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前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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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情過於認真,蘇葉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緊張,甚至夾雜著些許期待。
    她故作鎮定地問道:“什麽話?”
    周潯的目光緊緊鎖住她,他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糾結與內心深處的掙紮,有什麽東西要噴薄而出,卻又被克製了。
    “我欠你一個遲到的道歉,原本答應和你一起去京市讀書,但開學時我卻去了國外,對不起。”
    盡管電話裏曾解釋過,但當麵說才顯得有誠意。
    原來他指的是這件事,蘇葉胸口湧起淡淡的失落。
    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她以為自己早已釋懷,可當他提起,心中仍不免一沉。
    蘇葉搖了搖頭,語氣輕鬆地說道:“你是家族繼承人,肩負重任,自然要多學些本事,出國深造是最好的選擇,你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道歉?京市有全國最好的醫學院,我是自願去的,即使你不提去京市讀研,我也會選擇那裏。”
    “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周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卻又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失落。
    他暗自歎了口氣,如果可以,他寧願周家沒找到他,隻願做個普通人,不被利益束縛,活得隨心所欲。
    周潯抿了一口茶,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蘇葉。
    她已經從那個稚嫩的少女,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女子,穩重而清冷。
    24歲,正是讓人心動的年紀,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陣空落,喝了一口水才稍稍平複。
    “知道你留京市,我曾聯係過你的導師,他告訴我,你很刻苦,也很有靈性,是個做醫生的好苗子,假以時日,必能成為行業中的佼佼者。”周潯。
    蘇葉有些驚訝:“你認識我導師?”
    “我想認識一個人不難吧?”
    是的,周家公子想認識一個人,是別人的福氣。
    “我還托他照顧你。”周潯。
    周潯能輕易結識她導師,他父母也能,蘇葉的導師是行業中的權威,專注於醫學研究,從不輕易帶學生。
    實習時,導師意外主動提出帶她,還說服她留在京市。
    當時蘇葉意外,也受寵若驚,畢竟導師連博士生都不帶。
    那時就懷疑導師是不是受人之托,故意將她留在京市,肯定不是周潯,那大概就是他的父母了
    蘇葉攪動著麵前的果汁,低垂著眼眸,長睫掩去了眼底的情緒。
    看來當初去京市,他們早已計劃好,不讓她回來。
    但是她的人生她自己掌控,不會讓人擺布,她愛回來就回來。
    蘇葉的父親是醫生,受他影響,她也立誌學醫,但一直在考慮去哪個學校。
    後來周潯告訴她,他父母讓他去京市讀研,問蘇葉要不要也去京市讀大學,這樣他還能照顧她。
    蘇葉嘴上說著考慮,但高考填誌願時,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京市的醫學院。
    當時周潯看到她的誌願表,眼中掩飾不住的歡喜。
    他還說:“等你開學時,我給你一個驚喜。”
    蘇葉隱隱猜到那驚喜是什麽,心中既期待又惶恐。
    漫長的假期終於結束了,開學前幾天,周潯來家接她去機場。
    那年蘇葉才十七歲,活潑開朗,像個小話癆,一路上說個不停。
    由於太過興奮,她沒注意到周潯的情緒。
    到了機場,蘇葉拉著他去安檢,周潯卻站在原地未動。
    他眼眶突然濕潤,聲音哽咽:“葉子,我的機票是去美國的。”
    那一刻,蘇葉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周潯後麵說了什麽,她一句也沒聽清。
    她對周潯一向信任,甚至依賴,從未想過他會騙自己。
    當著周潯的麵,她表現得異常淡定,但轉身進入安檢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模糊了。
    心口傳來一陣陣窒息,一直到現在,她胸口都堵著一口氣。
    但也知道,不是周潯不想去京市,他是被逼的。
    所謂的去京市讀研,不過是個誘餌,誘她去京市的誘餌。
    他的父母不想讓他和自己走得太近。至於那個“驚喜”,至今蘇葉也不知道是什麽。
    蘇葉甩掉那些回憶,淡淡一笑:“怪不得導師對我那麽寬容,我把他實驗室的幾具屍體腦瓜子都戳破了,他都沒罵我,原來是你給我走了後門。”
    周潯沒有否認,半開玩笑地說:“你啊,就會給我惹麻煩,導師打電話給我時都快抑鬱了,我給他捐了一個實驗室,才治好他的抑鬱症。”
    蘇葉有些慚愧,努了努嘴:“謝謝你。”
    周潯故作不高興:“葉子,我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樣,遇到事情時心安理得地找我幫忙,我很喜歡……”
    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很喜歡以前的我們。”
    飯菜上來了,周潯幫她盛了一碗湯,蘇葉小口喝著。
    以前的他們是很好,感情很純潔誠摯,周潯比她大五歲,九歲時搬到她家旁邊。
    小時候的他身體柔弱,不愛說話,調理身體時喝中藥、紮針,從不叫苦,隻是忍得額頭冒汗。
    蘇葉給他拿糖,問他疼不疼,給他吹吹、揉揉。
    漸漸地,周潯對她態度好了起來,哄她睡覺,抱著她看電視,帶她出去玩。
    從有記憶開始,蘇葉就總是跟在他後麵,他那時候也經常說她是個麻煩。
    他被周家接走那天,蘇葉抱著他的腿,哭著不讓他走,跟著車子跑了老遠。
    成為大少爺的周潯回來遊說她爸媽,讓她去寧州市讀書,蘇葉也哭鬧著要去。
    父母心疼她,雖然有周潯照顧,也舍不得她一個人去寧州,索性一家人都搬了去。
    中途,蘇葉出門去洗手間,她聽到洗手台處,有兩個女人在聊天,本來她也沒在意,可是卻聽到,她們提起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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