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王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
    緩和了一下情緒：“現在李塵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戰鬥的核心，他們撤出戰鬥，四大軍團都會動搖！他們會本能地認為，這場仗已經贏不了了，所以要保存實力。而隻有李塵是有價值的，需要保存下來的，其餘的軍團都將作為這張戰鬥隊的祭品，一直到最後一刻。一旦四大軍團都失去了對勝利的信心……戰場崩壞的速度，將遠超我們想象。”
    中央王鬱悶不已：“李塵現在在哪裏？”
    “在256高地附近，他們的人也累到不行了，需要修整。”
    中央王道：“李塵本人怎麽樣？”
    “現在在看態勢圖。”朱雀王道：“這個家夥已經殺紅眼了，衣服都被鮮血浸透了，兩隻眼睛像是要吃人。”
    “他不累嗎？”
    “應該很累，但是看不出來。”朱雀王道：“實際上，他剛剛連咖啡杯都拿不住了，浪費了一杯咖啡。”
    中央王搖著頭：“不行，不能讓李塵繼續拚了，讓他撤出來！”
    玄武王道：“讓他做指揮吧！即便沒有正陽玄氣，李塵的頭腦還可以幫助我們繼續取勝。”
    中央王還是搖頭：“李塵本來就是我們規劃之外的因素，在大戰開啟之前，我們的戰鬥計劃裏根本沒有他。能堅持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意外驚喜了。真的把龍夏國唯一的一個正陽玄氣耗損在這裏，我們都將成為曆史的罪人。況且李塵對幽熒軍的管理和了解程度，才能製定相應的戰術，換成其它軍團，戰鬥習慣和訓練基礎都完全不同，那和指揮他自己的隊伍完全不是一回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戰場的慘烈程度，超出了所有大人物的想象。
    盡管他們之前就知道，這是百年一遇的大戰，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以及瘋狂程度。
    中央王道：“四大軍團的援軍到了嗎？”
    “還需要一點時間。”
    中央王板著臉：“讓李塵跟我們通話。”
    沒一會兒，李塵出現在畫麵裏：“李塵見過諸王、中央王上。”
    中央王笑著道：“臭小子，野夠了吧？該收收心了，準備一下，讓若離帶你們扯出來吧。”
    李塵不說話：“現在戰場，不能沒有我了。”
    中央王笑著道：“援軍已經到了，此戰已經到了收尾階段，放心吧。回去好好休息，為了表彰你今天的表現，我決定加封你為幽熒儲王！李塵，你已經做得夠多了。你的隊伍怎麽樣？”
    李塵道：“還好，死了三個兄弟。”
    所有人都暗暗吃驚。
    這種戰術，這種烈度的戰鬥，這種奔襲的作戰方式……他們做了那麽多事情，結果隻陣亡了三個人。
    李塵的指揮藝術可見一斑！
    “你的兄弟們應該也都累了。”
    “讓我休息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以後，我們還能戰鬥。”
    “李塵，你和你的兄弟們都是好樣的，但是真的要把他們都拚死在這裏嗎？累成這樣，兩個鍾頭真的能緩得過來嗎？聽我的吧，戰鬥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所有人都對這場戰鬥有責任。”
    此時畫麵受到了幹擾，一個人的頭像加入了屏幕。
    他披著鬥篷，戴著麵具，聲音像是機器人一樣低沉詭異。
    “人類的諸王，抱歉啊，本人不請自來了。”
    後麵的安全部門和情報部門都瘋了，快速開始監測安全網絡。
    中央王板著臉：“哦，今天鬧事的就是你吧？雜碎。”
    “真是個沒禮貌的族類。”麵具人道：“戰鬥到這個程度，相信你們也知道了，你們是贏不了的。”
    中央王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輕描淡寫地道：“哦，若果是那樣的話，你也就不用戴著麵具來跟我說話了，不是嗎？搞幾座不入流的妖塔，真的以為可以天下無敵了嗎？別忘了，四百年來，你們一直是失敗者！”
    “哈哈哈哈！”麵具人道：“果然有王者氣度，事到如今還是這麽自信。這裏哪一位是幽熒少主？”
    李塵板著臉：“我就是。”
    “英雄出少年。如果沒有正陽玄氣，我們早就贏了。”
    李塵哼了一聲：“我們有什麽就用什麽，有刀子就用刀子，有錘子就用錘子，哪怕隻有一隻湯匙，也可以用它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可唯獨沒有靠‘如果’給自己的失敗開脫的習慣。”
    “嗬嗬，牙尖嘴利的小子。”麵具人道：“中央王，我們談個條件吧，把李塵交給我，我可以跟你們簽訂兩百年的互不侵犯條約。”
    中央王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
    不僅是他，所有的諸王都笑了起來，笑得十分開心。
    “對你們來說，這是最劃算的買賣了。”麵具人不解。
    中央王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對人類還是不夠了解，這種爛招我們的老祖宗都用爛了，不止四百年，是四萬年了！聽好了，我們不會交給你任何人，任何東西，任何物品。有本事就都用出來，別在這裏虛張聲勢了。啊，你猜猜，兩百年後，我們會有多少身懷正陽玄氣的少年，用長槍捅你們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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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具人沉默了許久，即便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得出他十分憤怒。
    “既然如此，就承受我們的怒火吧！我們必勝！”
    麵具人的畫麵消失了。
    中央王憤怒地轉過頭，安全負責人趕緊道：“他們利用技術手段入侵，是戰場上的網絡機被繳獲了。”
    中央王道：“就這樣吧，諸位隨時通報戰場情況。”
    青龍王道：“李塵，從我這邊突圍吧，我可以給你再開辟一條道路。”
    “我睡兩個小時先。”
    若離已經快累死了，她趟在床上，連手都懶得抬起來一下，卻怎麽也睡不著。
    跟著幽熒軍的戰鬥，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瘋狂、最高效、最可怕的戰鬥模式。
    自己最後已經不是在戰鬥了，而是被冷月護衛著送回來的。
    不甘心，開始還很豪橫的自己，在李塵和他的手下麵前，竟然如此丟人，人家還能打的時候，自己已經完全透支了體力。
    若離不理解，這群人還是人嗎？他們是不是有什麽古怪？為什麽可以長時間地保持這種戰鬥節奏？這不現實啊！
    她不知道的是，幾乎每個幽熒軍，都體會過絕望和極限。
    他們的身體和精神的極限值，都曾經被一次次地拉高。
    他們也不是神，也不是沒有感覺的人，隻是他們經曆了太多次已經絕望，甚至躺在地上不想動，任人宰割，隻求速死的局麵。
    但是他們一次次由一個人帶領著，最終疲憊地回到了極寒絕壁。
    就是這樣一群人，一直在守護那個絕壁，守護人類。
    迷迷糊糊，若離睡著了。
    張臣和趙武對坐著，兩個人吃著花生米、火腿腸，一人喝了兩大紮啤酒。
    他們已經戰鬥了一整天了，雖然和別人相比依然生龍活虎，但是也明顯比平時蔫吧了不少。
    喝了兩大紮啤酒以後，原地躺在地上就睡著了，呼嚕都打起來了。
    所有依舊在奮戰的軍團都在期待李塵的幽熒軍出現。而官方給出的說法是，幽熒軍戰鬥超過了十個小時，需要修整三個鍾頭。
    於是，戰場上的人很多人幾乎是掐著指頭算時間。
    李塵也睡了一會兒，幽熒軍的人都是鐵打的生物能力，就是需要休息的時候，一定是抓緊時間休息。
    大家飽餐一頓，然後躺下就能瞬間睡著，絕對不浪費一分鍾休息時間。
    兩個多小時以後，李塵醒了。
    他聽到門口有人聊天，他推開門，那兩個人看到李塵醒了十分吃驚，立刻垂頭道：“少主！”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中央軍負責後勤的，保障輪換隊伍的兄弟們休息、飲食。我們吵到少主休息了嗎？”
    他們緊張地問。
    “沒有。”李塵道：“你們剛剛在談論什麽？”
    “這……”
    兩個人偷偷交換眼神，顯然是不敢說。
    李塵板著臉道：“說！”
    兩個人單膝跪地：“少主息怒！我們實在不敢告訴您，白虎王說，這是機密內容，不能告訴你！”
    李塵笑了：“你們兩個搞後期的，會知道什麽機密？莫不是他故意讓你們來我這裏絮叨，讓我發問，假裝是我自己打聽出來的吧？”
    “不，不是的……我們是從前線退下來的戰士嘴裏得知的這個情報，戰場嘛……有些情報……沒辦法封鎖的。”
    “所以，就對我一個人封鎖？”
    兩個人不吭聲了。
    “說吧，我不告訴別人。”李塵平靜地道。
    “白、白雲少帥……陣亡了。”
    李塵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一個人哭了起來，本來還沒什麽，此時情緒一打開，就哭的聲淚俱下：“少帥本來也該輪換了，但是為了營救一隻孤旅，他又衝上去了，結果遇到了一個高手……他們被包圍了，最後隻逃出來了十幾個兄弟，白雲少帥和其他的兄弟都陣亡了。嗚嗚嗚嗚……”
    李塵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李塵突然睜開眼睛：“有人親眼看到白雲戰死嗎？”
    “啊？”那個人愣了一下：“逃出來的戰士都這麽說。”
    “是他們親眼看到的嗎？他是怎麽死的？割喉？被刺穿心髒？還是被斬首？”
    “這……這沒有人看到，但是逃出來的都說，白雲少帥身負重傷，多半是……”
    “他還活著！”
    李塵道：“他還活著！一定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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