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才，那看似從六品一路攀升到二品的驚人速度，根本不是簡單的境界突破，而是他破碎的道心，在極致的憤怒之下，重新凝聚，強行將原本就屬於他的力量，重新整合、歸位！”
    “那一路攀升，是補全，是重塑，是破而後立！”
    “在噴發的力量下，硬生生把自己重新堆砌起來，還比原來更高！”
    虛悔不當初：“我做了什麽！”
    “我讓他憤怒，成為了他重塑道心的引子！那股力量，是他本身就擁有，隻是被暫時封印或破碎了的！那不是外來的力量，而是他靈魂深處，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虛的驚恐達到了頂點。
    他一直以為李懷禎隻是個依靠謊言和偽裝在掙紮的螻蟻，卻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隱藏著如此恐怖的底牌！
    這根本不是一個他能夠輕易對付的存在！
    虛之前所有的試探、所有的輕視、所有的殺意，在現在看來，都像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個即將將自己徹底埋葬的笑話！
    “完了！”
    虛看著李懷禎那雙此刻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看著那重新凝聚、散發著無上威嚴的道心，看著那圍繞著他旋轉、仿佛隨時會斬落下來的劍氣。
    “啊！”
    雙腿一軟，終於忍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磕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冷汗瞬間濕透，虛感受到帶來刺骨的寒意。
    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主人，我錯了！”
    “放過我！”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從一開始，就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錯誤。
    他麵對的，可能根本不是什麽需要試探的冒牌貨”，而是一個他永遠無法招惹的恐怖存在，一個他曾經像條狗一樣追隨，卻從未真正看透的主人！
    力量，像一道沉寂已久的洪流，猛地衝刷過李懷禎的身體。
    他清晰地感覺到，那些曾經流失、被封印的氣血與靈力，正如同幹涸河床下重新湧動的泉水，匯聚，奔騰！
    四肢百骸傳來久違的酥麻與灼熱，經脈仿佛被重新點燃的爐火，溫暖而充滿力量。
    “嗚嗚嗚！”
    李懷禎緩緩睜開空洞的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黯淡與虛弱，而是重新燃起了銳利、冰冷刺骨的光芒，那光芒如實質的利劍，掃過，最終毫不留情地釘在了角落裏那棵看似枯槁、實則蘊含著詭異氣息的老樹上。
    咻咻咻！
    那棵老樹，寄生在老樹之上的那個虛，一直偽裝成一副飽經風霜、求饒的模樣，它之前甚至還在心中暗自冷笑，認為這個曾經名震一方如今卻衰敗不堪的盛靈淵，已是砧板上的魚肉，隨時可以吞噬他的殘存靈力。
    “不！”
    然而，當那道充滿力量與威壓、帶著明顯殺意的目光真正落在它身上時，它瞬間感覺自己的樹皮都如同被烙鐵燙過一般，疼得想要尖叫。
    “嗚嗚嗚！”
    那感覺，不像是被注視，每一寸枝幹都在不受控製地劇烈抖動，仿佛隨時會被那目光點燃。
    “嗡——”
    虛表麵的枯葉簌簌而落，粗暴地扯掉。
    它張了張嘴！
    那是一個扭曲的樹洞，發出尖銳而刺耳的嘶鳴，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不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恢複得這麽快！你明明……”
    它的聲音帶著哭腔，帶著一絲遲來的悔意？
    不，更多的是純粹的恐懼。
    它知道，自己剛才鬼迷心竅，竟敢打量這個看似衰敗之人的主意。
    “混賬東西！”
    還沒等它說完，李懷禎的聲音傳來，帶著冰冷的怒意，“你剛才不是很得意嗎？不是很囂張嗎？以為我已是個任人宰割的廢物，是嗎？”
    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一種精神衝擊，直接灌入樹虛的識海，讓它頭痛欲裂。
    它本能地縮了縮，枝葉更加淩亂。
    “現在，輪到你了。”
    李懷禎的聲音更加嚴厲，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虛的心頭，“你之前，不是很囂張嗎？”
    “我我我那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
    虛徹底癱軟下來，巨大的樹冠無精打采地垂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枯萎，它連頭都不敢抬，聲音裏充滿了絕望的乞憐：“偉大的存在！我不過是這方天地間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一個偶然產生的異種！求求你，不要滅了我！我的存在……我的存在對這片土地還有點用處啊！”
    它的話語裏充滿了乞憐，那原本空洞而詭異的樹眼”裏，此刻竟真的蒙上了一層水汽。
    “嗚嗚嗚！”
    它甚至想將自己身上那些偽裝的、能迷惑心智的靈氣精華，一股腦地奉上。
    隻求能讓眼前這個突然恢複恐怖實力的人，稍微放緩一點殺意。
    “嗬嗬！”
    李懷禎隻是冷冷地看著它，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有那雙眼睛將樹虛的恐懼和絕望照得無處遁形：你的求饒，太遲了。
    “你，必須死！”
    力量在體內奔湧，但李懷禎並未立刻對那癱軟求饒的樹虛下殺手，他的目光轉向身側，那裏靜靜躺著他的水晶劍。
    劍身通透如冰，內裏仿佛有星河流轉，是他力量的延伸，也是他此刻心境的寄托。
    “來！”
    李懷禎伸出右手，指尖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輕輕拂過冰涼的水晶劍麵。
    滋滋滋！
    那觸感，仿佛觸摸到了最純粹的力量與最古老的誓言。
    隨著他指尖的摩挲，一股難以言喻的波動自他掌心湧出，沒入劍身。
    嗡——
    一聲清越的劍鳴，並非刺耳，而是如同玉石相擊，帶著空靈的回響。
    與此同時，李懷禎的手臂、甚至半邊身軀，開始發生奇異的變化。
    皮膚下的筋絡通透，浮現，線條變得如玉，散發出溫潤而堅韌的光澤，這正是他苦修多年的“金玉手”狀態，力量、速度與精準度都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層次，更能與他的水晶劍產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