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愧是夫妻，很快就一拍即合，直接製定起了計劃。
    “不行，絕對不能被兒子發現了。就說……就說我們還在出差，太累了！”
    “不行，公司那邊知道咱們回國了！說咱們剛回來，還在倒時差，需要休息幾天！”
    “對！就這麽說！”
    兩人達成了共識後，又開始在腦中規劃路線。
    “那姑娘在哪來著？離海市不遠吧？”
    沈父點點頭，“嗯，在江市，公司工作群發過，你忘了。”
    沈父說的，就是那個緊急送文件的事，當時就說過地址了。
    “行，就定明早去江市的機票！不能太高調，就……就定最普通的倉位，還得再租一輛最普通的車……對了，我們還得換換衣服，不能穿得太惹眼。”
    “租車？直接買一輛不行嗎？”
    “不行，買的太新了，容易露餡。”
    還是第一次搞這種“微服私訪”，兩夫妻都很興奮，當晚就出去買“普通”的衣服了，還破天荒下載了租車軟件。
    到最後，也不知到底是對要見到神秘的“兒媳”興奮，還是單純地對這行動本身感到興奮了。
    另一邊，鍾歲安剛回到家，立刻就聯係了齊安和，讓他把“啟明創投”的資料再發自己一份，並且深入調研一下，正式評估一下企業是否值得投資。
    要是資料沒問題，得盡快約對方的老板出來好好談談，投資這種事要搶占先機，自然是越早越好。
    和那邊溝通了一下，鍾歲安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做最近的打工任務。
    該死，回家之後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早就把什麽任務拋在腦後了。
    鍾歲安認命地翻了翻係統任務列表，又開始任勞任怨地點開了招聘軟件，翻了半天都沒有合適的工作。
    臨時工難找啊，軟件上的工作，要麽就是不招人在這虛標，要麽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銷售，沒幾個正經招聘的，這環境真是越來越亂了。
    翻了半天無果後，鍾歲安靈機一動，幹脆改變思路，開始翻本地的報紙，上麵都有專門的本地招聘板塊，而且信息也會更真實一些。
    這麽一看，還真給她找到寶了！
    鍾歲安“騰”地一下從床上就坐起來了，看著那上麵的公司名字。
    啟明創投？這不正是自己打算投資的公司嗎？
    明察哪有暗訪快啊，明麵上能搜集到的資料，能比自己看到的更真實嗎？
    鍾歲安將上麵的招聘郵箱記下來，當即就要將自己的簡曆發過去。
    可剛要點擊發送，她的手指就頓住了。
    這種專業的公司，以鍾歲安的簡曆可能很難進去。
    一來，她大學都還沒畢業，二來，她專業也不對口，被刷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就在這時，她靈機一動。
    趙文博不是說想去這家公司嗎？要是能讓他……
    鍾歲安糾結了半天，還是給趙文博試探性發了消息。
    【鍾歲安】：表哥，你工作的事決定了嗎？想去哪？
    趙文博回的很快。
    【趙文博】：決定了，我要去啟明創投，我已經投遞簡曆了。
    【趙文博】：安安，我想麻煩你件事。我去啟明的事，你能不能先不要和我媽和大姑說，尤其是我大姑！
    【趙文博】：要是她知道，我拒絕了恒升的內推，去了小公司，她肯定要去鬧的！
    鍾歲安思忖了片刻。
    【鍾歲安】：表哥你放心吧，我嘴巴最嚴了，保證一個字都不說。不過……
    【鍾歲安】：其實我也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
    安排好後，鍾歲安心滿意足地關掉了報紙，開始專心尋找適合自己的兼職。
    第二天一早，沈氏夫婦難得天還沒亮，就起床趕飛機。因為買的是經濟艙，沒有休息室，更沒有快速通道，所以隻能提前到場排隊安檢。
    等落了地，也不能聯係沈氏在江市當地的地接，過來接人。
    兩人又排了半天的隊上了出租車，一路去了租車行，弄了各種文件，才開出來一輛半舊的大眾。
    折騰了大半天，等到中午，兩人都累得不行了，感覺出來這麽一趟，比去國外應付那些難對付的合作商還費力。
    但即使是這麽累，兩人也默契地沒有提出要休息，而是一致決定去辦正事！
    他們來時，穿的就是普通商場買的普通衣服，看著就像是一對普通的中產夫妻。
    根據私家偵探發來的最新情報，兩人開著那輛租來的大眾汽車，前往了標記的地點。
    一個小時後，兩人將車停在路邊，走到一處店麵外麵，縮到牆邊，躡手躡腳地透過巨大的玻璃門往裏麵張望。
    這是一家寵物用品店，看上去除了販賣寵物用品之外，還提供給寵物洗澡、剪指甲，和寄存等等基礎的寵物服務。
    沈父看了半天，點點頭，“這姑娘還挺能幹的，暑假也出來做兼職，真能幹。”
    沈母也興致勃勃，盯著店裏麵幾個毛茸茸的團子。
    “能和這麽多可愛的小家夥待在一起，應該是很有愛心的女孩子吧……”
    兩人觀望了一會，互相交流了戰術，又做好了心裏準備後，才推門而入。
    店裏似乎是午休時間，員工們都散坐在各處。
    有的在吃午餐，有的縮在角落玩手機。
    鍾歲安就坐在窗邊，漫不經心地撫摸著靠過來的一隻漆黑的貓咪。
    門口掛著的風鈴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個妝容精致的女孩聞聲抬頭。
    見到來人，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先生，女士，下午好，歡迎光臨爪爪時光，請問有預約嗎？”
    不是工作時間，但她還是很熱情。
    這當然不是因為她有多熱愛工作，根本原因是——這裏的工資實行底薪+提成製度，無論是賣出的東西，還是談成的服務，到月底都會根據具體金額，發放獎金。
    當然，這個福利對鍾歲安這種來兼職的員工不作數，所以她也沒有起來“搶顧客”的意圖。
    沈氏夫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但這並沒有打消女員工的積極性，她露出一個親和的笑，追問。
    “我看二位沒有帶愛寵來，請問是想購買寵物呢，還是想看看寵物用品呢？”
    玲玲是店裏的老員工了，很擅長察言觀色。
    來的顧客是什麽消費水平，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就好比麵前的兩位，雖然穿著普通，但氣質不凡，再加上手腕上不經意間露出的裝飾……
    玲玲斷定這兩個肯定是難得的大客戶，很大方，肯定很有消費力，於是服務態度也愈發殷勤。
    見她開口，其他有心思爭取的，都不甘心地散開了。
    然而，沈母隻是禮貌地對她笑了笑，然後目光在店裏梭巡著，最後落到了鍾歲安身上。
    “不好意思，我們想找她。”
    玲玲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一個今天剛來的兼職員工，憑什麽能被大客戶看上？
    玲玲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名火，但麵對顧客的要求，又不好發作，隻能硬擠出一個笑。
    “女士，您第一次來可能不清楚。這位員工是新人，隻是負責一些基礎的工作。這些專業的谘詢服務，還是由我來為您介紹比較好。”
    “不必了。”
    這次開口的是沈父，說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們就想找那位小姐。”
    玲玲碰了一鼻子灰，但見兩人堅持，也隻能臉色難看地退到一邊，不善的目光在鍾歲安和這對夫妻身上掃視。
    鍾歲安撫摸貓咪的手一頓，聽到動靜，轉過頭。
    麵對“堅定選擇”自己的沈家夫婦，鍾歲安卻並沒有領情。
    “抱歉，現在是我的午休時間，恐怕不能給二位提供服務。”
    鍾歲安一是真的在休息時間，二是又沒有提成，三是又不是長期工，她為啥要犧牲自己的時間，幫公司賺取利益？
    拿多少錢就幹多少錢的活，這點思想覺悟她還是有的。
    要不是看在這工作輕鬆，還有可愛的貓咪和狗狗可以擼，這一天一百多的工資，鍾歲安都懶得賺。
    沈家夫婦也沒想到鍾歲安居然這麽不給麵子，均是一愣，對視了一眼。
    這姑娘看起來……好像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