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
    屋漏偏逢連夜雨。
    秦政可沒打算給李超這個仇敵任何喘息的機會。
    所以。
    山坡之上的大火還沒有熄滅呢，不不不！應該說是燒得正旺呢，早早等候多時的霍去病與陳慶之，便各自帶著白馬義從和，白袍軍，朝著山下因為賈詡的火計而陷入混亂狀態，士氣低落的李超軍殺了過來。
    山下。
    李超大軍。
    一片萎靡。
    無論是普通的兵卒，還是將領，亦或者謀士們，此刻的臉色都一片慘白。
    看著坡上的滔天烈焰，聽著從山上不停傳來的一聲聲慘叫與求救聲。
    他們所有人的臉上，都布滿了劫後餘生之色。
    畢竟。
    剛才他們一個個，可都為了殺敵一人賞紋銀百兩的巨額賞賜，衝得一個比一個快。
    給兵卒們的獎勵都已經這麽豐厚了，那就更別提給將領們的了。
    李超允諾給將領們的是，隻要此戰勝利，解決了秦政這個攔路虎，等他日他登基稱帝之時，他們中隻要能在此戰中立下功勞，必能封候拜將。
    那可是封侯拜將啊！
    為了這個獎勵，所以李超手下的將領們，剛才為了爭奪指揮先頭部隊的資格，差點兒都打起來了。
    但現在。
    他們一個個都格外地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搶到那個資格。
    不然……
    現在在山上被燒的人就是他們自己了。
    不過劫後餘生的感覺並沒有讓他們慶幸太久。
    看著山上燃燒著的熊熊烈火，眾人心中默默估測了一下，發現按照這個趨勢下去，至少能燒數日。
    而這座山，乃是通往東乾關或者乾京的必經之路。
    山火一日不滅，他們就一日沒辦法前行。
    但現在的問題是！
    早晨他們在李超的命令下，打算背水一戰，所以破釜沉舟，將所有的鍋都砸了。
    也就是說！
    他們沒吃的了。
    頂多再過幾個時辰，頂多撐到今天晚上，若是還沒有破局之法的話，那……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
    所有人的臉色就愈發的難看了，心中也愈發的不安了。
    大軍之中。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大將軍，大將軍……”
    “高先生，您快來勸勸大將軍啊，大將軍平日最聽您的話了。”
    眼瞅著自家主公一直一副渾渾噩噩，死氣沉沉的樣子而遲遲沒有恢複，那些個李超的親衛們急得直跺腳。
    於是。
    他們便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眉頭緊鎖的司馬高。
    “大將軍……”
    司馬高剛準備開口。
    忽地。
    “踏啦！踏啦！踏啦！”
    “踏啦！踏啦！踏啦！”
    遠處，突然傳來了浩浩蕩蕩的馬蹄聲。
    馬蹄聲南北皆有，顯然，兩個方向都有騎兵襲來！
    “不好，是那兩隻白馬騎兵部隊！”
    “壞了！”
    “出大事了！”
    司馬高一聽，臉色頓時大變，連忙上前來到了渾渾噩噩中的李超麵前，焦急道：“大將軍，您快醒醒，眼下我軍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軍還有機會，敵軍騎兵來襲，還需要您的指揮呢，大將軍……”
    然而。
    李超顯然是真的被打擊到了，心態已經破防了，理智已經崩解了。
    無論司馬高怎麽呼喊，他都依舊愣愣地坐在原地，目光呆滯，滿臉麻木，死氣沉沉。
    “大將軍已有死誌亦！”
    意識到這一點後，司馬高頓時長歎了口氣，便沒有再說什麽了，他也沒有逃走，而是靜靜都在李超身旁坐了下來。
    跟華飛一樣，司馬高也是李超一點一點，從一個白丁之慢慢提攜起來的。
    若不是李超慧眼識珠，若不是李超一次又一次的提攜，若不是李超的信任，他司馬高又怎麽可能穩坐李超首席謀士之位。
    提攜之恩，當湧泉相報。
    ……
    “殺！”
    另一邊。
    陳慶之一馬當先，直接就跨馬衝入了群龍無首，處於重度混亂狀態的李超大軍之中。
    “殺！殺！殺！”
    五千白袍軍緊隨其後。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啊啊啊啊！”
    “跑啊！”
    “投降，我投降，不要殺我……”
    慘叫聲連連。
    另一邊。
    “嗖嗖嗖！”
    “嗖嗖嗖！”
    霍去病依舊警惕，並沒有因為李超軍混亂而直接衝擊他們的軍陣，而是不停地帶著白馬義從放起了箭。
    密密麻麻的箭雨，就像是不要錢一般，不停地落在李超軍之中，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著成片成片的離婚。
    在白馬義從和白袍軍雙重加急之下！
    不出半晌的功夫，八九萬大軍一潰千裏。
    李超這個大將軍雖然放棄抵抗了，但不代表他手下的將領們會願意束手就擒，四散而逃。
    李超也在其中。
    不過！他並不是自己逃的，而是被一群親兵和兩個從他還是東塞邊陲一個小將開始就跟隨在他身旁的手下帶著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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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們也沒有什麽地方能跑的！
    東麵是熊熊燃燒的烈焰。
    南北則是白馬義從與白袍軍的雙重夾擊。
    他們隻能西撤而去。
    但往西麵撤，也不過是權宜之策罷了。
    畢竟！
    廉頗正帶著一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從西麵圍殺而來。
    這已經是一場死局了。
    在逃了一天一夜後，李超，司馬高等人，還有大概五千左右的兵馬，被圍困在了一個小山坡之上。
    而坡下！
    則是廉頗親自率領的一萬大軍。
    ……
    黃昏時分。
    坡頂之上。
    在緩了一天一夜後，李超也終於是從渾渾噩噩中緩過神來了。
    不過！
    雖然他已經緩過來了，但渾身依舊充滿了死誌。
    不僅如此，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十幾歲一般，發須皆白，臉色蒼白如紙，眼眶深陷，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再是幾個月前那個雄心勃勃，意氣風發，可以以一己之力力壓天下群雄的梟雄了。
    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個遲暮的老人。
    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必須得依靠長槍作為支柱，才能勉強站立。
    此時此刻！
    他正目光空洞地看向山坡下。
    看著山下林立的旌旗，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這才突然長長歎了口氣，聲音沙啞，低沉，且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可言，仿佛風中殘燭：“我李超……怎麽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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