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彤彤一愣：“不可能吧？你胡說什麽呀，荷花姐眼高於頂，在公司裏走到哪裏都是威風八麵的，李塵隻是個新來的，她怎麽會和李塵有事呢？”
    黃雅麗想了想：“也對哦，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毛彤彤被氣的直樂：“你都哭成這樣了，還不忘記八卦，真有你的。”
    此時一個男同事在網上搜了半天，按照合同上的號碼打了半天，終於崩潰了，猛地掀翻了桌子上的東西：“騙子！都是騙子！都他媽的是騙子！”
    大家已經不奇怪了，有人爆發出來，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他激動地走到李塵跟前，一把揪住李塵的衣領：“是你！李塵！是不是你？”
    李塵看著他：“什麽啊？前輩你在說什麽？”
    “大家都很崩潰，為什麽隻有你沒事？”
    李塵看著他：“我沒有任何損失啊，我為什麽要有事？”
    李塵站了起來，看著所有人：“還要你們，你們損失什麽了？買的東西能退的退，不能退的就留著用唄。從頭到尾，你們也沒什麽損失啊！”
    那人揪住李塵：“五百萬！我的五百萬！”
    李塵當即怒吼：“你他媽的哪兒來的五百萬！”
    那人愣住了。
    李塵盯著他的眼睛：“吃頓飯就要賺五百萬，你腦子裏在想什麽？那五百萬是騙子憑空捏造出來的，從來就不存在。你昨天沒有五百萬，今天也沒有五百萬，你還是你，和昨天一樣。”
    李塵看著所有人：“你們都一樣，昨天什麽樣今天還是什麽樣，什麽都沒損失不是嗎？看看高大倉，他才是倒黴鬼，他欠了公司三千多萬，現在要去坐牢，你們想想，如果昨天不是他挪用公款，你們現在估計已經借債幾百萬去交稅金了。”
    李塵一席話，說的所有人冷汗都出來了。
    他們突然感覺一陣後怕。
    如果真的扯出了兩百多萬的欠款，甚至是高利貸，那現在的自己才算是死定了。
    現在還隻是沒有獎金入賬而已，如果那樣的話，就是不僅沒有獎金入賬，還要憑空多出兩百多萬的欠款。
    想想就可怕。
    此時部門的門被推開，那個對高大倉忠心耿耿的家夥進來了，其餘的七、八個同事也都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了。
    他們得到消息以後，立刻就往公司趕，一個個心裏都跟長了草一樣。
    進門以後就開始打聽情況，在公司的人開始講述高大倉被帶走的過程，講述自己無論如何也搜不到那家慈善機構，講述打電話給餐廳，也說沒有這種誇張的慈善活動……
    總之，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他們被騙了。
    忠心耿耿的前輩走到李塵跟前，一把揪住李塵的領口：“是你！都是你！”
    李塵鬱悶到不行：“怎麽又是我？什麽是我？”
    他大聲地喊：“是你坑了我們！是你！本來那筆錢該是你來交的！”
    “那就跟你們沒關係啊！”李塵道：“你們現在一分錢也得不到，如果昨天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們還是一分錢也得不到。你有什麽好跟我發脾氣的？”
    但是此時這個人已經聽不進去道理了，他雙目血紅，怒發衝冠，雙手抓住李塵的領口，使勁兒搖晃：“就是你！是你害慘了我們！”
    李塵道：“昨天是誰口口聲聲說，中獎了大家人人有份的？是誰非要我和大家瓜分這筆獎金的？還有是誰說我高風亮節，以後想和我交朋友的？是不是你？還是你？還是你啊？”
    李塵看著所有人：“現在獎金飛了，夢碎了，一個個開始埋怨我了？你們做人還有沒有點起碼的理智和是非觀？”
    大家七嘴八舌地開始攻擊李塵。
    甚至有人認為，李塵和那幾個騙子是一夥的。
    場麵開始要失控，黃雅麗和毛彤彤都害怕了，怎麽安撫這些人也無法安靜下來，尤其是後進來的這夥人。
    這夥人是心思最活躍的，知道自己中獎了，直接班兒都不上了，出去為自己的未來做規劃了，為自己的消費做鋪墊了。
    現在告訴他們，這一個興奮到無法入睡的夜晚隻是黃粱一夢，對他們這種人的打擊是最大的。
    沒人願意接受現實，都紛紛指責李塵。
    李塵暴怒，掏出車鑰匙：“你們看！你們花了多少？我花了三百萬出去！三百萬！”
    所有人都震驚了。
    李塵假裝悲憤：“我一分錢沒入賬，就因為你們說我租車丟人了，我貸款買了一輛奔馳大g，將近三百萬！現在我每個月要還貸款十幾萬！我得找地方把車子賣了，還得努力打工賺錢還貸款！你們誰比我更慘？”
    這是個比慘的時刻。
    李塵知道人心。
    張老漢的地被水淹了，損失了十幾萬，一病不起。
    兒子跑回來說，村裏的大戶都被淹了，自己家賠得是最少的，最大的一個大戶賠了一百多萬。
    張老漢瞬間扯掉頭上的毛巾，坐了起來：“真的嗎？”
    這就是現實。
    任何時候，自己倒黴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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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大家都倒黴了，而自己不是最倒黴的，就可以接受。
    現在，最倒黴的是李塵，大家突然就心態平衡了很多。
    是啊，李塵太慘了，他虧了三百萬，以後的幾年裏，他要不斷地還錢還錢還錢，麵臨銀行的追債。
    而他們損失的，不過是一個夢，一個本就不存在的夢。
    就算有人提前預支花了一些錢出去，但是和李塵比起來，他們已經很幸運了。
    所有人都啞火了。
    兩個小時以後，荷花又來了。
    “開會。”
    所有人都垂頭喪氣地來到了辦公室。
    荷花道：“情況董事長已經知道了，高大倉把一切都交代了。”
    荷花環視眾人：“我對各位的遭遇表示同情，董事長也委托我告訴大家，要在自己的立場上，盡量地控製損失，將損失降到最低。我們已經報警了，如果抓住了詐騙犯，會讓他們包賠各位的損失。不過目前來看，除了高大倉，各位似乎也沒什麽損失。”
    這種事是很丟人的。
    此時眾人的腦子已經冷靜下來了，接受了自己不是百萬富翁的現實以後，那就立刻又回到了公司職員的身份認同裏去。
    既然是公司職員，那荷花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長第一秘書長。
    他們麵對荷花，依舊是下屬，依舊是食物鏈的最低端的存在。
    更何況，相信這種騙局，被揭穿以後是很沒麵子的。
    大家都很羞臊，希望這場噩夢趕快結束。
    荷花繼續道：“高大倉完了，接下來會有人來接管你們的部門，希望大家支持新領導，積極開展工作。把心收回來，要發財，得靠自己的奮鬥和努力。努力工作，積極表現，隻要表現的夠好，才華足夠高，靠自己的本事坐上管理位置，賺錢買車買房，那才踏實。”
    此時李塵接到了一通電話。
    李塵站了起來，笑著對荷花示意，自己要接電話。
    荷花假裝一臉不爽，揮揮手：“去吧。”
    李塵捂著電話走了出去。
    “姐。”
    薑姝姌道：“小塵，你幹嘛給我錢？真的覺得我已經到了需要你幫忙，不然就要破產的地步了嗎？”
    “嘿嘿，姐，我手鬆，錢放你那裏我踏實。”
    “你手鬆手緊我不管，自己滾過來把卡拿走，不然我翻臉。”
    李塵也不高興了：“大姐，你怎麽回事，我知道你現在資金周轉困難，一個億而已，我是外人嗎？這點錢你都不肯收？”
    “我不能花你的錢。”
    “但是我可以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還逼你給我買將近三百多萬的車子，是嗎？”
    “給你花錢我願意。”
    “那給姐姐幫忙我也願意。”
    “我的公司前途未卜，你得給自己留後手。不能把錢交給我，否則萬一我一敗塗地，你連個翻身的本錢都沒有了。”
    李塵笑了：“姐，咱倆再窮還能窮過當年在孤兒院的時候嗎？況且現在這個情況，憑借姐姐您的本事，就算這次我們輸得一敗塗地，還能靠撿垃圾過日子啊？我對你有信心，你也要對我有信心。”
    薑姝姌還是不情願。
    李塵道：“姐，你要是真的拿我當弟弟，就得允許我和你同進同退，和你榮辱與共，和你共同麵對這個世界，和你共同迎接風雨雷電。錢，我們兩個都不在乎，我們在乎的是對方，是不是？”
    薑姝姌好感動啊。
    她都哭了。
    一邊擦眼淚，一邊笑著道：“臭小子，長大了，能訓姐姐了。”
    李塵道：“姐，不管前路怎樣，我都和你站在一起，永遠站在一起，天下沒人能把我們分開，我們要永遠心在一起。區區一點錢算什麽，我要的是姐姐，是我獨一無二，風華絕代，美若天仙的姐姐開心快樂。如果姐姐有難，弟弟卻不幫忙，那弟弟還有什麽存在價值？反過來說，如果我有了難處，卻不允許你幫忙，你會怎麽想？”
    薑姝姌撅著嘴，像是個委屈的小女孩一樣：“可是，人家就是不想拖累你。我想當你的城堡，為你遮風擋雨，我不想當你的累贅。本來你就總躲著我，我總管你要錢，以後你會煩我的。”
    李塵認真地道：“姐，就你這種變態的家夥，整天整夜地騷擾我，一有機會就占我便宜，我要是討厭你，我早就跑啦！”
    薑姝姌噗嗤一笑：“去你的，死小子！你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是是是，不跑不跑，這麽漂亮的姐姐，這麽溫柔的姐姐，打我都不走，我跑哪裏去？我以後下半輩子就天天纏著你，你煩我我也不走。你倒黴啦，我會纏著你一輩子的。”
    薑姝姌紅著臉蛋兒：“那說好啦，你不許走，咱們……一生一世。”
    李塵看著電話，心說：又來了，我說的是姐弟情誼，這妞兒又搞得變味兒了。
    “姐，我去開會了。”
    “喂，錢我接受了，但是你可欠我人情了。”
    “是是是，我欠姐姐的人情。”
    “今晚給我做按摩，我就接受你的這筆錢。”
    李塵點點頭：“公平合理。”
    “我要全身按摩。”
    李塵眯起眼睛：“你多少得……穿點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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