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引直接去了殯儀館對麵的小超市。
    中午沒什麽顧客，老馬正躺在搖椅上樂嗬嗬刷直播，薑引猛地一推門進來把他嚇了一跳，手機都砸在了地上。
    薑引瞥了一眼屏幕上笑容甜美、正在唱懷舊歌曲的主播阿姨，彎腰撿起手機遞給老馬，“每個月工資就那麽多，打賞注意金額。”
    老馬清了清嗓子，紅著臉小聲嘟囔，“我知道，我心裏有數的……”
    老馬從架子上拿了瓶常溫電解質水，是薑引喜歡的檸檬味。
    “大中午怎麽跑過來了？”
    薑引擰開蓋子喝了一口，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又偷我鬼了？”
    老馬一愣，立刻自證清白，“我不是我沒有！我這幾天都沒上殯儀館那去！”
    不就是兩年前有一次他月底著急衝業績，抓了殯儀館一個遊魂嗎，怎麽現在還翻老賬呢。
    “真的？”
    薑引雙眸微眯，一副懷疑的樣子，伸出手，“把上個月的無常考核業績表拿來我看。”
    老馬轉身就去翻乾坤袋。
    也就是認識了多年，也就是老馬，才能讓薑引在相處時這麽放鬆隨意。
    “好了，我相信你。”
    薑引剛才就是逗他的，老馬的人品她當然信得過。
    但是別人，就不一定了。
    薑引環顧店裏，“你的臨時工呢？”
    “小齊？他今天有課，晚上才過來。”
    老馬反應過來，“你懷疑小齊啊？那孩子不會的，他走無常才一年，規矩得很，再說了現在地府有規定，鬼也有鬼身權利，執念太深的我們不能強抓……不是，到底誰丟了啊？”
    “鬱子珊。”薑引攥著水瓶，瓶身被手指的力度壓得微微凹陷，“還有其他六個遊魂。”
    “七個啊。”
    老馬也有點驚訝，隨即疑惑道：“不可能啊，最近這一片太平得很，連個鬼鬼鬥毆都沒有。”
    更別提吞噬遊魂的厲鬼和偷鬼賊了。
    “我再去問問其他地區的生無常，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類似情況。”
    “好。”
    薑引起身準備離開，又回過頭問道：“你和那個小齊很熟嗎？”
    “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吧，我和他爸是老朋友，一起實習的時候就認識了。”
    “他爸爸也是生無常？”
    “嗯，他們家祖傳的，都是吃這碗飯的。”
    薑引點點頭，離開時，隨手摸了一把掛在超市門口的迎賓風鈴。
    老馬的辦事速度很快，下午就給薑引回了話：寧城其他地區沒有大規模鬼魂失蹤事件，而且地府的登記冊上也沒有鬱子珊他們的名字。
    七個遊魂，就這樣消失在天地間，有來處，無歸處。
    可能是不留神碰了符咒法陣之類的，老馬這樣開導薑引。
    薑引應了兩聲，腦海裏想的卻是鬱子珊笑起來時眼睛眯成縫的模樣。
    早知道，最後一次見麵時，不該踢她屁股的。
    薑引搖搖頭，穿上隔離衣，轉身投入工作。
    夜深，萬籟俱寂。
    寧北殯儀館的大廳裏，隻聽得到前台值班人員的哈欠聲，連鬼影都不見一個。
    一陣冷風吹過，值班的小王打了個哆嗦，困意瞬間消散，他站起來看看門口，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把大廳的空調又調高了兩度。
    地下二區。
    因為最近的丟鬼傳聞，平時總是在附近遊蕩的鬼魂們都躲了出去，隻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鬼，獨自瑟縮在停屍房的角落裏。
    和人一樣，鬼魂裏也有小團體，少年鬼活著的時候正處於叛逆期，死後也是懟天懟地，看誰都不順眼，和殯儀館裏的鬼們處得都不太好。
    隻有鬱子珊，會時不時耐心開導他，像姐姐一樣帶他一起玩。
    想起鬱子珊，少年鬼抱緊了膝蓋，眼眶也有些泛紅。
    他才不信那些嚇鬼的傳聞，鬱子珊肯定又是偷偷跑出去玩了，她會回來的，他要在這等她。
    這時，停屍房裏的燈閃了閃。
    本就昏暗陰冷的房間頓時更顯詭異，少年鬼揉揉眼睛，抬起頭，整個鬼瞬間一僵。
    “你、你是怎麽進來的，不對，你是生……”
    一隻手捏住少年鬼的脖子，少年鬼睜大眼睛，喉嚨裏發出呃呃的聲音，魂體逐漸變得透明。
    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過也好，說不定去了那邊，就能見到她了……
    少年鬼慢慢鬆開了手。
    “果然是你。”
    清冷的聲音響起，薑引靠在停屍房的門框上。
    “齊恕。”
    齊恕愣住，眼底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是怎麽——”
    薑引摸了摸耳後，指尖上的銀色粉末在燈光下熠熠閃光。
    “螢靈草……”
    薑引白天在超市的風鈴上抹了螢靈草的粉末，又在耳後也抹了一點，如果有特定魂體經過那串風鈴，薑引就能第一時間感應到。
    這種草隻生長在靈氣充裕的時代，現在已經找不到了，她是從白倦的收藏裏拿來的。
    “你果然不一般。”
    齊恕微微一笑，酒窩迷人，優越外表下的魅力簡直快溢出來，如果鄭索瓏在這，估計要彎成螺旋形意大利麵了。
    齊恕把少年鬼扔到一邊，朝薑引走來。
    “這麽漂亮的臉，埋沒在這種地方，實在太可惜了。”
    齊恕抬手觸碰薑引的頭發，薑引一偏頭躲了過去。
    “過獎了，你不也一樣。”
    齊恕哈哈大笑。
    “說真的，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都被家族和血脈束縛，被迫做著自己最討厭的事，日複一日，不見陽光。”
    齊恕語氣越來越冷，狹長的桃花眼裏閃過一絲恨意。
    “不好意思，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所以不了解你的心情。”
    薑引沒興趣傾聽他的心路曆程，手指微動，將驚魂未定的少年鬼拉到自己身後。
    “不過，就算你討厭自己的工作，也不能拿鬼魂出氣。”
    “鬱子珊他們，到底在哪裏。”
    齊恕：“如果我不說呢。”
    薑引溫柔一笑，“你會說的。”
    齊恕對她的自信嗤之以鼻，“話別說太滿，你那隻刺蝟今天不在，你有辦法動我嗎？畢竟你們出馬仙，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
    話還沒說完，齊恕臉色倏地一變。
    喜歡陸總開門！玄門大佬帶毛團收你來了請大家收藏：()陸總開門！玄門大佬帶毛團收你來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