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呆滯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難以理解的光芒，仿佛被這歌聲催眠了一般。
    “啊！”
    李懷禎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他努力想要捂住耳朵，但那歌聲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腦海裏，在他的神經上肆意地跳躍，撕扯。
    他開始感到頭暈目眩，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扭曲變形。
    “怎麽會這樣！”
    牆壁上的鐵欄杆似乎在緩緩蠕動，像一條條扭曲的蛇；天花板的燈光也變得昏暗而閃爍，像一隻隻猙獰的眼睛。
    那個唱歌的老病人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詭異，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絲詭異的笑容，眼神卻變得更加空洞，更加邪惡。
    “嗚……嗚……啊……啊……嗚……”
    李懷禎感到自己的精神正在崩潰的邊緣，他拚命地想要大喊，想要呼救，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這詭異的歌聲拖入深淵，一點一點地失去理智，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
    “這歌聲，不是音樂，而是一種詛咒，一種能夠摧毀人的意誌，吞噬人的靈魂的詛咒。”李懷禎心裏悲戚，則成為了這詛咒的犧牲品，被困在這座精神病院的牢籠裏，永遠地沉淪。
    “得想辦法逃離這裏！”
    李懷禎眼底灼熱，求助望著紫玉，她仿佛如看客一般，對李懷禎的痛苦感到麻木。
    “你···”
    李懷禎深意一口氣，輕聲道：“你知道我是怎麽來的上玄大陸，你也知道我是怎麽又穿梭回到了這精神病院，對不對？”
    “對。”
    紫玉說道：“可我救不了你。”
    這句話，給李懷禎心裏的防線擊潰：“不！”
    “你騙我，你騙我！”
    “求求你，救救我！”
    “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求求你！殺了我！”
    李懷禎居然連自殺也做不到，死亡成了一種奢望。
    他的身體的心率連接到電腦，時刻有人查看，一旦出現不對勁，就有人來檢查，一旦發現尋思，就會被電！
    “抱歉。”
    紫玉說著抱歉的話，想要攙扶起李懷禎。
    “啊！”
    紫玉望著李懷禎，他粗魯的甩開，眼底抹上一絲絕望，佝僂身體，嘴唇發白。
    冷。
    無盡的寒意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李懷禎的四肢百骸，哪怕厚厚的病號服也無法阻擋分毫。
    他蜷縮在硬邦邦的床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上的那盞蒼白燈光，它就像一隻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無力和絕望。
    “可笑。真是可笑！”
    李懷禎嘴裏說著，臉上掛滿了詭異的笑。
    他快瘋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被關在這裏多久了，時間在這裏失去了意義，每一天都像十年一樣漫長，每一天都充斥著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他隻記得，自己本來是一個普通人，有著普通的工作，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夢想。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誤會，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他徹底推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被診斷為精神分裂，被強行送進了這家名為“新生”的精神病院。他拚命地解釋，聲嘶力竭地呐喊，告訴他們自己是正常人，但他越是掙紮，就越是被認定為病入膏肓。
    哪怕父母，也是更加督促醫生加大劑量。
    剛開始，他還抱有一絲希望，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走出這個鬼地方。
    “你出不去了，你出不去了！”紫玉輕聲道，“你別做夢了，老老實實呆著，聽他們的話，興許好點。”
    “是了！”
    李懷禎絕望，開始積極配合治療，按時吃藥，努力表現得像一個“好病人”。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徒勞。
    那些冰冷的藥片，那些所謂的“治療”，不僅沒有讓他好轉，反而讓他越來越麻木，越來越絕望。
    直到那天，他無意中聽到了兩個醫護人員的談話。
    “這個李懷禎，情況越來越糟了，真可憐···”
    “可憐？你同情他幹什麽？反正他也出不去了，注定要在這裏爛一輩子···”
    “爛一輩子···”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狠狠地劈在了李懷禎的心上。他僵在那裏，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有一萬隻蜜蜂在瘋狂地鳴叫。
    他終於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希望了。
    他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老鼠，無論怎麽掙紮，都永遠無法逃脫。
    他是一個被社會遺棄的人，一個被貼上“瘋子”標簽的囚徒，一個永遠無法證明自己清白的冤魂。
    “啊！”
    絕望，像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緊緊地包裹起來，讓他窒息，讓他瘋狂，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眼前不斷浮現出那些恐怖的幻象：扭曲的麵孔，猙獰的怪物，還有那無盡的黑暗···
    他開始自暴自棄，拒絕吃藥，拒絕治療，甚至開始攻擊醫護人員。
    “給我滾！”
    他知道自己已經瘋了，徹底地瘋了。
    既然無法得到救贖，那就徹底沉淪吧。
    “這下是徹底出不去了！”紫玉埋怨，語氣也是無奈，“你出不去算了，還要連累我！”
    “加大劑量！”
    一記鎮定劑下去，李懷禎軟綿綿倒了下去，眼底流淌淚水：“不，不要這樣對我，求！”
    於是，幾天過去。
    李懷禎放棄了，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在病房裏遊蕩，眼神空洞，麵無表情。他不再說話，不再思考，隻是機械地重複著每天的生活。
    吃飯，睡覺，發呆，然後繼續發呆。
    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死在了這個冰冷的、絕望的、沒有希望的精神病院裏。
    而他的屍體，還將繼續留在這裏，腐爛，消亡，直到被這個世界徹底遺忘。
    另一邊。
    林玄來到四人之處，發現這裏正是李懷禎、靈動、靈玖、秦方好。
    “終於找到你們了，讓我一頓好找！”
    林玄癲狂的聲音在四人耳邊響起，三人圍住瘋癲的李懷禎，望著林玄身上散發出來的五品氣息，心裏有幾分恐懼。
    “這位五品修士，不知道哪裏惹怒了你們？”
    秦方好訕訕一笑，試圖討好這林玄，取出身上值錢的東西，道：“看上什麽就拿走，還望前輩冷靜下來，我們素未謀麵，刀劍不長眼，悠著點。”
    “哼！”
    林玄仔細打量著，發覺了中間自言自語的李懷禎。
    “不！我沒瘋！你們才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