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紀委要調查咱們行長。”
    “不可能吧，聽誰說的？”
    “我男朋友在市府工作。”
    “我親戚是市委的，我也聽說了，是信貸部的崔總……”
    周一，天陽城商銀行總部。
    一早到單位上班的員工之間，消息不脛而走。
    總部大廈一樓大堂，權國富和秘書走進來。
    竊竊私語的員工立刻閉嘴。
    “行長好。”
    “行長好。”
    ……
    一路上員工恭敬打招呼。
    權國富點點頭，和秘書坐上電梯。
    會議室。
    “這周的工作各部門溝通好，散會。”
    權國富敲敲實木會議桌，說道。
    銀行高管拿上會議記錄和文件準備起身離開。
    李茹和崔雪瀅同樣朝門口離開，權國富卻跟上來，挑釁叫住李茹：
    “李行長，我聽說那個天陽太子跟你和崔經理有關係？嗬嗬，長輩沒教育好，取的什麽外號，未免太跋扈亂來。”
    李茹轉身，圓潤漂亮的臉浮現笑：“嗬嗬，權行長，外號是別人取的，你這麽大歲數在背後說晚輩壞話，我不敢恭維。”
    權國富臉一冷，這女人嘴還真是厲害！冷哼一聲，轉向崔雪瀅：“崔經理，中午銀監局的人來調查你的案子，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以為找紀委的人搞我，就會忽略你的違法違紀行為，我權國富對銀行內部腐敗零容忍！”
    會議室好多高管磨磨蹭蹭的，聽兩邊人的爭論。
    權國富高聲說話，也不怕其他人聽到，嚴白燁找市紀委查他，早在昨天就已經在天陽市上層傳開。
    銀行的高管想必早知道，倒不如挑明。
    從早上到中午，天陽商行各部門從高管到員工，全在翹目以待。
    果然“不負眾望”，臨近中午下班，連東國的調查小組進駐天陽商行。
    沒有重量的證據，連東國采取約談銀行高層和權國富本人。
    “權行長的違紀行為？我沒聽過。”
    “同方大廈貸款資金有五千萬沒收回來，是因為建設的大龍公司破產，這在法律上並沒有違法，是正常的商業風險。”
    “龍平集團的貸款是上一任信貸部經理違規放貸，和權行長無關。”
    “權行長沒有問題，反倒信貸部的崔經理問題比較大。”
    ……
    連東國從中午開始約談公司業務部、個人業務部、風險管理部等眾多銀行高管。
    要麽沉默打馬虎，要麽替權國富開脫。
    輪到權國富本人，對方更是肆無忌憚。
    權國富對調查組說：“我對銀行有功，對我的調查是打擊報複行為。”
    “你們能找到我違法違紀的證據，盡管抓我，但我在一天，就決不容許腐敗存在我們銀行！”
    連東國小組頭疼，和市銀監局的聯係也受阻，完全是官方的回複。
    調查小組隻能铩羽而歸。
    下午，銀監局的局長薛寧平親自帶隊視察天陽城商銀行總部。
    特別召集銀行的中高層領導、以及各分行、支行的行長，在大會議室開會。
    “我們有些同誌，自己工作出現問題，違規了，想的不是交代問題，不是懸崖勒馬，而是對秉公執法的領導打擊報複。”薛寧平說。
    偌大會議室，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投在李茹和崔雪瀅兩個女人身上。
    饒是崔雪瀅心理素質好，此刻也咬碎小銀牙，氣的身體發抖：這也太能顛倒是非！
    銀監局局長薛寧平講話完，權國富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是經得起考驗的，沒做違法亂紀行為，誰要打擊我都沒用，哪怕家裏有太子！”
    台下響起哄笑，有不知道的人忙問笑的人什麽意思。
    懂的人就衝崔雪瀅指指點點解釋意思。
    崔雪瀅氣的鵝蛋臉繃緊緊的，紅唇緊緊抿著。
    眾人的嘲笑和諷刺的眼神投在她身上。
    “天陽太子？她那小孩真敢自吹自擂啊！”
    “可不是嗎！”
    “市紀委調查行長沒用，有銀監局薛局長力撐，咱們金融圈不可能被外人打破的，除非省裏甚至更高層麵的金融係統介入。”
    權國富笑眯眯看著台下竊竊私語的眾人，沒有出言製止，和老同學薛寧平對視一眼，看出來對方眼底的得意之色。
    同在台上領導位置的李茹，冷冷坐在那。
    權國富掃她一眼，眼底掠過貪婪，心說早晚收拾你！
    咚咚咚！
    會議室的門口響起聲響。隨後是外麵秘書的聲音：“警察同誌，我們在開會，有什麽等會議結束。”
    “再不讓開，你就是妨礙公務，我可以刑事拘留你，想清楚。”洪亮的聲音。
    外麵女秘書聲音立刻蔫了。
    薛寧平皺眉不悅：“發生什麽事了？”
    就在這時，門口哐當從外麵推開，一隊穿著警服的人魚貫而入。
    原本嘈雜的大會議室立刻安靜，落針可聞，怔怔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警察。
    “你們找誰？”個人業務部的經理站起來，不悅說道。
    崔雪瀅一下子認出，一隊警察領導是周凱旋，當初抓惡鄰尤大海的時候出現過。
    另一隊的領導是個很漂亮英氣的女警察，眉眼氣質，和宋嵐有些相似。
    周凱旋本想開口問話，一看台麵上有桌牌，寫了對應座位領導的名字。
    周凱旋走到桌牌“權國富”的麵前，語氣不善：“你是權國富？”
    權國富眉頭皺著，不答反問：“你是哪個分局的？有上級指令嗎闖入我們銀行想什麽！”
    在市裏政法工作由張華副市分管，權國富有恃無恐。
    周凱旋目光如電：“你是不是權國富？”
    權國富：“我是權國富，你們哪個分局的，我要向張華副市投訴你們！”
    周凱旋一揮手：“是他，銬上帶走。”
    這一下子，會議室內全員愣住，包括權國富本人，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在翻湧。
    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