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溫畫赴援峽穀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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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溫畫心中,始終有一根弦緊緊地繃著,一刻也不敢放鬆。他深知,山裏雖有天刀盟的高手守護,尋常的小股勢力若敢來犯,無疑是以卵擊石,不過是白白送命。但那一萬多如餓狼般凶狠的黑衣人,始終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旦他們如潮水般洶湧闖來,別說一千狼騎兵,就算再增添一倍的兵力,恐怕也難以抵擋那如狼似虎的攻勢。溫畫凝視著圖紙上圈定的城防布局,神情凝重,指尖在箭樓的位置重重一點,仿佛下定了決心——得讓這座城以最快的速度矗立起來,快到能趕在那如風暴般的危機來臨之前,長出如尖牙利齒般堅固的防禦力量,守護住這裏的一切。
    在溫畫的心竅深處,仿佛藏著一部靈動鮮活的兵書,這部兵書並非墨守成規的刻板教條,而是與他的靈魂融為一體,化為他與生俱來的本能。他不僅精通各種韜略智謀,對戰局的把握猶如庖丁解牛般精準透徹,更對奇門陣法有著超凡入聖的領悟,仿佛自出生起便與天地間的靈物締結了神秘而深厚的默契。
    於他而言,這恒峪山脈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皆非尋常之物,而是構築他軍事智慧的精妙元素。那連綿起伏的山石,宛如堅不可摧的護盾,沉默而堅毅地守護著這片土地;那鬱鬱蔥蔥的樹木,恰似銳利無比的長矛,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就連往來穿梭的人影,在他的眼中,也能幻化成陣中靈活多變的棋子,依據局勢的變化,巧妙布局。或布下令人眼花繚亂的迷陣,讓敵人如墜五裏雲霧,不知不覺誤入歧途,迷失方向;或設下密不透風的困陣,如同銅牆鐵壁般將敵人緊緊圍困,使其插翅難飛;亦或立下殺氣騰騰的殺陣,瞬間釋放出鋪天蓋地的殺機,令敵人魂飛魄散,膽戰心驚。
    這兩個月以來,他精心在恒峪山脈布下的兩三處陣法,猶如一串隱匿在深林幽處的連環鎖,看似各自獨立,實則環環相扣,緊密相連。初看之下,不過是尋常的山景,靜謐而祥和,仿佛與世無爭。然而,一旦有人不慎觸碰到其中任何一處機關——也許隻是不經意間踩錯了一塊看似毫不起眼的青石,那青石或許在歲月的侵蝕下早已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不仔細分辨,絕難察覺其暗藏的玄機;又或許是無意間驚動了某株姿態怪異的古樹,那古樹的枝幹扭曲盤旋,仿佛在訴說著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刹那間,周遭的景象便會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瞬間扭曲變形。
    隻見濃稠如墨的迷霧,如猙獰的活物般洶湧澎湃地席卷而來,遮天蔽日,將整個世界瞬間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與此同時,耳畔驟然響起如鬼哭狼嚎般淒厲的風聲,那風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帶著無盡的陰森與恐怖,直往人的心坎裏鑽。腳下的土地也仿佛失去了原本的堅實,變成了急速旋轉的泥沼,每一次掙紮都隻會讓人陷得更深。更為可怕的是,一旦其中一處陣法被觸發,其餘的陣法便如同接到了無聲的號令,瞬間如蘇醒的猛獸般齊齊發作,爆發出強大而恐怖的力量。它們相互呼應,相互配合,將闖入者緊緊困在層層疊疊的幻境與殺機之中,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死亡牢籠。
    莫說是尋常的武者,哪怕是站在武林巔峰的大宗師境高手不慎陷入其中,也會瞬間迷失方向,在這錯綜複雜的幻境中暈頭轉向,不知所措。為了尋找脫身之法,他們不得不耗盡全身的真氣,曆經千難萬險,才有可能勉強尋得一絲生機,狼狽逃出。
    然而,即便有著如此精妙絕倫的連環陣,溫畫望著手中的陣法圖,眉頭依舊緊緊地鎖在一起,絲毫未曾舒展。在他眼中,這連環陣雖如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凝聚著他無數的心血與智慧,但麵對真正強大的敵人,卻如同一道看似堅固實則脆弱的堤壩。倘若來犯的高手人數眾多,實力強大,那便如同洶湧澎湃的洪水,瞬間便能將這道堤壩衝垮,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若再給我數年光陰……”他喃喃自語,指尖輕輕劃過圖紙上的空白處,眼中陡然閃過一絲如利刃般的鋒芒,那鋒芒中蘊含著無盡的野心與壯誌,“定能布下一座吞天噬地的大陣,管他來多少高手,都得困死在裏麵,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盡管他身處這與世隔絕的深山之中,但憑借著雲逸派來的密探,他仿佛擁有了千裏眼和順風耳,對外界的局勢了如指掌。每隔幾日,密探便會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現,送來外界的最新情報,將天下局勢如一幅宏大的畫卷般細細鋪展在他麵前。
    此刻,他的手中正緊緊捏著一份密報,那密報上的字跡潦草淩亂,仿佛書寫之人當時正處於極度的緊張與匆忙之中。然而,即便字跡如此潦草,卻依然透著十萬火急的氣息。溫畫匆匆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南宮世家被一萬多黑衣人重重圍困,正拚死突圍。族中的老弱婦孺已四散逃入附近的城鎮,情況萬分危急,可謂岌岌可危,命懸一線。
    “一萬多黑衣人……”溫畫喃喃低語,指尖不自覺地微微收緊,仿佛要將手中那份密報揉碎。密報上的字跡,在他眼中竟仿佛滲出了殷殷血跡,觸目驚心。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過層層山巒,望向遠方。此刻,恒峪山脈的霧氣正如退潮般緩緩散去,露出一角灰蒙蒙的天空,那壓抑的色調,像極了南宮世家此刻命懸一線的艱難處境。他的心中不禁湧起無數疑問:那些黑衣人究竟在尋覓什麽?為何單單對南宮世家緊追不舍,下此狠手?
    思索間,他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崖邊。山風獵獵作響,吹得他衣袂飄飄。他俯瞰著山腳下自己精心布下的陣法,眼神漸漸變得如鷹隼般銳利。這連環陣雖不足以困住萬人大軍,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或許能為他爭取到些許寶貴的時間。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的心腹大聲下令:“備馬,我即刻要去趟南宮世家。”
    心腹聽聞此言,不禁一愣,麵露擔憂之色:“可是少主,那些黑衣人勢力龐大,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勢大又如何?”溫畫毫不猶豫地打斷他,語氣堅定如鐵,斬釘截鐵地說道,“這陣法雖隻能困住他們一時,但人心齊,泰山移,凝聚起來的人心之力能重達千鈞。南宮世家若就此倒下,唇亡齒寒,下一個遭殃的,未必就不是我們。更何況,我倒要親自去會會這些黑衣人,看看他們究竟在耍什麽鬼把戲。”
    話音未落,他大步走到案前,一把抓起佩劍。劍鞘上精美的紋飾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過一絲冷光,那光芒猶如一道即將劃破陰霾的閃電,透著凜冽的殺意。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堅定決心,那些布在深山中的連環陣,此刻也似有了靈性。陣眼處的青石微微發燙,散發著隱隱的熱氣;樹木的枝葉在無風的情況下劇烈地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積蓄著力量,蓄勢待發。
    一場更為猛烈的風暴,正在溫畫的腳下,在南宮世家熊熊燃燒的烽火之中,悄然無聲地醞釀著。而他精心布下的陣法,也終將在這場風暴中,迎來前所未有的真正考驗,是功虧一簣,迎來力挽狂瀾,一切都迎來未知之數。
    溫畫的心頭,那點不安如同瘋長的藤蔓,正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緊緊地纏繞著他,令他呼吸都變得急促而艱難。他愈發覺得,那些黑衣人絕非偶然盯上南宮世家,他們真正的目標,分明是衝著恒峪山脈深處而來。
    此刻,雲水瀑布赫然出現在眼前。隻見那銀練般的水流,仿若脫韁的野馬,從崖頂氣勢磅礴地砸落而下,狠狠砸在潭中,濺起的層層水霧,如同給整個峽穀蒙上了一層如夢如幻的輕紗,透著一種神秘而朦朧的美。而那隱匿在瀑布後的山洞,恰似被巨人小心翼翼藏在簾後的秘密,唯有穿過那嘩嘩作響、氣勢洶洶的水幕,才能觸摸到它那隱秘的入口。
    事實上,這峽穀還另有一張“嘴”,乃是一條水路。貢籃河宛如一條碧綠的綢帶,輕盈地繞著山川蜿蜒伸展,靜謐而幽深。這裏人跡罕至,仿若被天地遺忘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散發著一種與世隔絕的寧靜。倘若順著河水悠然往下漂,那十幾裏水路仿佛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夢境,漫長而迷離。隻有曆經這番漂流,才能緩緩撞進軒風湖那寬廣的懷抱。
    軒風湖大得令人咋舌,上千裏的水麵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閃爍著迷人的光彩,恰似一塊被太陽深情吻過的巨大藍寶石,美得攝人心魄。這條河的名字由來也頗為有趣,因其恰好挨著軒和國與風之國,故而得名“軒風”。然而,下遊的漁夫們卻更鍾情於稱它為“貢籃河”,久而久之,喊得久了,仿佛連河水自己也認可了這個親切的名字。
    貢籃河的心腹地帶深不見底,十幾米的水深宛如一個巨大的謎團,不知藏著多少魚蝦的秘密。河麵寬闊得足以讓幾十米的大船在其上暢行無阻,當船槳輕輕劃開水麵,那一道道漣漪便如同在翠綠的綢麵上劃開一道道銀痕,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為這平靜的河麵增添了幾分靈動之美。
    踏入雲水峽穀,撲麵而來的是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龔家兄弟領著一群武者穩穩地駐守在此,那宗師境武者的氣勢,猶如巍峨聳立、穩如泰山的高山,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安定感;而先天境武者身上散發的銳氣,恰似鋒芒畢露、出鞘的利劍,透著一股勇往直前的衝勁。
    峽穀中,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的藥草,它們綠得鮮亮奪目,宛如給大地鋪上了一層質地細膩的翡翠毯子。在這片綠意盎然之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株金雲果果樹。瞧,枝頭掛滿了金閃閃的果子,仿佛是上天特意綴上去的一串小太陽,散發著迷人的光澤,令人移不開眼。誰都清楚,這金雲果唯有煉製成金雲丹,方能彰顯其真正的價值。每次果子成熟,總會有幾個幸運至極的人能有幸分得一顆。當那寶貝被小心翼翼地握在手裏時,就仿佛握著一團暖烘烘、實實在在的福氣,讓人滿心歡喜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