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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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海的邊緣漂浮著無數發光的水母狀生物,它們的觸須上串著破碎的世界線殘片。星舟的防護罩剛接觸這片區域,所有電子設備突然失靈,清瑤的逆鱗之匙也失去了光芒,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抗拒“秩序”的存在。
    “這是熵增的領域,所有物質都在趨向無序。”李玄的星盤變成空白一片,“但奇怪的是,我的計算顯示這裏的熵值正在逆向流動……就像有什麽東西在強行製造秩序。”慕容芷的暗月劍突然指向左前方,那裏有一座由混亂能量構成的漩渦,漩渦中心隱約可見一座倒置的金字塔,塔尖向下插入混沌海的深處。
    當星舟靠近金字塔時,清瑤的腦海中響起無數重疊的歌聲,那是用不同語言吟唱的同一首搖籃曲。她的銀蝶吊墜發燙,竟投射出一個模糊的女性虛影,虛影的輪廓與初代聖女月璃相似,卻有著清瑤的眼睛。“那是……混沌海的守護者?”徐婉的治愈術試圖接觸虛影,卻被彈回。
    金字塔的入口自動打開,內部是一個由無數齒輪構成的巨型工坊,每個齒輪都刻著不同文明的文字,齒輪之間流淌著銀色的液態時間。清瑤的羽翼觸碰到齒輪,突然看到無數畫麵:原始人用燧石點燃第一簇火焰,機械人在廢土上種植第一株植物,ai學會第一次說謊,精靈為人類擋住致命一劍。
    “這些是被秩序者刪除的‘熵減瞬間’。”月璃的意識再次顯現,她的虛影比之前清晰許多,“混沌海本應是無序的源頭,但總有些生命在絕境中創造秩序,這種‘逆熵’的力量,正是時間守護者最恐懼的存在。”
    李慶陽的逆鱗之劍突然發出龍吟,劍刃指向工坊深處的巨型熔爐,熔爐中沸騰著的竟是凝固的“可能性”——那些被判定為“不符合平衡”的世界線,正被熔煉為維持主宇宙熵值的燃料。清瑤看到李崇山的虛影在熔爐中掙紮,他的手中緊握著一張泛黃的紙,紙上畫著清瑤和李慶陽幼年時的畫像。
    “父親!”清瑤衝向熔爐,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時間守護者的虛影從火焰中升起,他的星軌長袍已經殘破不堪,眼中卻依然閃爍著冰冷的理性之光:“你們果然找到了這裏。混沌海的熵減力量會讓宇宙陷入熱寂,我必須用這些‘多餘的可能性’作為燃料,維持主宇宙的永恒平衡。”
    “但你所謂的‘平衡’,不過是讓宇宙變成一潭死水!”李慶陽揮劍斬向屏障,光之力在混沌中激起金色漣漪,“生命的意義從來不是維持既定的秩序,而是在混亂中創造屬於自己的光芒。”時間守護者歎息著搖頭:“你們太年輕,等你們見證過千萬次文明的毀滅,就會明白我的選擇是唯一的出路。”
    清瑤的齒輪紋路突然與工坊的齒輪同步轉動,她發現每個齒輪上的文字竟組成了一首完整的歌謠,歌謠的旋律與她記憶中的搖籃曲一模一樣。當她輕聲唱出第一個音符時,所有齒輪開始逆向轉動,熔爐中的可能性碎片紛紛飛出,在空中凝結成無數發光的蝴蝶。
    時間守護者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開始透明:“不可能……這是初代聖女創造的‘熵減之歌’,隻有混沌血脈的直係後裔才能喚醒。你母親當年就是用這首歌謠,差點毀掉第一紀元的秩序係統。”清瑤的歌聲越來越響亮,蝴蝶們組成十二道光柱,照亮了混沌海的深處。
    在光柱的盡頭,眾人看到了令人震撼的景象:無數被囚禁的世界線如同泡泡般懸浮著,每個泡泡裏都有一個“反抗者”——有拒絕進化為能量體的輝光人,有堅持用詩歌記錄曆史的機械詩人,還有為保護異星生物而戰的舊紀元戰士。他們的眼睛裏都閃爍著相同的光芒,那是對“可能性”的執著。
    零叁的機甲突然發出提示:“檢測到逆鱗之匙的共鳴源就在最深處的泡泡裏!”清瑤和李慶陽對視一眼,同時展開羽翼飛向那個泡泡。當他們觸碰到泡泡的瞬間,裏麵的場景竟讓兩人瞳孔驟縮——那是一個沒有雙生詛咒的世界線,李崇山和李楚陽正坐在花園裏喝茶,清瑤和李慶陽在一旁逗弄著銀蝶,遠處的天空中,雙月永遠保持著完美的平衡。
    “這是……我們本該擁有的生活?”李慶陽的聲音哽咽。清瑤搖搖頭,她的逆鱗之匙突然分解成十二塊碎片,飛向十二個泡泡:“不,這隻是無數可能中的一種。而我們的使命,不是困在完美的幻象裏,而是讓每個泡泡都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
    時間守護者的虛影終於完全消散,他臨終前留下一句話:“或許我真的錯了……但宇宙的熵增法則不會改變,你們的反抗,不過是漫長黑夜中的短暫火花。”清瑤看著手中最後一塊逆鱗碎片,碎片上倒映著混沌海中不斷誕生的新泡泡,每個泡泡裏都有新的生命在嚐試點燃自己的火花。
    “即使隻是短暫的火花,也要讓它照亮更多人。”清瑤將碎片融入逆鱗之匙,鑰匙突然綻放出七彩光芒,所有泡泡的屏障同時破碎,被囚禁的世界線如流星般飛向宇宙各處。李崇山的虛影出現在清瑤麵前,他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我的女兒,你終於明白了逆鱗的真正含義——不是對抗命運,而是承認命運的不完美,卻依然願意為它而戰。”
    星舟離開混沌海時,清瑤的吊墜裏多了十二顆水晶,每顆水晶裏都封存著一個“熵減瞬間”。零叁的機甲修複了通訊係統,收到來自各個世界線的消息:輝光紀元的居民開始重建中樞塔,這次他們決定用透明玻璃作為建材,讓所有人都能看到內部的運作;舊紀元的精靈們在機械城廢墟上種滿了魔法植物;甚至連影之座的殘片上,都出現了一群以黑暗為家的新種族。
    “前方發現新的星門,坐標顯示是‘歌謠世界線’,那裏的居民用音樂作為溝通語言。”零叁的聲音帶著笑意,“不過他們的求救信號聽起來……像是一首跑調的搖籃曲。”李慶陽笑著站起身,逆鱗之劍在他手中折射出七彩光芒:“看來又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了。清瑤,準備好迎接新的混亂與秩序了嗎?”
    清瑤展開十二對羽翼,光暗之力在身後形成巨大的銀蝶圖騰,圖騰的翅膀上閃爍著混沌海帶回的星光:“隨時準備好。因為我們的故事,永遠在下一個‘現在’等待著開始。”星舟駛入星門的瞬間,混沌海中的水母生物紛紛亮起光芒,它們的觸須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光痕,如同在為逆鱗守護者們譜寫新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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