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試一試又沒有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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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回去之後你先不要見她,等到了晚上再看看你的情況是不是真的改善了,要還是老樣子,你就去找那小女傭,按昨晚那樣如法炮製一遍。”
    “這樣一來不管什麽結果,至少都能排除一個錯誤選項。”
    “怎麽樣?試一試又沒有損失。”
    “……”
    秦鈞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才會聽司淮之的胡言亂語。
    他頭疼地扶了扶額,看向桌麵上剛掛斷通話的手機,有一種想再給林管家打過去撤回一個命令的欲望。
    秦鈞不覺得自己會大半夜去敲一個女傭的房門,司淮之的方案純粹是他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會當真。
    算了。
    就當是給那女傭放假了,在招到新的人手之前,張姨的工作都是林管家暫時負責,她的工作停一天,不會有什麽影響。
    當秦鈞晚上回去,果不其然沒在別墅見到那女傭的身影。
    林管家接過秦鈞的外套,關上門,將夜晚的寒風阻擋在門外。
    傭人已經準備好了剛泡好的茶水,讓他們老板能回到家的第一時間驅驅寒,秦鈞精神狀態不好,所以更加注重這些小事。
    林管家捧著外套往回走,這才發現自家老板站著沒動,目光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這別墅裏的東西林管家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大廳裏該有的東西都在原位,要說有什麽該在卻沒在的……
    “秦先生,按您的吩咐我讓冉蓁今晚待在她自己房間了。”
    林管家突然的說明讓秦鈞怔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在找那女傭的身影,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喝了熱茶就回了房。
    之前睡眠質量有了很明顯的改善,鞏醫生建議他今晚睡前不要做任何事情,避免讓大腦神經在深夜亢奮,盡可能讓身體在最舒適的狀態下入睡。
    別墅的溫度都經過精密的調整,秦鈞的臥室和書房更是額外進行過隔音處理。
    窗簾拉上後,半點月光都透不進來。
    要說睡眠環境,秦鈞的臥室絕對挑不出什麽毛病,就算有毛病他也能用錢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
    他按照鞏醫生的建議提早上了床,放了一首舒緩的曲子。
    夜逐漸深了。
    原本播放著的音樂在循環了幾遍之後自動停止。
    一片漆黑的室內變得死一般寂靜。
    過了沒多久,低沉粗重的喘息打破了這平靜的夜晚,布料摩擦發出了稀碎的聲響。
    黑暗中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扣住床單,胸膛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額前逐漸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神色痛苦卻雙眼緊閉,似是陷入夢魘。
    那夢像是將他逼入了無盡深淵,男人修長的脖頸無意識地上揚,如同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他的身體緊繃著,每一次呼吸都無比短促急切,像是一個快要溺亡的人尋求著氧氣。
    心跳聲越來越劇烈,在心跳即將在胸膛炸開的前一秒,秦鈞猛然驚醒。
    他猛地翻身坐起,大口喘著氣。
    夢中的場景如潮水般褪去,但身體的反應卻依舊殘留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秦鈞憑借記憶中的位置想去打開床頭燈,結果抬起的手卻因恐懼還在不斷顫抖著。
    一瞬間心頭升騰起對現狀的怒火。
    砰地一聲巨響。
    床頭燈被他猛地掃到地麵,金屬的燈身砸在地上發出劇烈響聲,燈具玻璃碎了一地。
    秦鈞心髒跳得又快又重,被夢魘驚醒讓他的大腦開始刺痛不已。
    他最開始還沒有那麽嚴重的頭疼,但隨著被噩夢影響,睡眠越來越少,頭疼的程度也越發嚴重。
    頭越疼他的情緒就越不穩定。
    秦鈞甚至開始覺得白天的自己非常可笑,竟然覺得一次意外就意味著他有救了。
    看看,這不是被打回原形了?
    嗬。
    最滑稽的是他還聽了司淮之的話,給林管家安排了那麽愚蠢的命令。
    或許是前一晚睡了一個好覺,以往早就習慣了的秦鈞竟是覺得今夜的疼痛越發難以忍受,如影隨形的刺痛無時無刻讓他全身緊繃著。
    司淮之說過的話不知怎麽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試一試又沒有損失。]
    他試圖把那荒謬的言論拋到腦後,卻發現越是想忽視,那番話的存在感越強。
    就像是一個垂死的人,哪怕是浮在水麵的一根稻草都會死死抓住,更何況是秦鈞,這個毛病不足以讓他死去,卻會在他未來的每一個夜晚糾纏他,讓他經曆一次比一次更痛苦的折磨。
    終於理智被不斷刺激大腦的痛楚擊潰。
    他下了樓。
    到了晚上,別墅裏會保持絕對的黑暗,秦鈞自然是能把燈都打開,但是他現在的狀態經受不住任何光線的照射,一點點的刺激就會讓他的大腦越發暈眩疼痛。
    家裏的布局秦鈞閉著眼睛也能倒背如流,他很快就到了那女傭的房前。
    林管家將張姨原本用的房間給了她,此時透過房門底部的縫隙可以看到屋內還亮著微弱的燈光,這意味著她在按照林管家的指示隨時待命。
    雖然他人已經站到了門前,但直到敲門前,秦鈞還對自己的行為嗤之以鼻。
    他想著這或許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可笑的嚐試。
    門被漸漸打開。
    因為被叮囑了要通宵,她身上還穿著平日裏工作時候的衣服,不過或許是晚上了,於是她把頭發披散了下來。
    屋內橙黃色的夜燈柔柔地將她整個身影籠罩,像是打上了一層溫柔的濾鏡。
    秦鈞垂著眸,將視線落在了門內的少女身上。
    她一如既往不害怕他,深夜麵對一個稱得上陌生的男人的突然造訪,也沒有露出什麽緊張窘迫的神色。
    或許是她這放鬆的姿態,讓秦鈞光看著她,精神都好像放輕鬆了。
    這樣的發現讓秦鈞不由愣神。
    為什麽他看到她就會感到放鬆?難不成真是司淮之說的那樣……
    他的沉默似乎讓她產生了什麽誤會,她在等了一會兒後,主動拉開了門。
    少女原本白皙的臉龐上不知為何此時泛著紅暈,語氣宛如帶著忐忑般邀請著他。
    “秦先生,要進來嗎?”
    別人的聲音在他聽來聒噪吵鬧,她的聲音卻十分悅耳動聽,光是那麽短時間的接觸,秦鈞的心情就意外平靜了下來。
    那邀請聽起來很有歧義。
    他卻鬼使神差地身體比大腦更快的做出了反應。
    走進房間。
    隨後,將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