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深山風雲絕境謀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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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寂靜得如同沉睡般的深山,突然闖入了一位不速之客,恰似一顆突如其來的石子,“噗通”一聲打破了湖麵的平靜。隻見那人腳步踉蹌,身形狼狽,剛掙紮著來到南宮山莊門口,便如斷了線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仿佛耗盡了體內最後一絲力氣,生命之火即將熄滅。山莊的仆人遠遠瞧見門外躺著個氣息奄奄的人,心中一驚,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慌慌張張地跑去稟報了家主。家主聽聞後,立刻吩咐人將傷者小心翼翼地抬進莊內。待將傷者擦拭幹淨後,南宮紅鸞恰好從旁走過。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那人麵容的刹那,心頭猛地一震,仿佛平靜的湖麵被投下了一塊巨石,泛起層層驚濤駭浪——這人竟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男魔”求知道!
    此刻的求知道,雙眼緊閉,尚在昏迷之中,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南宮紅鸞見狀,急忙吩咐眾人悉心救治,心中卻疑竇叢生,如亂麻般糾結:究竟是何方神聖,擁有這般通天徹地的手段,竟能將威名赫赫的求知道傷成這般模樣?便是當年號稱天下第一的司馬青衫,恐怕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地步。這世間,竟還隱藏著如此可怖、讓人難以捉摸的力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與疑惑,心中暗自思索著這場變故背後的重重謎團。
    兩日的時光,恰似潺潺流水,在不經意間悄然淌過。求知道悠悠轉醒,仿佛從無盡的混沌深淵中掙脫而出。他隻覺眼皮沉重得仿若掛了千斤鉛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緩緩睜開雙眼。下人瞧見他蘇醒過來,不敢有絲毫耽擱,如同一陣疾風般跑去通報家主。
    不多時,南宮紅鸞邁著輕盈而沉穩的步伐,已悄然來到榻前。她目光沉靜如水,宛如一泓深邃的幽潭,靜靜地望著求知道,而後輕輕啟唇,聲音溫潤卻又帶著幾分清冷,開口問道:“閣下便是江湖中聞名遐邇的‘男魔’求知道?”
    求知道拚盡全力,勉力撐起虛弱的身子,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在粗糙的木板上摩擦,幹澀而刺耳:“正是在下。不知救命恩人可是素有俠名的南宮紅鸞女俠?”
    南宮紅鸞微微頷首,動作優雅而簡潔,輕聲應道:“正是。”
    “多謝南宮女俠出手相救,這份大恩,在下銘記於心,實難用言語表達。”求知道氣息仍舊虛弱不堪,然而語氣中卻滿滿都是誠摯的感激之情,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他內心深處的感動。
    南宮紅鸞輕輕歎了一口氣,那聲歎息仿佛承載著歲月的回憶與感慨,她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緩緩說道:“想當年,你我的實力本就不相上下,至尊榜比試之時,我也不過是僥幸勝你一招半式罷了。以你的身手,何至於落到如今這般狼狽的境地?”
    提及往昔的崢嶸歲月,求知道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痛楚,那痛楚如同一把銳利的刀,瞬間劃過他的心間。緊接著,這絲痛楚便被濃重的憂慮所覆蓋,他的眼神變得黯淡而沉重,聲音裏帶著一種壓抑許久的沉痛,緩緩說道:“自南宮家歸隱山林,與外界斷絕往來這些年,武林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魔月帝國的魔教與蠻荒王庭的高手,不知何時竟暗中勾結在一起,他們如同饑餓的惡狼見到了獵物,瘋狂地聯手絞殺我蒼古帝國的武林。如今,不知有多少昔日聲名煊赫、威震江湖的大門派、大世家,都在這場浩劫中灰飛煙滅,滿門上下無一幸免!我所在的門派,同樣未能逃脫這場厄運,如今……如今便隻剩下我一人,從那屍山血海之中,拚死掙紮著逃了出來。”
    求知道說到此處,忍不住劇烈地喘息起來,那急促的喘息聲仿佛是他內心恐懼與焦急的寫照。他語氣裏帶著火燒眉毛般的急切,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南宮紅鸞,說道:“南宮女俠,您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呐!必須得早做打算才是!那群敵人狡猾得很,鼻子比最靈敏的獵犬還要靈。依我看,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循著蹤跡尋到這片山林。這絕非我引來的禍事,是我在逃路的時候親眼所見——數不清的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在山裏進行著地毯式搜捕。咱們好多武林同道,就像驚惶失措的兔子一樣,慌不擇路地躲進了深山,可即便如此,卻還是沒能逃過他們的眼睛,慘遭毒手。”
    他微微頓了頓,那原本滿是疲憊與憂慮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難得的暖意,仿佛在無盡的黑暗中尋得了一抹微光。他緩緩開口,聲音雖仍虛弱,卻帶著幾分感激與欣慰:“在逃亡的路上,幸得飛刀吉康仗義相助。當時的情形萬分危急,那群黑衣人如餓狼般緊追不舍,是他宛如一塊強力的磁石,不顧一切地引開了那群窮凶極惡的黑衣人,我才能拚著最後一絲尚存的力氣,一路跌跌撞撞逃到了這兒。說實話,我做夢也未曾想到,你們南宮家歸隱之後,竟在這般宛如仙境的地方安身立命。這裏山清水秀,靜謐祥和,仿佛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與外麵那血腥殘酷的江湖,簡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的話音還未落,一名下人神色匆匆地走進廳內,腳步略顯慌亂。他微微躬身,聲音中帶著幾分遲疑與不確定:“家主,外麵來了一位客人,自稱是家主的故人,特地前來拜訪。”
    求知道一聽,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仿佛被點燃的火炬,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一定是吉康到了!”那語氣中充滿了篤定與驚喜,仿佛在這困境中盼來了最可靠的救星。
    南宮家主微微頷首,神色沉穩,不慌不忙地吩咐下人將客人請進來。隨著門簾“唰”的一聲被輕輕挑起,一個身影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廳內。果然是吉康,隻見他一身風塵仆仆,衣衫上滿是趕路的痕跡,靴子上還沾著未幹的泥土。然而,他的眼神卻依舊銳利如刀,透著一股曆經江湖風雨的堅毅與果敢。
    他一眼瞧見躺在床上醒著的求知道,緊繃的神情頓時鬆弛下來,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爽朗地笑道:“老兄,你可算是從鬼門關裏硬生生地爬回來了!能在這南宮山莊落腳,這可真是天大的造化啊!”說完,他又連忙轉過身,麵向南宮紅鸞,恭敬地拱手行禮,言辭懇切地說道:“沒想到南宮女俠與南宮家竟隱居在此處,這可不單單是求知道的造化,更是我哥倆的福氣啊!在這亂世之中,能得南宮家庇護,實乃我二人之幸。”
    求知道聽了他這番話,心中感慨萬千,情緒一時激動,猛地咳嗽起來。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如同狂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每一聲咳嗽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南宮家主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擔憂與關切。此時,廳內竟陷入了片刻的靜默,仿佛時間都在此刻凝固,那寂靜如同被風吹停的燭火,一絲聲響都沒有,卻又仿佛暗藏著無數的思緒與憂慮。
    南宮家主輕輕清了清嗓子,聲音雖不高,卻自然而然地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獨有的沉穩與威嚴,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擲地有聲:“吉康兄弟,還有求知道兄,既然二位來到了我南宮家,便無需太過拘謹,既來之,則安之。我南宮家雖長久隱居於這深山之中,遠離江湖的喧囂,但江湖道義,我們從未忘卻。斷沒有讓恩人受絲毫冷落的道理。”
    他一邊說著,目光緩緩掃過廳內的每一個角落,眼神深邃而堅定,而後又繼續說道:“隻是當下這局勢,山外風聲正緊,那些黑衣人如狼似虎,凶殘至極,我們在此處,也並非就絕對安全,猶如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當務之急,是我們得好好合計合計,往後的路究竟該如何走,怎樣才能在這亂世之中尋得一線生機。”
    南宮家主的話音剛落,求知道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那咳嗽聲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聽起來令人揪心,仿佛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般。他的臉色愈發蒼白,白得像一張被水泡過的紙,毫無血色,整個人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吉康見狀,趕忙伸手穩穩地扶住他,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語氣焦急地說道:“老兄,你先歇著,別著急,有話咱們慢慢說。”
    南宮紅鸞見此情形,心中也是一陣擔憂,連忙吩咐身旁的下人:“再去取些上好的參湯來,動作快些,給求知道兄補補元氣。”下人得令,匆匆應聲而去,腳步聲在寂靜的廳內漸行漸遠。
    此時,廳內一時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唯有窗外微風輕輕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凝重的氣氛輕輕伴奏,更增添了幾分壓抑之感。南宮家主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兩位風塵仆仆、滿身傷痕的江湖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感慨。想當年,南宮家毅然決然地退出江湖,就是為了避開這無盡的血雨腥風,尋一片寧靜之地安身立命。沒曾想,即便躲到這深山老林之中,與世隔絕,終究還是沒能完全置身事外,這江湖的紛爭,如影隨形,還是波及到了他們。
    吉康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緩緩開口道:“南宮家主,不瞞您說,我們這次逃到這兒,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那些黑衣人手段極其狠辣,簡直令人發指,所過之處,生靈塗炭,猶如人間煉獄,簡直是寸草不生。若不是求知道兄一路上拚死相護,不顧自身安危,我恐怕也早已成了他們刀下的亡魂,再也沒有機會站在您麵前了。”
    求知道艱難地緩過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著,用那虛弱得幾近沙啞的聲音,接著說道:“是啊,如今這局勢,魔教與蠻荒王庭狼狽為奸,他們勾結在一起的勢力,簡直如同遮天蔽日的烏雲,勢力滔天。咱們蒼古帝國的武林,在他們的瘋狂打壓之下,如今已如狂風中的殘燭,風雨飄搖,岌岌可危。若各路豪傑不能摒棄前嫌,攜手合力抗敵,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們如同捕魚般,一網打盡,徹底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