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武林危局絕境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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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的黑衣人得意忘形,他輕蔑地用靴尖碾過對手掉落的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黑衣陣營裏的哄笑聲,如洶湧漲潮的海水,一浪高過一浪,肆意地衝擊著周圍的空氣。他們斜睨著對麵垂頭喪氣的南宮家和天刀盟眾人,嘴角高高揚起,那弧度誇張得仿佛能掛起油瓶兒,眼神裏的驕傲簡直要滿溢出來。此刻的他們,仿佛已經篤定這場較量早已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剩下的打鬥,不過是他們慢慢享受勝利滋味的消遣罷了。
南宮家的紅臉膛壯漢見狀,雙眼通紅,緊緊攥著重劍,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要將手中的重劍捏碎。天刀盟的長老們臉色鐵青得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他們的嘴唇微微顫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的氣焰如瘋長的野草,愈發囂張。就連那原本清冷的夜風,此刻都仿佛沾染了對方的囂張氣息,刮在人臉上,生疼生疼的,讓人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懣。
南宮世家與天刀盟的眾人,此刻每個人的臉上,都仿佛蒙著一層厚重且化不開的寒霜,那寒霜之下,是深深的悲憤。這悲憤如同瘋狂生長的藤蔓,緊緊地纏繞著眾人,令人喘不過氣來。人群之中,有人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白如霜雪,可即便滿心不甘,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手在台上肆意地耀武揚威,自己卻無能為力;還有人默默地背過身去,肩膀止不住地微微顫抖,那無奈的情緒,恰似沉在水底的巨石,既無法撈起,又難以卸下,隻能深深地壓在心底。
他們太渴望勝利了,以至於在後來的比試中,每一招每一式都漸漸帶上了拚命的狠勁。哪怕明知可能會輸,也要像刺蝟一般,拚盡全力去紮對方一下。隻見對手中,有的被挑斷經脈,疼得滿地打滾;有的被打斷筋骨,癱倒在地,今後怕是再也難以握劍。這些慘烈的場景,就像一道道傷疤,深深地刻在了眾人的心上,又疼又燙,時刻提醒著他們所遭受的屈辱。
這場殘酷的拉鋸戰,就這樣整整拖了四天。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濃鬱得仿佛隨時都會爆炸開來。決戰的陰雲如同巨大的陰影,沉甸甸地懸在眾人頭頂,壓得人幾乎抬不起頭來。就連那拂過的風,都裹挾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讓人不寒而栗。
那大統領獨自站在陰影之中,麵容隱在黑暗裏,隻見他的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他何嚐願意與這些人如此耗下去?那傳說中的寶藏,至今連影子都還沒瞧見。再這樣無休止地打下去,即便最終贏了,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要知道,絕魂皇子的脾氣,比煉獄之中熊熊燃燒的烈火還要熾烈。若是找不到寶藏,回去之後,他怕是要被扒層皮,底下那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們,更得跟著遭殃。然而,他眼中的恨意卻怎麽也藏不住,那恨意猶如燒紅的烙鐵,每當瞥見那些黑衣人,往日被滅的門派、四散的同門便如噩夢般在他眼前浮現。這恨意幾乎要從他的喉嚨裏噴薄而出,全靠著南宮世家的人拚盡全力死死按住,才不至於當場燃起一片複仇的火海。
“聯手吧。”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低低的話語,仿佛一塊石頭悄然投入平靜無波的死水,瞬間打破了沉默,在眾人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大統領猛地抬起頭,眼中原本壓抑的火焰“噌”地一下竄了竄,那是對複仇和勝利的渴望瞬間被點燃。然而,不過轉瞬之間,理智的冷水便將這火焰澆滅——他心裏清楚,若是繼續單打獨鬥,無疑如同飛蛾撲火,隻有大家緊緊擰成一股繩,才有一線生機,將那些囂張的黑衣人連根拔起。如此,既能報血海深仇,或許還能順著線索摸到寶藏的邊緣。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便如同藤蔓緊緊纏上了大樹,在他心中深深紮根,再也甩脫不開。
回想起當時,掌門鄭重地接下武林盟主的指令,那指令在他眼中,恰似捧著一團需要精心嗬護的火苗,承載著眾人的希望與使命——要聯合周遭中小門派,共同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然而,這團希望之火,在漫長的等待中,卻如同置身於肆虐的狂風裏,被無情地吹刮了整整一年,漸漸隻剩下微弱的火星,隨時都可能熄滅。
各門派的耐心,也在這漫長的等待中,如同被烈日暴曬得幹裂的土地,逐漸失去了原本緊密黏合的力量。懷疑和不滿的情緒開始在人群中蔓延,有人忍不住嘀咕起來:“怕不是盟主的消息錯了?”“這一年下來,門派的糧草都快見底了,再這麽等下去可怎麽得了?”而那些黑衣人的探子,就像隱藏在黑暗角落裏的白蟻,陰險地悄悄啃噬著本就脆弱不堪的信任根基。他們今天散播“某門派私藏情報”的流言,明天又製造“某掌門私通外敵”的假象,那些挑撥離間的話語,猶如瘋狂生長的毒藤,在各門派之間肆意蔓延,侵蝕著彼此之間的信任與團結。
第一次聯合的嚐試,就如同一個尚未成熟的青澀陶坯,本就脆弱易碎。在各種誤會的重錘無情敲擊下,瞬間裂痕遍布,千瘡百孔。掌門的威信,也如那西沉的夕陽,一點點地沉淪下去,光芒不再。最終,那個本應團結一心的聯合陣營,如同被一陣狂風輕易吹散的沙堆,各門派帶著滿心的怨氣,無奈地回到自己的駐地,紛紛關門閉戶,將彼此隔絕開來。
然而,這短暫的平靜並未持續多久,壞消息便如漫天紛飛的雪片,紛紛揚揚地撲麵而來。今日,傳來某門派被徹底連根拔起的噩耗,那山門已被燒成一片黑炭,遠遠望去,恰似被猙獰巨獸啃食過後的殘骨,透著無盡的淒涼與恐怖;明日,又聽聞某門派在一夜之間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空蕩蕩的庭院,風如怨鬼般穿過走廊,發出如嗚咽般的哀鳴聲,仿佛在訴說著門派的悲慘遭遇。整個軒和國的武林,瞬間仿佛被投入了冰窖,徹骨的寒意迅速蔓延,恐慌如同肆虐的瘟疫,在人群中瘋狂傳播,令人膽戰心驚。
當那些僥幸幸存的門派再次試圖抱團取暖,以求在這場風暴中生存下來時,卻驚恐地發現,那神秘的勢力如同鬼魅般如影隨形。聯合的苗頭剛剛冒出,便會被無情地掐滅,恰似黑暗中隱藏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剪刀,專門剪斷這些試圖相互纏繞、凝聚力量的藤蔓。求知道所在的門派,終究也沒能逃脫這場滅頂之災,就如同被突如其來的暴雨無情打落的花朵,在無聲無息中凋零在塵埃裏,甚至沒留下半分反抗的痕跡,讓人痛心疾首。
軒昔門,曾經可是軒和國如珠如寶般捧在掌心的明珠。憑借著朝廷扶持的優厚條件,就像沐浴著陽光雨露的花樹,在蒼古帝國的武林中也算枝葉繁茂,風光無限。然而,在這場來勢洶洶的風波裏,它卻如同被狂風驟雨死死盯上的柔弱花樹,僅僅一夜之間,便被連根拔起,徹底摧毀。門楣被燒得焦黑一片,在那斷劍殘垣之中,竟連半片完整的門牌都難以尋覓,滿目瘡痍,一片狼藉。
求知道在混亂中拚命逃出時,衣襟上還沾染著同門的斑斑血跡,那是生死離別時留下的殘酷印記。他的身後,跟著一群如鳥獸般潰散的武林人,其中有斷臂的宗師,往日的威嚴已蕩然無存,此刻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無奈;還有抱著劍痛哭的少年,那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恐懼與迷茫,他們如同被洪流衝散的蟻群,慌不擇路地鑽進城鎮的各個縫隙之中,把自己藏進客棧的柴房、市井的雜院,哪怕是咳嗽,都要小心翼翼地捂住嘴,生怕一個不小心,便驚起黑衣人的耳目,招來殺身之禍。
他們心裏都明白,黑衣人真正想要的並非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而是隱藏在山水之間的秘密。那些如同蝗蟲過境般的黑色身影,所到之處,山穀都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鐵鏽味,仿佛大地的生機被無情抽離,連草木都像是失去了生氣,變得枯萎凋零。求知道拖著受傷的腿,如同一頭警惕的孤狼,在黑暗的角落裏小心翼翼地嗅著黑衣人的蹤跡。直到那天,在酒館後巷,他無意間聽見兩個黑衣人如磨牙般陰森的低語——“秋欒山脈”,那一刻,他的指甲猛地深深掐進掌心,眼神瞬間凝固,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那正是軒昔門世代拚死守護的禁地所在的方向。
當求知道跟著那幾道黑影悄然鑽進山脈時,林子裏的風仿佛都被血腥氣徹底浸透,每一絲氣息都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就在他不慎被發現的那一瞬間,隻見無數箭矢如毒蜂般密密麻麻地攢射過來,那尖銳的箭頭閃爍著寒光,帶著致命的威脅。求知道躲避不及,後背的舊傷口被再次撕裂,殷紅的鮮血如泉湧般迅速浸透了他的衣襟,鑽心的疼痛讓他幾近昏厥。
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無力地摔下懸崖,墜入無盡黑暗之時,一道白影如同鬼魅般突然從斑駁的樹影裏疾竄而出。伴隨著一聲比鳥鳴還要清脆的銳響,一把飛刀如閃電般劃破空氣,精準地釘在了追者的手腕上。隻聽那追者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手中的兵器“哐當”一聲掉落地上。
吉康穩穩地落在求知道身邊,他衣袂帶起的風都裹挾著絲絲涼意,仿佛能驅散這山林間的血腥與恐懼。此時,他手裏的飛刀還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那光芒猶如一片隨時會割破咽喉的薄冰,透著攝人心魄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