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聲音卻因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尖利：“竟敢冒充我主人，人王景帝？！”
    怒斥聲如同炸雷，震得空氣都似乎為之一顫。
    轟！
    他試圖讓這怒意顯得更加真實，仿佛真的被冒犯到了極點，擺出一副即將撲上去撕碎對方的架勢。
    “你瘋了！”
    李懷禎怒斥！
    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怒火有多假，這斥責有多心虛，他的心髒瘋狂地撞擊著肋骨，發出咚咚咚的巨響！
    手心冷汗涔涔，黏膩地貼著衣袖，雙腿沉重，又忍不住微微顫抖：“雖然是二品，可是也不是我能抵擋的！”
    心底那片名為“慌亂”，都在尖叫著“不對勁”，卻又讓他更加恐懼。
    “找死！”
    李懷禎死死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維持著這副佯裝的憤怒，眼神在怒意和深藏的恐懼間劇烈搖擺！
    他不敢露出半分破綻，生怕那隱藏在對方平靜下的東西，會瞬間將他徹底碾碎。
    李懷禎強撐著怒斥，內心早已亂成一團麻的時候，對方似乎愣了一下，臉上那絲若有若無的嘲弄更濃了些，但並未立刻發作。
    “哦？”
    一個帶著玩味的聲音響起，卻不是他想象中主人那熟悉的語調，反而有些平板，甚至帶著點陌生的磁性。
    “就這點本事？還以為你有些什麽能耐呢。”
    這話刺進李懷禎心裏，讓他更加心虛，也更確定了對方不對勁。
    就在這時，一個念頭如同靈光般閃過他的腦海！
    一個或許能自保，甚至扭轉局勢的謊言。
    一品神遊，這個相對具體，又足夠吸引眼球的目標，比“無上境界”聽起來更真實，也更容易讓人產生好奇。
    “放肆！”
    李懷禎深吸一口氣，那急促的呼吸聲在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有些突兀，他猛地抬起頭，眼神刻意變得有些飄忽，仿佛陷入了遙遠的回憶，聲音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滄桑：
    “你這廢物，當然不認識現在的我了。”
    他頓了頓，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艱難地吐出下一句，“我我重修了一世。”
    “重修？”
    對方明顯來了興趣，微微傾身，眼神裏那股審視和探究更明顯了。
    李懷禎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停止跳動了，他強迫自己鎮定，繼續編造著：對，重修。從最底層開始，重新感悟道韻，重新凝聚氣海……這一世，我舍棄了所有，隻為了一個目標。”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讓這番話顯得更加鄭重，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隻為了突破那傳說中的‘一品神遊’！”
    “一品神遊”四個字一出，李懷禎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那不再是純粹的審視，而是多了一分驚訝和……好奇？
    “一品神遊，瞬息千裏，神念離體，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巔峰。”
    “一品神遊，不過是五條大道中的一條，我前世雖然掌握了另一條，可這不夠！”
    李懷禎繼續加碼，眼神變得熾熱，甚至帶上了一絲偏執和瘋狂，：所以，現在的我，修為低微，根基未穩，跟上一世的我相比，簡直天差地別，我需要時間，需要安靜，去尋找突破的契機，我絕不能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更不能不能被你這種東西發現！”
    李懷禎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指著自己影眼神裏的憤怒”和恐懼”交織，看起來竟然有幾分說服力。
    對方沉默了片刻，那雙探究的眼睛在他臉上來回掃視，仿佛要將他看穿，虛空中的殺意似乎也斂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若有所思的平靜。
    片刻後，對方緩緩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品神遊……聽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借口。”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你的演技，倒是不錯。”
    雖然對方並未完全相信，但那彌漫在空氣中的敵意和懷疑，悄悄退去了一大半。
    虛那句“你的演技倒是不錯”，精準地刺破了李懷禎好不容易維持的平靜。
    虛繼續戲謔：“就你這優柔寡斷的，眼底殘留的淚痕，怕是被道侶甩了，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琉璃玉樹，也敢在我麵前裝起大尾巴狼！”
    “快快跪下，否則我把你，把你的道侶，都給一並殺死！”
    “就你這身形佝僂的家夥，也配與盛靈淵相提並論？”
    “我告訴你，就算盛靈淵在這，我也要讓他跪下，當初靠著勾搭神後，才殺死的神皇，那個沐清橙也是個爛貨，看上一個卑賤的人族！”
    “要不是靠著那玉盤，早就被我一腳踩死！”
    “你說什麽！”
    李懷禎猛地後退一步，眼神驟然變得赤紅，那絲一直壓抑著的殺意，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控製地洶湧而出，虛空都仿佛被這股狂暴的氣息震得微微扭曲。
    “你再說一遍！”
    李懷禎低吼一聲，聲音沙啞而刺耳，充滿了血絲，“爛貨？”
    下一瞬，李懷禎腰間一道流光閃過，一柄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聖潔的水晶劍已然握在手中，劍身輕顫，發出一陣清越的龍吟，仿佛在呼應他此刻暴怒的心情。
    轟！
    他舉起劍，指向那道身影，劍尖直指虛，怒意湧而出：“我告訴你！我這一切，不是什麽狗屁借口！我重修一世，忍受這等屈辱，修為跌落，受盡冷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天！”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人耳膜生疼：“就是為了這一天！”
    眼神裏燃燒著業火，李懷禎怒道：“為了這一劍，劈開這天地的偽裝，找到那藏在背後操縱一切的棋室，將那操控世人命運的下棋人，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