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誰說文人隻可提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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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幾發炮彈打的都有些偏,但在經過皮皮蝦的數據修正後,準確的朝著日軍山炮陣地飛去。
“轟!轟!轟!”
日軍山炮陣地原本還在靠著射程優勢,為步兵衝鋒提供炮火掩護的同時,還追著中國軍隊的迫擊炮打。
在前幾發炮彈落下的時候,日軍炮兵中隊長就開始下令陣地後移,這時候還和對方相互對射是最愚蠢的。
可還沒等收拾好,敵方第二輪炮擊的炮彈就落下了,炮兵中隊長急得大吼,連忙上前幫著推四一式山炮。
“轟!轟!轟!”
中國軍隊發射的炮彈不斷落在四一式山炮陣地周圍,不少炮兵被炸死炸傷。
“轉移炮彈!快速轉移!”
炮兵中隊長明白炮重要,但炮彈也很重要,要是引發殉爆就完了,於是下令招呼士兵趕緊轉移炮彈。
雖然日軍沒有像電視抗日劇裏那樣笨的把炮彈全都堆一起,但為了使用方便,分批存放在步兵炮陣地旁挖的坑洞裏。
現在還剩下兩百多枚,也有很大幾率引發殉爆。
皮皮蝦這邊的兩門迫擊炮還在不斷發射,幾乎沒有停歇,隻要炮彈被射出,立馬就會有下一發裝填進去。
“方位…密位…放!”
隨著角度的不斷調整,發射的炮彈越來越準。一枚炮彈甚至擊中了日軍的山炮,使山炮當場爆廢,炸死日軍炮兵無數。
“噠噠噠噠!轟!”
就在裝填手忘我的投彈時,日軍衝鋒的步兵也發現了他們,用機槍和擲彈筒往這裏招呼。
幾發機槍的子彈射中裝填手的胸膛,他動作一滯,但還是咬著牙大吼一聲,把炮彈放進了炮管裏。
“走你!”
然後他如釋重負般的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呼吸。
“兄弟!啊!”
三班長紅著眼悲憤的大喊一聲,從地上拿起炮彈後,抬起身子就要投彈。
“三班長讓我來!”
不等三班長起身,旁邊一個誌願隊的戰士搶先一步,抄起炮彈就往炮管放了進去。
他眼中完全沒有戰友剛犧牲的悲痛,隻有對炮彈能夠殺傷鬼子的期盼,兩枚38公斤的炮彈拿著像視若無物一般。
“砰!砰!”
炮彈被左右手接連放進炮管射出,還不等他低下身子,就被日軍射出的子彈打中頭顱,沒來得及留任何遺言就倒在地上。
噴濺而出的血液染紅了三班長的臉。但他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個誌願隊戰士就起身把炮彈放進了炮管裏。
“砰!撲通”
隨著炮彈的呼嘯而出,這名戰士還未來得及投第二枚,就被日軍射出的子彈打倒在地上,直接沒有了呼吸。
手裏還在緊緊攥著那枚迫擊炮彈。
從駐守寶山起,三班長已經經曆了太多戰友的死亡,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得像石頭一樣,可現在麵對這種場景,依然會熱淚盈眶。
“啊!小鬼子!”
三班長從剛剛死去的戰士手裏奪過炮彈,紅著眼大吼著就往炮管裏投。
“砰!”
不知從哪個鬼子槍裏射出的子彈,準確擊中了三班長的胸口。但他並沒有害怕,而是露出如解脫一般的神情倒在地上。
他已經見過太多戰友犧牲,厭倦了硝煙彌漫的戰場,無休止的炮火。
晚上連做夢都會夢到這些,一起參軍但早已犧牲的發小、還有照顧他的班長,第一次摸到迫擊炮時的激動……
最後想到村子裏年邁的爹娘,流出一行淚水,口中喃喃自語:“爹娘,我對不起你們,隻能下輩子再報答養育之恩了。”
他望著湛藍的天空,覺得周圍要是沒有槍炮聲和彌漫的硝煙,那該得多美啊……
漸漸的,沒有了生息。
“三班長!”
皮皮蝦看著三班長中彈身亡,心底暗暗自責,剛才就不該同意他來!但現在說什麽都於事無補了。
隻能多炸死幾個鬼子,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玩家們對死亡當然不會害怕,害怕的是死了後沒有功勳點回報。
見到三班長倒在麵前,更加激發他們的鬥誌。一個個化悲憤為力量,朝著敵方炮兵陣地不斷發射炮彈。
“砰!砰!砰!砰!”清脆的發射聲不斷響起,像是沒有停歇一般。
“太慘烈了!”
曹記者也被前方的已方迫擊炮陣地吸引,此刻正不顧危險的從戰壕裏探出頭,瘋狂的按動著徠卡相機的快門。
由於戰壕是個斜坡,從高到低修築,這樣就不會打到前方的友軍 ,所以他在後麵的陣地裏,能夠清楚的看見前方發生了什麽。
從一開始他就在拍照,目睹了剛才迫擊炮戰鬥的所有過程。
“曹記者!外麵危險,你快蹲下!”
虎子正抄著捷克式輕機槍打得火熱,為迫擊炮小組提供火力掩護。在換彈匣時餘光一瞥,才發現曹記者不知什麽時候起探出頭在拍照。
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放下機槍。然後就朝著曹記者撲了過去,試圖讓他蹲下來。
可把曹記者撲倒在地後,他卻在身下瘋狂掙紮,嘴裏還不斷大吼著:“放開我!快放開我!”
虎子都被這股力量之大給驚到,記者不都是文人嗎?哪來那麽大勁。
“曹記者,冷靜!你冷靜我就放開你!”
聽到這話後,曹記者才終於慢慢安靜了下來。虎子也是爬起身,準備為剛才的事道歉,可是看的曹記者的臉紅讓他愣住了。
隻見曹記者麵色漲紅,眼睛腫脹不已,臉上滿是淚痕,脖子和額頭青筋暴露,樣子看起來十分猙獰,哪還有一開始文人的溫文爾雅。
見到他這樣子後,虎子被嚇了一跳,躊躇一下後小心說道:“曹記者,外麵太危險了…”
“你放屁!”
不等虎子說完,曹記者紅著眼,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罵聲,接著大喊道:“危險!這裏哪不危險!就你們能在戰場拋頭顱灑熱血,我在這苟且偷生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
再次打斷虎子的話後,曹記者像崩潰一般癱坐在戰壕裏,淚流滿麵的道:“剛才你也看見了,都是些年輕的小夥子!沒了,全都沒了啊,就這樣一顆小小的子彈,從出生到現在經曆過美好的一切,都沒有了…”
曹記者想起從踏入戰場後經曆的一切,被打穿手臂仍然堅持戰鬥的戰士、還有為了救他而犧牲、迫擊炮投彈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炸斷的手、彌漫的鮮血……
把目光轉到虎子稚嫩的臉上,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他年紀還那麽小,也能在戰場上毫不畏懼的殺敵。
那三十多歲的我又怕什麽呢?
“虎子!把機槍給我!我也要上陣殺敵!”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