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南宮危機天刀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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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陣營如同被巨石投入的平靜湖麵,瞬間炸開了鍋,亂成一團。他們雖然早已料到南宮世家會拚死突圍,但麵對這般如雷霆般的攻勢,仍有些猝不及防。此刻的他們,就像望著群鳥驚飛的獵人,眼睜睜地看著獵物即將逃脫,手中的網卻終究無法罩住漫天飛舞的羽翼。畢竟,這些宗師境高手一旦鐵了心要走,便如同遊魚潛入深潭,憑借他們卓越的武功和決絕的決心,豈是黑衣人輕易能夠鎖住的?
    然而,黑衣人的眼中,貪婪的火焰並未因此熄滅,反而燃燒得更加猛烈。在他們看來,到嘴的鴨子豈能輕易飛了?他們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被欲望驅使著,在南宮世家身後緊追不舍。那一道道黑影如同附骨之疽,緊緊銜著南宮世家的蹤跡,窮追猛打。南宮族人的逃亡隊伍猶如一條蜿蜒在山林間的長蛇,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如此大的動靜,已然成了黑夜中最耀眼的火把,即便想要隱藏,也已經無能為力,隻能在敵人的追擊下,艱難地向著未知的方向奔逃。
    南宮家主滿心憂懼,忍不住回望身後那如影隨形、步步緊逼的殺機。她的心,仿佛被一根堅韌的繩索狠狠勒住,陣陣發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在這亡命奔逃的途中,她隻能在心底默默祈願,期盼著天刀盟的援手,能如同久旱後的及時雨一般,迅速降臨,拯救南宮世家於水火之中。
    然而,他們渾然不知,在這片靜謐而又危機四伏的密林中,幾雙銳利的眼睛正透過枝葉間狹小的縫隙,冷靜地注視著這場驚心動魄的追逐。天刀盟的密探,宛如蟄伏在黑暗中的獵豹,早已悄然在此布下了無形的眼線。他們隱匿於陰影之中,一舉一動都悄無聲息,南宮世家的人隻顧著埋頭奔逃,絲毫沒有察覺到,在這看似平靜的山林裏,還隱藏著第三方的目光,如同高懸在頭頂的另一把利刃,隨時可能落下,帶來意想不到的變數。
    前幾天的交鋒,簡直就是一場慘烈至極的絞肉機般的惡戰。戰場上,雙方倒下的武者如被收割的麥子般成片成片地墜地,鮮血汩汩流淌,將大地染得通紅。不過片刻之間,兩三百條鮮活的性命,就在這刀光劍影的交錯中,消逝得無影無蹤。此刻,黑衣人那七八百人的隊伍,如同餓極了的惡狼,死死地咬著南宮世家不放,他們身後揚起的滾滾煙塵裏,都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仿佛是死亡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南宮世家哪敢有絲毫的懈怠?他們心裏清楚得很,若是不派出高手結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鐵壁,阻攔追兵,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普通武者,在如狼似虎的黑衣人麵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分分鍾便會被撕成碎片。可一旦真的陷入混戰,那無疑是踏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眨眼間就會被卷入屍山血海之中,到那時,再想脫身,簡直比登天還難。更何況,他們聽說黑衣人的大統領已經集結了數千人手,派來的統領個個如同凶神惡煞,這一場追擊戰,分明是要將南宮世家往死路上逼,不留一絲生機。
    而慕容堂主那邊的局勢,更是如同亂麻一般,錯綜複雜得讓人頭疼。雙方的人馬如同洶湧的潮水,朝著各個方向肆意湧動,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這邊剛往對方陣營裏插一刀,那邊馬上又添上一把火,攪得整個天地都烏煙瘴氣,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混沌之中。
    當這消息傳到恒峪山脈的天刀盟隊伍時,九王子風尚武聽聞後,眉頭瞬間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直覺這潭水深得足以將人淹沒。他深知局勢危急,當機立斷,一聲令下,如同敲響了戰鼓。隻見布防的旗幟如雨後春筍般迅速立了起來,獵獵作響。就連那令人聞風喪膽的狼騎兵也行動起來了——那些騎在狼背上的漢子,個個眼神如鷹隼般銳利,透著一股無畏的英氣。他們胯下的狼,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發出低沉的咆哮。馬蹄重重地踏在山石上,發出咚咚的巨響,仿佛是在大地上敲起了激昂的戰鼓,預示著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下,小星和小鷹也坐鎮於此,為天刀盟的陣營增添了一份堅實的力量。如今的小星,已然踏入宗師境,他周身氣息沉穩凝實,仿若堅硬的磐石,站在那裏,就宛如一塊莊嚴肅穆的壓陣界碑,無形中給眾人帶來一種安心與依靠。而小鷹,雖然稍遜小星一籌,處於先天之境,但他身上那股不服輸的銳勁卻絲毫不減,盡管氣勢相對弱些,卻也透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與穩重,小小年紀便有這般心性,著實算是少年老成了。
    說起狼騎兵統領溫畫,此刻的他正興奮地摩拳擦掌,仿佛即將奔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盛宴。隻因邊關戰事吃緊,形勢岌岌可危,而趙家父子對軍務十分熟稔,雲逸早早就將他們派去協助五叔,一同對抗蠻荒王庭。這父子倆,恰似兩把鋒銳無比的戰刀,被派到邊關,正好能在那戰火紛飛之地劈開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發揮出他們的最大價值,總好過在這裏陷入這如同絞肉機般殘酷而混亂的局勢。整個局勢,就像是一個越擰越緊的繩結,愈發錯綜複雜,誰也無法預料下一秒它會朝著哪個方向突然崩裂,引發怎樣的連鎖反應。
    溫畫此人,宛如一塊被塵泥暫時掩埋的絕世璞玉,雖身處困境,卻難掩其熠熠光芒。無論是軍事上的排兵布陣,還是朝堂上的縱橫捭闔,他都仿佛手中握著一把無形的尺子,分寸拿捏得精準無比,讓人驚歎不已。如此奇才,本應是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肩負起家國重任,引領國家走向繁榮昌盛,然而命運弄人,他偏偏生不逢時,未能在最合適的時機施展自己的抱負。
    雲逸初次遇見溫畫,是在那加國王都的一家酒肆之中。彼時,溫畫正毫無形象地趴在桌案上,臉頰因飲酒而泛著醉人的酡紅,像熟透的蘋果。店家則雙手叉腰,滿臉不耐煩地催促著結賬,嘴裏的唾沫星子飛濺而出,濺到了溫畫的衣襟上,可他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周圍的人都哄笑著指指點點,嘴裏嘟囔著說這“酒中仙”又來白吃白喝了。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似醉眼朦朧、不務正業的酒鬼,胸中竟藏著足以扭轉乾坤的韜略,猶如一座沉睡的火山,蘊含著無盡的能量。
    雲逸剛要邁步上前,身旁的司徒蘭已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似在提醒他不要多管閑事。然而,雲逸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過去,隻見他動作輕柔,將幾十枚銅幣輕輕拍在櫃台之上。這聲響雖不大,卻如同一塊巨石砸在寂靜的湖麵,瞬間打破了酒肆裏的嘈雜與混亂。溫畫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到,猛地抬起頭來,原本醉眼裏的混沌瞬間被驅散,那眼神就像烏雲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漏出星星般明亮而銳利的光芒。他身形踉蹌地站起身來,對著雲逸深深地作了一揖,盡管動作搖晃不穩,但卻帶著一股不容錯辨的風骨與氣度,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倒讓雲逸一時手忙腳亂,不知是該伸手攙扶,還是坦然接受。
    “閣下……”雲逸剛欲開口,卻冷不丁被溫畫硬生生打斷。此時的溫畫,眼神迷離地望向窗外,那暮色如墨般深沉,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吞噬殆盡。他的聲音裏裹挾著濃鬱的酒氣,然而每一個字卻清晰可聞,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滄桑與無奈:“亭台樓閣與君別,夕陽西下廟堂衰。”話落,他微微一頓,修長的指尖下意識地在空酒杯沿緩緩劃著圈,仿佛那杯沿上刻著他的心事,“我等求功名何在?醉酒消愁,愁更愁……”
    雲逸靜靜地凝視著他,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鋒芒,那光芒雖短暫,卻如同一把銳利的尖針,猛地蟄了他一下。他心中暗自思忖,這哪裏是什麽隻知醉酒的酒鬼?分明是將自己滿腔的壯誌豪情,統統浸泡在酒裏,任其發酵,最終釀成了一杯又苦又烈的酒,日複一日地灌進肚裏,妄圖澆滅心中那團熾熱的火焰,可那點未死的火星,卻倔強地在灰燼中閃爍,從未真正熄滅。
    雲逸不禁眉峰微挑,目光陡然銳利起來,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瞬間變得淩厲無比:“你可知道我是誰?”
    那被稱作“酒中仙”的溫畫,聽聞此言,原本迷離的醉眼猛地一睜,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酒氣仿佛在這聲喝問之下,瞬間被震散了大半。他身形一晃,努力踉蹌著站直身子,拱手行禮之時,盡管依舊帶著些許搖晃,但動作間卻多了幾分鄭重與敬意:“閣下大名,如雷貫耳!天刀盟盟主,武林盟副盟主——這般少年英主,放眼天下,恰似北鬥臨空,光芒萬丈,舉世無雙!”
    雲逸目光如炬,如同一道滾燙的日光,直直落在他低垂的頭頂,沉聲道:“既知我是誰,便該明白我為何而來。本盟主向來不屑於看旁人在潦倒中沉淪,唯獨對你這般藏鋒斂鍔的人物,深感興趣。若你肯將胸中鬱積的塊壘一吐為快,本盟主料你定能重燃壯誌。我天刀盟願給你搭建平台,讓你憑借自己的力量,親手扶起那些被你視作‘衰’的廟堂,你意下如何?”
    他的語氣並未帶有半分威壓,卻宛如一道驚雷,瞬間劈開了溫畫心中那片混沌的迷霧。這是武者之間獨有的氣場交鋒,恰似強者對蒙塵利刃的重重叩問,每一個字都仿佛在重重地敲擊著溫畫的內心,振聾發聵地說著:“是時候醒了。”仿佛要將溫畫從那漫長的醉夢中喚醒,重新點燃他心中熄滅已久的壯誌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