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明珠道：
    “跨海大橋的項目暫時還在招標階段，目測施工的會是南方的建築團隊，但是投資基本都由北方企業來承擔。”
    冷月不解：“為什麽要搞這麽複雜？找一家企業投錢建造不就好了嗎？”
    焦明珠笑了：“冷月姑娘有所不知，這生意和軍隊大不相同。之所以把施工方和投資方分開攤派，是希望相互之間互有製約，不讓他們一家獨大。這樣的話，才能保證大橋的質量過關。如果是一家單獨承包一切，那裏麵可以賺錢的油水就太多了，但是大橋的質量就難以保證了。跨海大橋是重要的工程，它的建成將極大地推動兩座城市，甚至是整個北國的經濟建設，上麵的要求是必須保證它的質量。所以……分而治之，統而管之，是最佳策略。”
    冷月似懂非懂。
    李塵對他道：“就是軍隊裏管打仗的和管錢糧輜重的，不能是一夥人。”
    冷月立刻明白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董明珠繼續道：
    “要參與進這個工程，需要的手續很麻煩，要走的過程也很複雜。關鍵是……還需要強大的人脈往來奔走才行。”
    “你是我在紫雲城最大的人脈了，你來辦。”
    董明珠道：“明珠一定竭盡全力。”
    “大概能做到什麽程度？”
    董明珠不敢大包大攬：“恕明珠直言，希望不太大。”
    “為什麽？”
    董明珠道：“我可以替明輝集團背書，也可以幫薑董事長引薦一些負責這個項目的審核官員接觸一下。但是……以明輝集團的資曆、實力，以及目前他們企業內部的風評來看，大概率是難以加入投資陣營的。”
    看到李塵有些不開心，董明珠立刻笑著道：“明珠集團倒是基本可以確定入圍，我可以讓出五個億的投資額度給明輝集團。就是說，名義上是我們在投資，但是投資的效益，我可以都讓給明輝，這樣……”
    李塵立刻打斷：“這不行，這不成了去你手裏搶錢了嗎。我不幹這種事。”
    冷月感覺好笑。
    自己的少主打紅了眼，搶人、搶錢、搶輜重的事簡直就是家常便飯，這做起生意倒規矩起來了。
    虧少主說得出口。
    明珠道：“能為少主分憂，是屬下……”
    “行了行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李塵道：“這件事你盡量去運作，成功了有獎，失敗了不罰。”
    “是，謝少主。”
    走出了明珠集團，冷月有些不解：“少主要幫薑姐姐，隻要打一通電話就好了，想賣少主麵子的大人物擠破了頭也會幫忙的，何苦要自己往來奔走呢！”
    李塵笑了：“我累了，你開車。”
    “是。”
    坐在後排，李塵看著窗外的景色：“軍團的高層，輕易是不會幹涉世界正常運轉的，這是大忌。”
    “隻有少主守規矩。那些王公貴族、豪門大戶，哪個不是賺的盆滿缽滿，富得流油。我們幽熒軍隻要動動嘴皮子，怕是金銀珠寶要用火車送到前線，何苦要這麽苛待自己。”
    “這種事情很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李塵道：“一支部隊，一旦沾染了太多黃白之物，就再也沒有戰鬥力了。上行而下效，上麵的人挖空心思賺錢，下麵的人自然也懂得適時給自己置辦家底，再往下的，那就是有什麽本事用什麽本事了。哪怕是個管庫的小領導，也敢把東西賣了賺錢。一個人，哪怕有丁大點兒的權利，也會絞盡腦汁去利用它獲利。到了那個時候，軍隊就被掏空了。沒人把心思放在守護世界上了。”
    冷月的確不懂，但是大概也知道李塵在說什麽。
    冷月對這方麵不太喜歡動腦子，她覺得自己笨。這種事是少主這樣的人去思考的，自己是想不動的，既然想不動，就幹脆不去想。
    少主說什麽，自己就做什麽，總之一切聽少主的。
    少主就是自己的腦子，少主就是自己的信仰，少主就是自己的指揮。
    李塵看著窗外的繁華世界：“一旦守不住城市，異人攻破了結界，上百億的跨海大橋瞬間就會變成一堆建築廢料。人們能自由自在地貿易往來，追逐夢想，構建家庭，延續香火……都是因為軍團在背後守護著。”
    第二件事，就是郯城的商貿城計劃。
    按照荷花姐說的情況，現在琺國佬不在郯城，要和他談判，需要等他回來。
    此時毛彤彤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大哥你去哪兒啦？”
    “彤彤美女，怎麽有事嗎？”
    “來了新主管啦！一會兒就要給咱們開會，你趕緊回來呀！”
    李塵趕緊道：“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
    掛了電話，對冷月道：“去明輝。”
    李塵感覺很詭異，上午剛剛說由鄒長林臨時代理主管工作，怎麽突然又有新主管空降過來了呢？
    明輝集團。
    新主管勞曉音正在低頭看數據報表，所有員工都坐在會議室裏，十四個人，一個也不少。
    呃……缺少李塵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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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曉音看了看報表，哼了一聲，抬起頭：“整個半年的計劃你們組都沒有完成，很多策應性的工作評定水準也不高。簡單地說，這個部門幾乎是一群混日子的人組成的，是這樣吧？”
    大家都不吭聲。
    鄒長林更是不滿，自己的領導崗位還沒坐熱乎呢，剛動了腦筋，想著要不要去上級那裏走動走動，送點禮品什麽的，把自己的代理主管給扶正。
    結果當天下午就空降過來一個嶄新的部門主管，這不是玩兒人麽？
    勞曉音環視一周，眼神冰冷，表情嚴肅。
    “所有人都到齊了嗎？”
    鄒長林道：“就差李塵自己沒到了。”
    勞曉音一瞪眼睛：“李塵是誰？”
    鄒長林道：“新來的。”
    毛彤彤趕緊道：“李塵好像說過一嘴，說今天要去調查一個客戶的具體情況，下周可能要進行陌生拜訪之類的。”
    其實李塵根本沒說過，這是毛彤彤為了在新領導麵前給李塵挽回印象說謊而已。
    勞曉音似乎已經看穿了毛彤彤的把戲，盯著毛彤彤看。
    毛彤彤一緊張，也不敢和她對視，慢慢地低下了頭。
    “就是擅離職守，跑出去瀟灑去了，是嗎？”
    毛彤彤被勞曉音盯的有些不自在，隻好道：“他說是要調查客戶，具體的情況，稍後他回來您可以問他。”
    “調查什麽客戶？”鄒長林此時突然開口：“他知道咱們部門是幹嘛的嗎？他知道咱們有多少客戶，客戶都姓什麽叫什麽嗎？他才來一天，昨天就坐在原地發了一天的呆，最大的貢獻就是把衛生間的馬桶刷幹淨了。調查客戶？輪得到他嗎？毛彤彤，勞主管進入我們部門，是來指導我們工作，幫我們扭轉形勢的，你這種幫同事打掩護的行為，幫不到領導，也幫不到咱們部門，更幫不到李塵。”
    鄒長林看著所有人，威嚴地道：“新主管空降來此，我們必須實話實說，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無論領導問起任何事情，都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樣領導才能盡快地發現問題，思考問題，解決問題。如果都遮遮掩掩地胡說一通，領導怎麽掌握全局？如何了解細節？”
    大家都不吭聲，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針對李塵。
    鄒長林是依靠打壓李塵的方式，來討好新來的主管。
    勞曉音依舊威嚴無比，看了看周圍的人：“都聽清楚了？鄒長林是吧？”
    “是，主管。”
    勞曉音點點頭：“鄒長林的態度就很好，知道實話實說。你們部門的情況，你們比我更清楚，現在連董事長也很清楚了。董事長讓我來管理這個部門，就是說她依舊沒有放棄這個部門，希望這個部門重新煥發生機。但是要浴火重生，就必須有病治病，有藥吃藥。遮掩、搪塞、掩飾……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給李塵打電話，我要他五分鍾之內出現在會議室，如果做不到，就收拾東西滾蛋。”
    “是！”
    鄒長林神氣地掏出電話，撥通了李塵的號碼。
    “喂！李塵！你跑哪兒去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李塵一愣，心說這鄒長林今天脾氣挺大啊。
    “我快到了。”
    “新主管到了，五分鍾，隻給你五分鍾，五分鍾如果不能出現在會議室，你就打辭職報告吧！”
    鄒長林說完不等李塵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鄒長林是個拍馬屁的高手，他自認自己的馬屁功夫已經登峰造極，爐火純青。
    依靠這一手溜須拍馬的能力，他在職場無往不利。
    高大倉就被他拍的舒舒服服，直到彩票事件，兩個人才撕破了臉。
    現在新主管來了，鄒長林立刻意識到，自己要抱緊這棵大樹，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所以，要盡快和新主管搞好關係，讓她意識到，自己是站她這邊的，自己是她的人，是她新來乍到就可以信任的馬前卒，前部先鋒。
    至於李塵，該死的王八蛋，害得自己太慘了，五百萬泡湯了，活該拿你獻祭。
    勞曉音道：“我沒想過一來這裏就要給你們臉色看，但是看來，我來這裏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要開除你們當中的一個人了。你們覺得我殺雞給猴看也好，新官上任三把火也罷，總之，我做事有我的風格。誰不適應，跟不上節奏，配合不到位，我這個人沒有廢話，直接出局。”
    大家都不敢吭聲。
    勞曉音繼續道：“我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要在近期選拔一個副主管提名出來。我需要的是一個經驗豐富、能力強、能服眾的人，近期就會選出來，看大家的表現。”
    說完了，還饒有深意地看了鄒長林一眼。
    鄒長林心領神會，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不能直接當主管，當個副主管，也是自己職業生涯的一次重大進步。
    從此以後，自己就正式踏足管理層了。
    太棒了！
    此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李塵走了進來，笑著道：“各位辛苦辛苦，哎呀我出去吃飯去了，沒想到新主管這麽快就來了……”
    勞曉音一看到李塵，瞬間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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