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蓁把早餐擺到茶幾上，在秦鈞過來之前把餐盒打開，放好，疊好餐巾放到桌麵，餐具也擺放整齊。
    係統誇她：[宿主你擺得好專業呀！]
    “以前在餐廳打過工。”冉蓁回答它，“你要是幹一暑假服務員你也熟練。”
    [宿主，我是係統，不需要像人一樣打工養活自己的。]
    冉蓁：……
    冉蓁懶得理這人工智障，她擺好早餐就站直了身子後退一步，把空間留給了老板。
    在公司的秦鈞又恢複了初見時的矜貴模樣，配合著背景符合霸總刻板印象的高層落地窗，真的讓人恍惚間以為落入了什麽霸道總裁小說現場。
    看著秦鈞坐下拿起筷子，都讓人產生一種“原來霸總也是用筷子吃飯”的感慨。
    就在冉蓁走神研究為什麽秦鈞的西裝這麽凸顯腰身的時候，秦鈞忽然對她道：“你也坐下。”
    秦鈞不用抬頭都知道她是什麽反應，因為在他說完之後，她半天都沒有動作。
    不得已，他隻能補充一句。
    “我吃飯的時候不習慣有人站著。”
    但凡是熟悉秦鈞的人聽了恐怕都得大跌眼鏡，不為別的，光是他竟然會耐心給別人解釋，就已經夠詭異的了。
    就連不熟悉秦鈞的冉蓁也覺得古怪。
    他在家裏吃晚飯的時候，林管家和其他傭人不都是站在邊上隨時待命的嗎？
    心裏想歸想，能坐著她幹什麽要站著。
    “好的秦先生。”
    冉蓁美滋滋的找了一個離秦鈞最遠，不會打擾到老板吃飯的位置坐了下來。
    見她坐著反而比站在他邊上還更遠了，秦鈞一時沉默，但讓他再開口把人叫過來坐，那也是不可能的。
    稍微知道點分寸的傭人就不可能挨著雇主坐，她主動和他保持距離是對的。
    秦鈞自己也吃不準他到底是什麽心態。
    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他在她的床上睡了一整晚，又或者是因為她是自己喜歡卻不自知的對象，總而言之看到她在邊上“罰站”，他覺得別扭。
    可她故意坐他那麽遠，秦鈞又覺得不舒服。
    秦鈞甚至懷疑今天把她帶到公司來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總覺得她光是待在那裏，就會讓他分心。
    說起來，她守了自己一夜，是不是還沒吃過東西？
    冉蓁覺得自己像個擺件。
    秦鈞吃完早飯就去辦公了，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拿著文件來到這一層。
    進來的人往往先是好奇怎麽秦總這裏多了個小姑娘，但緊接著想起秦總最煩無意義的噪音，於是又硬生生把好奇憋進了肚子裏，不敢隨便找她搭話閑聊。
    電梯打開，這會兒上來的是陳助理。
    陳助理也是冉蓁上來之後第一個見到的陌生人，雖然他倆手機上加過聯係方式，但溝通內容也僅限於秦鈞的日程安排，實際見麵還是第一次。
    陳助理剛來的時候，秦鈞跟他說了什麽。
    完了後陳助理就走了，這次上來的時候，他手裏提著個紙袋子，徑直向著她走了過來。
    “秦總吩咐的，”陳助理把紙袋遞給她，解釋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類型，我姑且都買了一份。”
    “這裏是公司邊上那家港式餐廳的早點，然後這裏麵是一份牛油果蝦仁吐司，還有這個——”
    陳助理抬起另一隻手，手指上掛著透明塑料袋，裏頭是棕色防油紙包著的煎餅果子：“我讓老板多加了個蛋，還有豆漿。”
    冉蓁看看這堆東西，又扭頭去看秦鈞，秦鈞就像是完全聽不到他們這邊動靜一樣，注意力全在手頭的工作上。
    她不確定地小聲詢問：“你確定是秦先生讓你給我帶的？”
    “冉小姐，”陳助理露出一個職業假笑，“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不能懷疑我的專業能力。”
    你的專業能力就是給人帶早飯嗎？
    冉蓁隻覺得槽多無口。
    “冉小姐想吃哪個？吃不了也沒關係，我會處理的。”
    冉蓁：“你也沒吃早飯？”
    “……”
    見陳助理笑得一臉堅強，冉蓁點點頭表示了解了：“在這裏吃的話會吵到秦先生，我們去外麵吧。”
    走之前當然還得向老板請示。
    陳助理原本想阻止她，誰都知道在秦總辦公的時候插話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但她步子邁得太果斷了，一會兒功夫人都跑到秦鈞跟前了。
    就在陳助理心驚肉跳等著迎接秦總的怒火時，冉蓁已經回來了。
    “走吧。”她說，“秦先生同意了。”
    陳助理十分“鎮定”地點點頭：“好。”
    一出秦鈞的視線範圍，陳助理立刻主動擔起了領路的責任，帶著她就直衝公司食堂。
    與其在外麵吃冷風，不如在食堂坐著吃，環境也更好。
    食堂也有早飯，但是公司食堂的待遇再好，也不如外麵買的香。
    陳助理和冉蓁麵對麵坐著，他手裏捏著個煎餅果子，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好奇：“你怎麽回事？不是才入職兩天嗎？怎麽秦總就把你帶到公司裏來了？”
    冉蓁正拆了一次性筷子夾了個蝦餃往嘴裏塞，嘴裏有東西，說起話來也含糊不清：“窩也不造啊（嚼嚼嚼）可能似一時興趣吧……（嚼嚼嚼）”
    “誒誒誒，你吃完再說話，別噎著了。”
    這可是秦總親自讓他幫忙帶早飯的主，要是在這嗆死了，回頭他怎麽給秦總交代？
    秦總可不會一時興起把女人帶進公司，也不會一時興起關心別人吃沒吃早飯，這其中的不同就連他都能嗅到，說不定這兩個當事人也隻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陳助理不敢在她吃飯的時候再搭話了，生怕她不小心噎住。
    兩人相安無事地吃完了早飯，陳助理不喝豆漿，於是冉蓁把豆漿也解決了，等她吃飽喝足拿著陳助理給的電梯卡回到秦鈞那時，隻覺得空氣有點冷颼颼的。
    開空調了？
    什麽季節啊就開空調。
    冉蓁本來隻是想安安靜靜回她的老地方待著摸魚，結果沒想到她一進來秦鈞就發現了，他掃了她一眼，又往她身後看了看。
    沒見到什麽人這才收回視線，淡淡地道：“吃完了？”
    冉蓁點頭：“嗯，陳助理考慮的很周全，早餐很好吃。”
    鋼筆的筆尖一頓，紙麵瞬間暈出了一團墨跡。
    “吃得很開心？”
    秦鈞的聲音沒什麽溫度，但他平時就是這個樣子，冉蓁完全沒覺得有什麽問題，至於這個問題聽著有點奇怪，她也完全能理解。
    畢竟秦鈞作為老板特地讓人給她帶了早飯，這是多體貼的行為，他肯定是希望她作為下屬，多少要表達一下感激的態度。
    於是冉蓁坦誠地道：“很開心，多謝秦先生。”
    然後她就聽到秦鈞冷哼了一聲。
    他怎麽又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