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李塵和冷璐算是比較熟了，再加上剛剛救了冷璐和薑姝姌的命，一放鬆下來，都開起了玩笑。
    但是這玩笑明顯讓孫正芳聽到是極不合適的。
    尤其是，李塵的真正底細，孫正芳應該是都知道的。
    李塵看著孫正芳，一方麵覺得這個家夥很危險，可是一方麵自己剛剛跟人家未婚妻開得玩笑也有點顯得不合適了。
    “孫先生。”李塵笑著道：“又見麵了。剛剛隻是開個玩笑，請不要介意。”
    “完全不介意。”
    冷璐也趕緊從床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笑著道：“怎麽這麽有閑心，來看我們啊？”
    孫正芳道：“我住隔壁的套房，聽到這邊熱鬧，就想來湊個熱鬧。李塵弟弟剛好也在，喝一杯？”
    “不了，我要回去了。”
    李塵說著走向門口：“諸位晚安。”
    “我送你。”
    冷璐和薑姝姌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感覺這兩個男人的氣場不太對勁兒。
    李塵平時都是嘻嘻哈哈的樣子，很少見到他對一個人這麽冷淡。
    但是他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到孫正芳，孫正芳這種大人物，連薑姝姌也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李塵難道還會和他認識？
    在走廊裏走到了對門。
    這一層一共就隻有兩間總統套房，門對門，中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路過電梯門的時候，李塵按了電梯：“你到底是什麽人？”
    孫正芳道：“反正不是二把刀的殺手。”
    李塵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有殺手，不救人？”
    “你和你的手下那麽熱鬧，我看戲就好了。”
    李塵聽著心裏火冒三丈。
    這種時刻被人監視著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爽。
    李塵看著他：“你貴為石油家族的小王子，幹嘛搞得這麽神秘？當個瀟灑的有錢人不好嗎？”
    “你貴為幽熒軍的少主，萬人敬仰，又幹嘛自降身份，來這小小的郯城當什麽實習員工呢？”
    “你手下查情報的能力很快嗎？”
    “少主在紫雲城的情報很容易查，根本不需要我的手下。”孫正芳道：“你和當年一模一樣，幾乎沒怎麽變。”
    “是嗎？我可不記得你當年的樣子了。”
    “不過有一點變化很大。”
    “哪裏？”
    “你比那個時候愛笑了。”
    李塵看著孫正芳：“你到底是什麽人？”
    孫正芳也看著李塵：“你會知道的。”
    叮。
    電梯門打開，孫正芳笑著道：“少主一路走好。”
    李塵走進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孫正芳對著李塵揮手。
    ……
    第二天。
    趙市長臨時召見薑姝姌和杜飛宇。
    三個人各自帶著貼身的秘書長，坐在一個辦公室裏。
    趙市長的臉色十分不好。
    “薑總，我聽說，您昨晚很忙啊？”
    薑姝姌看著趙市長，感覺語氣不妙：“是啊，很忙，我從做生意開始，一直就都很忙。”
    趙市長突然憤怒起來：“薑總，我不管你在紫雲城是怎麽做生意的，在我們郯城，做生意要靠合法經營，合規管理，公平競爭。”
    薑姝姌冷笑：“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杜飛宇一拍桌子：“你還裝！？昨晚有兩個殺手摸到我房間裏要幹掉我，你敢說不是你派的人？”
    薑姝姌一驚：“你說什麽？”
    杜飛宇冷笑：“薑總，這種表情就算了吧？也對，估計是怎麽問你都不會承認的。”
    薑姝姌冷笑：“他們承認是我派他們去的了？”
    “可能嗎？”杜飛宇道：“人跑了，我撿回一條命，薑總應該很失望吧？”
    趙市長板著臉看著薑姝姌：“薑董事長，給我一個解釋吧。”
    薑姝姌道：“是不是杜總說什麽，趙市長都會相信，我說什麽您都不會相信呢？”
    趙市長道：“警察在他的臥室裏找到了幾個槍眼，床都打爛了！”
    “哦，床爛了，所以我就是凶手？”
    “現在你和杜總的競爭進行到了白熱化，他如果出事，最大獲利人就是你，你給我一個不懷疑你的理由。”
    薑姝姌笑了，掏出手機，放在桌子上，按下播放鍵。
    “誰讓你們來的？”
    “小塵，留一個問話吧。”
    “他不說啊，留著就沒用了。”
    “我說，我說！”
    “我不信。剛剛那個沒用，都不會飛，希望你會。”
    “我也不會飛啊大哥！我錯啦，我真的錯了！您問什麽我答什麽，我絕對說，我都說！”
    “誰派你來的？”
    “是……是杜老板讓我們來的。”
    “杜飛宇嗎？”
    “是的。”
    “哦，給你們多少錢啊？”
    “一人一百萬。”
    “靠。這點兒活讓你們幹的。這麽大的買賣，一人一百萬你們就接了？”
    “啊？我們……就是幹這個的，這價錢不錯了。”
    “杜飛宇一共派了多少人？”
    “就我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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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給杜老板帶個話。”
    “是，是是，我一定帶到，一定帶到。”
    薑姝姌收起手機：“這個和那張被打爛的床相比，是不是更勁爆？”
    趙市長驚訝地轉過頭去看杜飛宇。
    杜飛宇也是一臉茫然，吃驚地道：“這……這明顯是胡扯啊！我怎麽會派殺手呢？我壓根也不認識殺手啊！假的！錄音是假的！”
    薑姝姌看著杜飛宇：“錄音是假的，所以你的彈孔就都是真的？”
    杜飛宇一頭汗：“你……你的錄音，明顯是抓住了他們，為什麽不交給警察？抓住了人，不就是能自證清白了嗎？”
    薑姝姌道：“兩個殺手衝到你臥室裏，打出那麽多彈孔，床都打爛了，您竟然沒傷到分毫，也挺可疑的吧？”
    趙市長氣急敗壞：“瘋了，你們都瘋了！”
    他站起來來回走著：“這是生意，是國計民生，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嗯？你殺她，她殺你的，你們就是這麽做生意的？”
    杜飛宇一邊擦著汗，一邊趕緊解釋：“趙市長，您聽我說，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我是個商人，做生意靠的是誠信，是品牌，是多年的口碑！我杜飛宇是什麽人，郯城的人都知道的呀。”
    薑姝姌平靜地道：“總之，我隻會做生意，不會殺人。”
    “那你也挺厲害啊！”杜宇飛指著薑姝姌：“你一個女人，能抓住兩個持槍的殺手？”
    “哦，我弟弟是軍團的人，所以收拾兩個蹩腳殺手，並不算高難度任務。”
    “那你……為什麽不把他們交給警察？”杜飛宇怒目而視：“這才是最大的疑點吧？”
    “當時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女孩子和我弟弟，我不確定殺手有幾個人，會不會再出現殺手。事後我第一時間報警，連夜做了筆錄，酒店的監控錄像也看到了兩個殺手的行走路線……要我們一直扣著殺手，我不覺得這是個好辦法。而且如果是競爭對手派來的，我如果把殺手交給警察，對方就會和我們纏鬥到死，還會有第二波、第三波殺手出現。但是如果放他們走，對手就就可能會知難而退，不再重複使用相同的手段。這是我用自己的職業人生總結出的經驗，不行麽？”
    杜飛宇嘴巴動了半天，轉過頭看著趙市長：“趙市長，這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不是我，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行啦！亂七八糟！亂七八糟！”趙市長氣憤地道：“這件事，我會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薑姝姌道：“趙市長，我們是不是可以談生意了？”
    趙市長看著薑姝姌：“怎麽談？這種情況下，還怎麽談？”
    薑姝姌平靜地道：“正常談。所有杜總能承諾的，我都可以承諾。”
    趙市長看著薑姝姌，有些吃驚。
    “其中包括：所有原材料盡可能在郯城當地采購，其他不能在當地采購，或當地質量不達標準、供應量不足的，則從專業供銷商那裏采購；”
    “所有施工、設計團隊，都盡可能雇傭郯城當地企業、當地的團隊。當地缺乏的高端技術，由我們親自向外部引進。”
    “另外，天驕的總部正式設立在郯城，所以，從今以後，天驕集團的稅務將直接向郯城稅務局繳納，不會外流。天驕將成為郯城的招商企業，也將成為郯城的明星企業。”
    “最後，天驕集團將在郯城成立一個基金會，用於當地養老院、孤兒院的新建、翻新和開銷支出。初步預訂這筆資金為兩千萬元整。細節可以再談，我的團隊可以和你們的團隊接洽。”
    杜飛宇震驚了：“你……你說什麽？”
    趙市長咳嗽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耿秘書，耿秘書也很吃驚。
    他們都是負責建設的，如果不但能建設開發區，還能招商引資進來一個價值九百億的大型企業，那得是多大的政績！
    不提他趙市長僅憑這一個項目就可以揚眉吐氣，將來幾乎升職指日可待，光是今後年複一年增加的稅務進賬就會極為可觀！
    杜飛宇是本地企業，反正也不會跑，但是天驕集團可是完全的生力軍。
    薑姝姌今天開出的條件太好了。
    看得出，今天的薑姝姌完全是火力全開，勢在必得。
    杜飛宇的汗下來了。
    他滿臉怒容：“薑總，據我所知，您在紫雲城的企業，也已經搖搖欲墜了吧？”
    杜飛宇道：“首先，您的明輝集團因為經營不善，已經在走下坡路，這個不是新聞，北國的企業界都是知道的。其次，您的新團隊光是招募員工就要曠日持久，這麽長時間的空耗，還不知道要拖到哪輩子去！最後，您在郯城能認識多少人？結交多少企業？您拿到的進貨價格，和我能拿到的，怕是也不一樣吧？”
    薑姝姌笑了：“天驕集團已經將明輝集團正式收購了，而且，明輝集團最近投資了紫雲城到白頭山的跨海大橋項目，已經在談判中了，很快就會有結果。這個項目一旦落實，明輝集團的股價會立刻回升；其次，建築團隊也是現成的，我知道您和長豐集團長期合作，但是我們和江南景也是有戰略級的合作關係的，所以這方麵完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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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景也是紫雲城的企業！你這分明就是給紫雲城添磚加瓦，用的還是外地人！”
    薑姝姌看著趙市長：“紫雲城旗下的大通集團已經正式落戶郯城，不日將宏業駿開，我們將通過大通集團調用江南景、長豐兩大建築承包企業的優秀團隊進行施工。財務方麵，依舊算是郯城的內部賬。”
    杜飛宇很吃驚，趙市長也很吃驚。
    他們沒想到薑姝姌準備得這麽充分。
    “還有嗎？”趙市長的語氣已經開始緩和下來了。
    “最後關於杜總質疑的當地人脈的事情……”薑姝姌笑了：“紫雲城到郯城的路程，走高速最多一個小時而已。有江南景做背景，有趙市長、耿秘書給我們搭台，有冷家的強大資金做後盾……再加上我自己的經營模式，我不相信進貨價會差很多。而且這種大型工程，我們歡迎政府派團隊入駐，全場監督，保證所有財務賬目公開透明，有據可查。出了問題，我去吃牢飯。”
    薑姝姌看著趙市長：“趙市長，這是我開出的最後條件，您斟酌吧。”
    趙市長沒有當即拍板，他看了看杜飛宇，杜飛宇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呃，咳咳，那……這樣吧，薑總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讓你的團隊把具體的策劃書再弄一弄，我和負責建築開發、城市規劃的同誌們研究一下，再給您答複。”
    “好。”
    “趙市長……”
    “杜總啊，您也一樣，也弄一份策劃書來，我們一起研究，一同答複，好吧？”
    杜飛宇歎口氣：“好吧，我聽您的。”
    談判基本上大獲成功。
    走出大廈，薑姝姌團隊一絲一毫也沒耽誤，直接上車往紫雲城趕。
    坐在後排，李塵鬱悶無比。
    趙進財笑著道：“昨晚上怎麽樣啊？李塵兄弟！”
    李塵看著趙進財：“怎麽了？”
    “別裝傻呀！”趙進財道：“昨晚上，我走了，你們……嘿嘿，有沒有……比翼雙飛啊？”
    李塵笑了：“沒有，我回去的時候她都睡著了，我在另一張床睡了一夜。”
    “大哥你不是吧？這麽好的機會你不把握？”
    “你怎麽一提到女人就這麽興奮？”
    “嘿嘿，那是當然了，這叫男兒本色！”趙進財道：“你真的是笨啊，那丫頭昨天明顯是送上門兒的，你竟然就讓她飛了？”
    “沒有，我和她是個誤會，我們……”
    此時趙進財臉色突然變得慘白，整個人幾乎要蹦起來尖叫著喊：“停停停停……停車！快停車！馬上停車！”
    李塵順著他那雙驚恐的眼睛往前看了一眼，也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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