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追她的小夥子也要從燒鍋屯兒派到山頭，不為別的，著實是長得太俏。
    她生了張標準的鵝蛋臉，眉目秀麗，五官端正，今天來，正穿著件淡藍色的碎花布衣，衣角隨風輕輕擺動，襯得她纖細的腰肢更加柔美，宛如山間綻放的野百合。
    “冰冰來啦……”
    母親顯然很喜歡這姑娘，一見她來，臉上的鬱起頓時化開，眉開眼笑：“快進屋！”
    薛冰冰住在山下，也是燒鍋屯的，清楚周揚家裏什麽情況，經常送東西來。
    將蘿卜幹遞給母親，薛冰冰看了看二叔離開的方向，俏臉上也是擔憂，卻沒有說什麽。
    她美眸不經意的掃過周揚的臉，俏臉浮上幾許紅潤，低聲支吾著：“不用了姨，就是送點東西，我爸讓來的……”
    老兩口見小姑娘含羞帶怯的模樣，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母親暗戳戳捅了兒子一下，瞪了他一眼，周揚也馬上反應過來，從車上拎起一條後腿，獻寶似的遞給薛冰冰。
    連他自己都覺得沒出息，重活一世，如今再見到對方，他仍然像個情竇初開的大小夥子，來了嘴笨的勁兒。
    “那啥，今天打的，給。”
    男人撓著頭，憨憨的模樣讓薛冰冰噗嗤樂出聲。
    順著他的手，姑娘總算看到了車上的屍體，麵容震驚：“揚子哥，這是你打的？”
    “嗯呐。”
    揚子哥這才上山幾天啊，就能打到野豬了？
    整個燒鍋屯兒，數他最有本事了！
    眼中閃過幾絲崇拜，薛冰冰還是拒絕道：“這一條豬腿，夠吃好久的，不能要……”
    “跟哥客氣啥呢！”
    “這些年沒少受你們家幫襯，一條腿就別見外了，下回還能打。”
    周揚不由分說，將豬腿放在薛冰冰手上。
    然後見女孩呲牙咧嘴，堅持半天還是沒舉動，後肘砰的摔在地上。
    “嘖，小木頭疙瘩！”
    親媽在背後打了他一下。
    撓著頭，周揚也有點尷尬道：“要不，我送到你家吧。”
    “……謝謝揚子哥。”
    這回，薛冰冰沒矯情，卻也紅著臉埋頭。
    倆人肩並肩，出了院兒，往山下老薛家的房子走去。
    雖然途中並沒有說太多話，但那種淳樸又曖昧的氛圍還是在男女中間不斷發酵著。
    時間這會兒過得該死的快。
    周揚覺得每走幾步，就到了人家門口，還有點依依不舍。
    將豬腿放在門垛子旁，他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對方。
    “冰冰。”
    “哎。”
    周揚看著她認真道：“等我存夠了彩禮，想上你家提親，你答應嗎？”
    突如其來的直球，打的薛冰冰小臉兒更紅了。
    她咬著瑩潤的唇，悶聲好半天，才發出聲蚊子般的：“再看吧……”
    說完，害羞的轉頭進屋了。
    見到對方的反應，周揚咧嘴笑了。
    ……
    當晚，周揚躺在床上。
    父母早已睡去，屋裏打著震天響的呼嚕聲，但他絲毫不覺得煩，反而犯賤的感到很溫馨。
    他枕著手，有心思盤算接下來的路，不過籌謀幾許，眉頭緊擰後，旋即又釋然。
    他這輩子，隻想好好做個山養的民，做個祖輩傳下來的趕山人，再好好陪在親人身邊。
    何必想的那麽複雜的，眼下，隻要先讓他們吃飽，後頭的日子也就過好了。
    至於他二叔，這老畜生，肯定是留不得的。
    對於經曆過戰場的他來說，人命不比那山裏的走獸貴上多少，隻要有個合適的機會，他會毫不猶豫拔了這跟心裏的刺，報上輩子的仇，也保這輩子的安寧。
    帶著對未來的暢享，周揚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時，已經是大天亮，這一夜，他睡得很安穩。
    收拾好趕山的家夥事，趁著天還未亮，周揚準備直接上山。
    昨天去找老鐵匠，獵槍還沒修好，這次去也是采山貨——昨天發現那大片的黃花芋還沒摘回來呢，就著野豬肉，這幾天肯定吃的滿嘴流油。
    讓他意外的是，這次，薛冰冰竟然主動找來了。
    “揚子哥，我要上山挖點野菜，你帶我去唄？”
    周揚聽後也沒拒絕，很痛快的點頭。
    都是大山腳下的山民，就算不像趕山人似的成天泡在深山老林裏，多少也懂得應付山裏的環境。
    正好，那些山芋頭自己一趟也帶不回去，還能分給她。
    二人相伴入了林子，默契的翻上土坡。
    不過沒到地方之前，還有另外的事要做。
    周揚從腰間取下袋子，掏出來，裏頭是昨天提下來的野豬肉，約莫三五斤。
    把肉放在一顆老樹下的石墩子上，旁邊的薛冰冰看出他要幹什麽，問道：“揚子哥，拜山呀？”
    “嗯。”
    說著，周揚跪了下來。
    這拜山，是趕山人敬山神的一個傳統，寓意今天能有個好收獲。
    然而實際上，拜的是山，而不是神。
    這項傳統要追溯到最早一帶的趕山人，那時山中猛獸多，趕山前，人們習慣宰一隻土雞，或別的小型動物，猛獸有了吃的，就不會再攻擊人，算是種比較務實的信仰了。
    周揚神情肅穆，抬頭看了看高聳入雲的老樹，樹冠如傘，枝葉繁茂，仿佛守護著這片山林的神靈。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跪了下來，雙手合十。
    “兒孫周揚，隻來不闖，隻求不搶，山神爺多包涵，保佑咱這趟順順利利。”
    薛冰冰站在一旁，雖然有些害羞，但也跟著拜了拜：“山神爺保佑，我倆平平安安。”
    等做完了一切，二人起來，周揚告訴了薛冰冰那片黃花芋的位置，倆人又說笑著前往那處土坡。
    不過還沒到地方，薛冰冰忽然叫他：“揚子哥快看，那是不是兔窩！”
    周揚已經一亮，趕緊走了過去。
    果不其然，密草裏頭鼓起了土包，泥土還新鮮，顯然是個兔子洞。
    但他隨即眉頭一皺。
    “係統，使用探測功能。”
    【消耗十積分，發動係統探測】
    叮！
    係統麵板亮起紅燈。
    【偵測到附近存在大型野獸痕跡】
    這是最低消耗的偵測，看不到什麽詳細信息，不過對周揚來說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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