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雅莉在李塵的車子裏，直接脫了高跟鞋，自己揉著腳丫，甜蜜地看著李塵。
    女孩子，坐在副駕駛，把高跟鞋脫了，玩弄自己的小腳腳，這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絕對是個誘惑。
    黃雅莉纖細的小腿，被絲襪包裹著，呈現出的視覺誘惑，讓李塵有些招架不住。
    “咳咳，車裏，別拖鞋啊。”
    “總穿著高跟鞋，累。”
    車子啟動，黃雅莉又道：“這車子租一天多少錢啊？”
    “沒、沒多少錢。”
    “這不會就是你自己的車吧？你不會是個隱形富豪吧？”
    李塵笑了：“隱形富豪至於去當馬屁蟲嗎？”
    “嗯……那倒是。”
    “怎麽？擔心我沒錢啊？”
    “我是擔心你有錢！”黃雅莉笑著道。
    “啊？擔心我有錢？”
    “對啊！”黃雅莉甜蜜地看著李塵：“你這麽帥，如果你有錢，喜歡你的女孩那麽多，你就看不上我了。”
    李塵笑了。
    黃雅莉又道：“其實我沒有那麽物質，你相信嗎？”
    “相信。”
    “我給你買輛車吧。”黃雅莉又提起：“到時候省得他們說三道四。”
    “買車……不要了，太貴了。”
    “我今天開小差，瀏覽了一下網站。”黃雅莉道：“入門級的寶馬、奔馳才二十幾萬，就算加上購置稅、保險什麽的……三十萬也能拿下了。”
    李塵笑了：“你有那麽多錢嗎？”
    “我們可以貸款呀！”黃雅莉道：“我有十幾萬的存款，我們可以首付十萬，剩下的分十年還，一個月七、八千就可以了。”
    李塵感覺這個女孩子瘋了。
    “咱倆一個月加起來也就一萬多塊不到兩萬，而且鄒長林還要砍你工資呢。你的存款都給我買車了，你以後怎麽生活啊？”
    “我都想好了。”黃雅莉興奮地靠近了李塵：“買車以後，咱倆一個人的工資還貸款，另一個人的工資咱倆夠花了。我家在新城區有個房子，本來租出去了，現在快到期了，我讓我媽不租了，咱倆在那裏同居。”
    李塵越聽越害怕了，這丫頭一天到晚腦子裏想的都是這些了嗎？
    “這就……你媽能同意嗎？”
    “你傻呀！能告訴她嗎？咱們給她來個先斬後奏，先同居，嘻嘻，到時候我都是你的人了，她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何況，還有小姨幫咱們呢！”
    “咳咳！”李塵幹笑著：“那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咦！你怎麽那麽膽小？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黃雅莉道：“住的問題解決了，咱倆要是結婚，那個房子就有點小了，我讓我媽把那個小房子賣掉，添錢給咱們買大房子。”
    “不是，那些太遙遠了。”李塵想岔開話題：“就是買車這種事，壓力很大的，就……”
    “不用你擔心，錢的事我搞定！我還有小姨呢！”
    黃雅莉一拍手：“對呀！小姨說過，我要是結婚，她要麽給我買房子，要麽就給我送車子呢！我就讓她給我折現，嘿嘿。咱們不用她送那麽好的車子，對不對？李塵你說對不對？塵哥哥你說對不對？”
    “對、對對。”
    “所以，到時候我們房子車子都有了，小姨還能給我們一筆錢，等小姨找到了另一家公司當高管，我們都過去，讓小姨提拔你當主管。哇，到時候我們就發達啦！有車有房！吃穿不愁！嘿嘿，天天就在一起親嘴嘴，好不好？李塵你說好不好？塵哥哥，你說好不好嘛！”
    “好，好極了。”
    “那就這麽定了，我們去看車！”
    李塵一腳刹車，轉過身看著黃雅莉：“雅麗。”
    “嗯？”
    李塵感覺，自己不能再拖了。
    之前隻是感覺黃雅莉心情不好，或者時機不對。
    以為自己晚點攤牌頂多也就是占點親嘴、牽手的便宜，不會讓她受傷太深。
    但是自己現在發現，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誤。
    黃雅莉的感情升溫太快！快到不可思議！快到讓李塵感到害怕。
    這個女人戀愛起來跟瘋子一樣，不管不顧，簡直是押上了一切家底在戀愛。
    自己要是個騙子，遇到她就算是遇到活菩薩了，怎麽騙怎麽有。
    她已經在規劃未來了，而且一口氣規劃到了結婚和婚後的事業的程度。
    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了。
    “雅麗，你有沒有想過給自己留後路？”李塵看著她，眼神裏竟然有些心疼，感覺這姑娘太傻了：“如果我是個騙子呢？如果我一直在騙你呢？騙你得感情，騙你得錢，騙你為我付出，騙你把我當好人呢？到時候你人財兩空，怎麽辦？”
    黃雅莉看著李塵，突然苦笑一下，伸手摸著李塵的臉：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當我真的傻呀？”
    “你知道？”李塵很意外。
    “我當然知道。”黃雅莉轉過身，無所謂地看著窗外，然後腳踩著車子前麵的手套箱，去揉著自己的腳趾，一臉無所謂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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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騙，我就敢信。你給我挖坑，我就跳。現在我的錢，我的心都是你的了，你還想要什麽？”
    黃雅莉突然轉過頭，盯著李塵：“人也給你，你要不要？”
    李塵平靜地看著她：“為什麽？”
    “喜歡。”黃雅莉盯著李塵，平靜地道。
    “我沒做任何事，你喜歡我什麽？怎麽就喜歡了？沒道理啊！”
    黃雅莉笑了，自己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就是喜歡。”
    看著凝重的李塵，黃雅莉突然一笑：“哎呀，好啦！我覺得你不會騙我的！走啦走啦，去看車啦！先說好，我錢不多，你別看太貴的，要是有不同意見，不要在4s店裏跟我吵，我們出來商量！開車開車，我們買車去啦！”
    李塵內心的愧疚，甚至是罪惡感簡直要把他的心髒捏爆了。
    他覺得自己優柔寡斷，結果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他搖搖頭：“雅麗，車子的事不著急，我得先跟你說個事。其實……”
    黃雅莉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兔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李塵，又要哭。
    “你是……要甩我嗎？”
    李塵沒否認，看著她，剛要說話。
    “我嚇到你了嗎？”黃雅莉問。
    李塵搖頭，剛要說話，黃雅莉趕緊道：
    “你別……別怕呀！其實……我就是這麽一說，戀愛嘛，都是需要過程的，我懂。我沒有說我們立刻就要結婚，要你為我負責一輩子什麽的……我就是，有時候自己會想一想，覺得……提前規劃一下，省得到時候沒有計劃。”
    黃雅莉聲音顫抖：“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先不討論了。結婚的事都不是哪輩子的事情，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都不知道是不是？你不喜歡背貸款，那就不背嘍，車子也可以先不買，租車子又便宜又省事，我是無所謂的啦，隻要你喜歡載我，讓我坐副駕駛，我就滿足了。”
    “不是，雅麗，不是這些事。”
    “我知道了，我安排了你的未來，你不高興了？”黃雅莉趕緊道：“你可以自己選擇的，我不會強迫你的。你不像離開明輝，我就和你一起留在明輝，你不喜歡去我小姨的新公司，那咱倆都不去，你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這還不行嗎？”
    李塵已經沒話可說了。
    他痛苦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敢去看黃雅莉的眼睛，隻是平靜地道：“下車吧。”
    “幹嘛啊？”黃雅莉祈求地輕輕推著李塵的胳膊：“我都道歉了呀，我錯了，你別生氣嘛！”
    “下車。”李塵除了這兩個字，已經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你不要這樣子嘛！你就算要騙也得騙到手才行呀！我才給你買了幾件衣服而已……”
    “下車！”李塵喊了一句。
    黃雅莉嚇傻了，抽著鼻涕，擦了眼淚，氣呼呼地穿好高跟鞋，推開車門，回頭怒目看著李塵：“李塵！你會後悔的！”
    李塵沒回複。
    黃雅莉又軟下來：“我們不吵了好嗎？我不喜歡吵架，我們都好好的，去看電影，然後我給你買最新的運動鞋，好不好嘛？”
    “下車，幫我關上車門。”
    “行！”黃雅莉咬著牙走下車：“李塵，你給我記住！”
    然後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李塵一腳油門，車子疾馳開走。
    從後視鏡看，黃雅莉還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車子遠去，許久，她蹲了下去，埋頭哭泣。
    李塵煩躁地掏出電話：“馬三兒。”
    “是，少主。”
    “幫我盯著她，別讓她做傻事。”
    “知道了。”
    李塵把車子開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走進了一個公園。
    公園裏很安靜，很多鳥兒唧唧咋咋地叫著，很多樹木傳來草木的清香，讓人的大腦可以冷卻一些。
    李塵需要安靜。
    他覺得自己很不是人。
    的確，自己理解的，和黃雅莉理解的，完全不一樣。
    不，確切地說，自己對感情的理解，和所有正常的都市人、現代人，都不一樣。
    他們那麽認真地麵對戀愛、事業、婚姻和感情，而自己呢，本身是以一個遊客的態度來到都市。
    李塵自己認為，自己對這些人的最大負責，就是戰鬥到最後一刻，保護他們，抗擊異人。
    而當自己融入都市以後，一切都變了。
    自己沒辦法承擔黃雅莉這種熱情的好女孩兒的深切期盼，和火熱的情感。
    坐在一個小湖邊，李塵看著湖水，聽著遠處人們嘻嘻玩樂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心仿佛沉入了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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