了所有人的表情，突然笑了。
    “嗬嗬！哈哈！嗬嗬嗬，哈哈哈哈！”
    蔣開山一隻手按著床頭，笑的猙獰可怕：“以為區區伍拾億，就可以搞死我？做夢！”
    蔣開山扭回頭，看著自己的手下們：
    “六年前，我一個工程出了問題，一整座大橋塌了。損失了近百億，裏外打點，加上賠償金，無法回收的尾款，以及損失的建築材料、工程車、死掉的工人……一百多億都賠進去了。還差點再也不能接任何工程。”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我死定了，都以為我的開山集團死定了。但是……老子硬是帶著兄弟們東山再起，沒用三年，我就重新打造了東萊縣旅遊區工程，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讓老子重回江湖。”
    “三年來，我幹了七個大工程，十九個小工程，投資了九十多個工程……當年的一佰億，已經成倍成倍地賺了回來！今天不過才伍拾億，老子垮不了，垮不了！”
    一個助手走過來，笑著扶著蔣開山：“大哥，您肯定沒問題的，兄弟們都相信您。”
    蔣開山一把抓住他：“我當然沒問題！但是我這伍拾個億不能就這麽扔水裏，我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是怎麽讓十幾萬噸的高合金憑空消失的？是誰在背後搞我？還兩次？”
    蔣開山看著他們：“你們都是我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是我的智囊，我的軍師，說說吧。”
    一個人道：“大哥，這件事涉及到的企業一共有四家。長豐、江南景、開山和明珠集團。我覺得，最後誰獲利最多，誰就是幕後黑手。”
    蔣開山看著他：“繼續說。”
    “我們虧損將近伍拾億，而據我所知，獲得了我們三十億賠償金的長豐集團，也不好過，他們和江南景也簽訂了雙倍賠償金，也是一噸都沒能交付。他們賠付了江南景三十四億！”
    蔣開山點點頭：“是啊，我以為小梁總是奔著我不能交貨，所以故意高價來買，要求雙倍賠付。但是看樣子，他明顯也是被人算計了。”
    “那剩下的，就是江南景和明珠集團了。”
    蔣開山眯起眼睛，被人扶著坐在床上：“嗯，你們繼續說。”
    一個人站出來道：“現在明珠集團肯定是血賺，我們和長豐應該都從他的庫裏買過高合金，而且應該價格都差不多，都是天價購買。他光是靠賣高合金，就穩賺將近二十億。”
    “江南景也賺大了，他們不僅得到了長豐三十幾億的賠償金，而且明珠集團也給他們供應了他們現下所需的高合金。我在想，如果他們早就知道明珠集團可以給他們供貨，為什麽還要去找長豐？再逼著長豐來找我們？這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是明珠集團和江南景兩家的陰謀？如果是，那誰是主導？”
    蔣開山搖搖頭：“江南景做不了主導，他們最近的那個項目都是焦明珠給的，估計他們隻是符合打配合，過後也隻能喝口湯。甚至可能，他們連喝湯的資格都沒有，想幹好這個項目，就得看焦明珠的臉色。”
    “那麽說，幕後的黑手，是焦明珠？”
    蔣開山眯起眼睛：“在這個紫雲城，能和我掰手腕，敢對我下套子的人，大概率也隻有他了。”
    “他之前出去轉悠三天，故意不接聽電話，現在想想，全是套路！”
    蔣開山笑了：“隻要知道幕後的人是誰，事情就好辦了。”
    ……
    大通集團。
    李塵和回到了大通集團。
    此時的大通已經開始二度翻新計劃，要在原有的二層小樓的基礎上加蓋。
    因為最近新招了很多員工，辦公室完全不夠用，很多管理者都是幾個人擠一間辦公室。
    新來的員工、中層管理都很懵，這家公司給的待遇超級好，但是辦公條件超級擁擠！
    甚至有大部分車庫也給臨時改成了辦公室，卷簾門一抬起來，裏麵全是桌椅板凳、隔斷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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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的大通辦公樓幾乎是用不了的，長達一百多米的二層建築，工作人員隻有三十來人，搞得很空曠，有些屋子時間長了還返潮，出異味。
    現在可倒好。
    整個二層小樓被裝修的既現代又豪華，地上鋪著的都是昂貴、大塊兒的高密度地磚石，走在上麵光可鑒人。
    樓道裏的燈都是藝術品級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走在哪個藝術長廊裏呢。
    但是空間就太局促了。
    走到蘇韻錦的辦公室門口，甚至門口也放了一張小型的辦公桌，插線板和各種電器的線都露在外麵，蘇韻錦的秘書兼助理就坐在門口。
    助理一看到李塵，立刻站了起來：“李總。”
    “嗯，蘇總呢？”
    “在裏麵。”
    “你怎麽在門口辦公？”
    助理笑了：“裏麵的空間已經不夠用了。”
    李塵推門進去，果然，裏麵的外間擺了四張桌子，已經被某個部門占據了，四個人都忙的焦頭爛額，抬起頭看了看李塵，都不認識，他們都是新人。
    走到裏麵，蘇韻錦的辦公室對麵也放了兩張桌子，兩個人就在蘇韻錦對麵辦公。
    蘇韻錦前麵圍了一大群人，李塵都看不到蘇韻錦本人。
    “蘇總，項目審批下來了，但是建築局要求，我們要挖的池塘不能太深，需要對周圍的地麵進行加固和隔離，確保不會因為時間到遷移，影響到周圍建築體的地基安全。麵積上倒是沒什麽要求，但是對水源問題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具體的情況已經在這裏了。”
    “他們提的要求，隻要照做就可以了，池塘必須有，但是安全也必須考慮進去。”
    “是。”
    “蘇總，這份文件需要您簽一下，預算有點超了，我們還需要追加一百二十萬的工程款。”
    “怎麽超了那麽多？”
    “是這樣，最近建材的價格瘋漲，聽說和高合金漲價有關，導致五金類的建材都有不同程度的價格提升，我們已經重新做了計劃書，爭取隻買最近急需用到的建材，其餘的等市價回落一些再重新進行二次采購。”
    “知道了。”
    “蘇總，下午工程師和施工單位要開會，在龍標酒店二十三層的會議室裏，要和您商量咱們辦公樓重建的具體細節。”
    蘇韻錦忙的暈頭轉向，一抬頭，看到了李塵，立刻站了起來：“小塵！”
    幾個人回頭才看到李塵，趕緊躬身道：“李總好。”
    李塵道：“嗯，你們忙吧。”
    蘇韻錦道：“很稀奇啊，你怎麽來公司啦？看我太累了，想要幫我工作嗎？”
    李塵笑了：“可別指望我，我什麽都不懂，在這裏也隻能添亂。”
    蘇韻錦道：“你有事嗎？我們去我的休息間說。”
    李塵感覺蘇韻錦真可憐，自己操持一個幾十億的項目，忙成了這個樣子，竟然連個私密的辦公空間都沒要，要和自己說幾句悄悄話，還得進後麵的休息室。
    此時袁長安也進來了，他忙得不行，拿著一份文件，進來以後頭也不抬：“蘇總，晚上市政府召開慈善晚宴，咱們必須得參加，因為今天去的都是大人物，他們都是……”
    袁長安一抬頭，看到了李塵，立刻笑著道：“李總！您怎麽來啦？哎呦，掌嘴掌嘴！這是您的企業，看我這話說的，好像李總是來串門子一樣！”
    李塵笑著道：“剛好袁總也在，我說件事。”
    “嗯，李總您說。”
    李塵道：“袁總，最近大家都累壞了，我打算犒勞犒勞大家，你定個標準和方案，我來掏錢。”
    周圍的人一聽，都高興起來了。
    袁長安更是笑的眉目舒展，但是說話依舊很保守穩妥：“李總，放假可是不行，現在這人手都不夠用，要獎勵，就多給點加班費吧！”
    “不行！”李塵道：“加班費是本來就該給的，是大家應得的，拿大家應得的東西當獎勵，那不是耍流氓嗎？”
    周圍的一起笑了起來。
    這種笑都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一聽就知道，大家要來好事兒了，這個李總啊，平時不出現，出現就撒幣。
    “成！”袁長安道：“但是李總，您要獎勵大家，得給我個標準啊！我這沒有標準……嗬嗬，您可要知道，咱們現在可是很大的一個攤子，這邊的小樓已經坐滿人了，在對麵的那個舊樓裏，還有幾十個咱們大通的兄弟姐妹臨時辦公呢，人多了。”
    “多不怕。”李塵道：“首先，你選一輛百萬以上的豪車，公司報銷，直接寫你的名字。”
    袁長安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
    自己從進大通當個小公司的副總一來，每個月的工資最多也就幾萬塊，突然要給自己一輛百萬豪車？這算什麽？
    李塵道：“其餘的人，建立一個考核組，蘇總和你牽頭，看看最近大家的表現怎麽樣，總之，老員工有獎勵，業績突出的更要著重獎勵，新來的員工，哪怕剛來一天，為了慶祝他們的運氣好，也要有獎勵！你們負責製定獎勵計劃，我就負責掏錢，怎麽樣？”
    袁長安推了推眼鏡：“李總，您……沒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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