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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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的手指撫過水晶球表麵蕩開的漣漪,那些泛著血光的記憶碎片突然發出尖銳嗡鳴。
    水晶球內部湧出粘稠的黑霧,在空中凝結成三個扭曲的古老符文。
    "這是...血契的三重枷鎖!"薇拉突然按住太陽穴,額間浮現出暗紅色的荊棘紋路。
    她踉蹌著後退,撞翻了青銅燭台,燃燒的蠟油在地麵蜿蜒成蛇形圖案。
    城堡穹頂傳來岩石崩裂的巨響,十二扇彩繪玻璃窗同時炸裂。
    月光穿過破碎的窗欞,在地麵投射出十二道血色光柱,恰好組成與石碑相同的符文陣列。
    白腰間的令牌突然發燙,燙金族徽融化成液態,順著他的指尖滲入皮膚。
    "當心!"白猛地將薇拉撲倒在地。
    他們方才站立的位置,石磚縫隙裏鑽出無數白骨藤蔓,開出血肉組成的薔薇。
    花瓣中央的獠牙啃噬著空氣,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
    水晶球中的影像突然扭曲,浮現出與薇拉麵容完全相同的女子。
    她穿著染血的祭袍,手握淬毒的翡翠匕首,正將刀尖刺入跪在祭壇前的男人後背——那人的側臉與白有七分相似。
    "原來我們..."薇拉顫抖的指尖觸碰到白手背的燙金印記,兩道印記突然產生共鳴。
    城堡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某種亙古的威壓正在蘇醒。
    牆壁上的畫像紛紛滲出鮮血,那些模糊的麵容開始變得清晰——每一張都是薇拉與白不同年齡的模樣。
    光精靈突然發出淒厲尖叫,它透明的翅膀染上黑斑,在空中炸成一團磷火。
    磷火墜落的軌跡在虛空燒灼出焦黑的符文,白認出那是家族秘典記載的"輪回之契"。
    地麵開始塌陷,露出下方沸騰的血池,池底沉浮著數以千計的青銅棺槨,每具棺蓋都刻著他們的名字。
    血池翻湧的浪濤將青銅棺槨推至岸邊,刻著"薇拉·血月紀元137年"的棺蓋突然炸裂。
    蒼白的五指扣住棺沿,纏繞鐵刺藤的脖頸率先探出,那張與薇拉完全相同的臉上,左眼鑲嵌著血色水晶。
    "這次是鏡像詛咒。"白的手背印記灼痛難忍,他盯著複製體脖頸蠕動的鐵刺藤——那些暗紫色荊棘正在吞噬複製體的生命力,每根尖刺都生長著米粒大小的骷髏頭。
    複製體薇拉抬手時,真正的薇拉突然捂住右肩。
    黑色紋路在她皮膚下遊走,形成與鐵刺藤相同的圖案。
    "別動!"白揮劍斬斷襲來的荊棘,卻發現自己的複製體正從另一具棺槨爬出。
    那個"白"的右眼空洞淌血,手中長劍纏繞著腥臭的腐肉。
    兩個複製體脖頸的鐵刺藤突然交纏,血池升起十二麵棱鏡。
    每麵鏡子裏都映著不同時空的他們:有時是白將劍刺入薇拉心髒,有時是薇拉操控荊棘貫穿白的咽喉。
    最中央的棱鏡中,初代背叛者摘下兜帽——那張臉同時具備薇拉的眉眼與白的輪廓。
    "我們即是罪孽本身。"複製體薇拉的聲音帶著三重回響,她腳下的血泊突然沸騰,化作萬千帶刺的觸手。
    真正的薇拉想要召喚荊棘防禦,卻驚恐地發現那些植物正在自己血管裏生長。
    白揮劍劈開襲來的腐肉劍光,燙金印記突然浮現在劍刃。
    當他的劍鋒劃過複製體脖頸時,自己喉嚨立刻浮現血痕。
    鐵刺藤趁機鑽入傷口,白看到無數記憶碎片:三百年前某個雨夜,自己抱著瀕死的薇拉跳入血池;八十年前滿月時分,他用符文匕首剜出薇拉的心髒...
    血池底部傳來鎖鏈繃斷的巨響,所有棱鏡突然調轉方向。
    白在鏡麵折射的虛空中看到驚人真相——那些纏繞鐵刺藤的複製體,分明是二十年前被長老處決的"墮落者雙生子"。
    十二麵棱鏡突然同時迸發刺目強光,血池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契約符文。
    白捂住流血的喉嚨後退半步,發現那些棱鏡中的畫麵正在重組——原本支離破碎的初代契約場景,此刻正以三百六十度全景模式完整重現。
    第七棱鏡的畫麵裏,初代薇拉跪在血色祭壇前。
    當她用翡翠匕首割開手腕時,暗處突然射出透明絲線纏住她的手腕,操控血液在空中繪出殘缺的契約法陣。
    白立刻認出那些絲線的波動頻率,與光精靈翅膀震顫的節奏完全一致。
    "看第三棱鏡右下角!"薇拉突然尖叫。
    在那個被陰影覆蓋的角落,初代白正在用符文匕首修改祭壇紋路,而他身後懸浮著的正是光精靈。
    當契約進行到關鍵時刻,光精靈突然融入初代薇拉的後頸,她瞳孔瞬間變成魔神的豎瞳。
    所有棱鏡突然同步播放最致命的畫麵:當初代薇拉將匕首刺入初代白心髒時,她身後浮現出巨大的魔神虛影——那張臉正是光精靈放大後的模樣。
    更可怕的是,當魔神虛影消散時,有粒光點從初代薇拉額頭飛出,化作現代他們見過的光精靈。
    "原來我們始終在圈套裏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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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劍刃上的燙金印記突然剝落,那些金粉在空中組成家族秘典缺失的那頁——上麵清楚畫著光精靈翅膀上的微型契約陣。
    每個陣眼位置,都對應著薇拉家族成員的生命烙印。
    血池突然沸騰著升起水晶祭壇,現代光精靈的殘影從池底浮出。
    它破碎的翅膀重新生長,隻是新生的羽翼布滿血色眼睛。
    "感謝你們補全最後兩個祭品。"
    魔神的聲音從十二麵棱鏡同時傳出,"當白解讀石碑時,他的靈魂就成為了契約墨水;當薇拉觸碰大門,她的血脈便化作了契約羊皮紙。"
    薇拉突然按住心口,她發現自己的血管正在浮現契約文字。
    那些文字順著血液流向白的方向,在他皮膚表麵形成完整的契約卷軸。
    祭壇四周升起十三根魂釘,對應著家族史上"意外身亡"的十三位先輩。
    水晶祭壇中央升起血色漩渦,初代契約羊皮紙緩緩浮現。
    當薇拉觸碰卷軸的瞬間,無數淒厲的哭嚎聲在腦海炸響。
    羊皮紙邊緣鑲嵌著十三枚水晶淚滴,每顆淚珠裏都封存著"白"死亡時的記憶片段。
    "這是..."薇拉的手指撫過簽名處的暗金色文字,那些字跡突然活過來般扭曲重組。
    她看到三百年前某個雨夜,初代白渾身是血地跪在懸崖邊,用斷劍蘸著眼角血淚寫下:"縱使輪回千轉,必護你周全。"
    第二段文字來自八十年前的"白",他在剜出自己心髒時寫就:"以魂為契,代汝受劫。"最下方未幹的墨跡赫然是現代白的手書,而他們分明還未簽署——那是來自未來的預言。
    白突然抱住頭顱跪倒在地,他手背的魂釘印記正在抽取記憶。
    祭壇上空浮現出三十七任"白"的死亡場景:有人被鐵刺藤貫穿胸腔,有人在血池溺亡,更多人死於薇拉手中的利刃。
    每個畫麵最終都定格在他們用血淚書寫承諾的瞬間。
    "不要看!"薇薇安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個從血池走出的初代薇拉複製體,脖頸纏繞著由契約文字組成的鐵刺藤,"每個承諾都在加固詛咒,你們愛得越深..."她扯開衣襟,心口處嵌著曆代"白"的血淚結晶,"契約就越牢固。"
    羊皮紙突然迸發強光,浮現出羽毛筆形狀的水晶刻刀。
    白不受控製地握住刻刀,他的瞳孔浮現出曆代"白"的重影。
    "快走!"白用最後意識嘶吼,刻刀卻已劃破指尖。血珠墜落的軌跡在空中形成家族箴言——"以愛為囚"。
    薇拉突然發現自己的血液正在羊皮紙上自動書寫。
    當她試圖斬斷連接兩人的血線時,祭壇下方升起三十七具水晶棺。
    每具棺槨裏都躺著相擁而死的"白"與"薇拉",他們心口相連處生長著並蒂血薔薇。
    當白即將簽下名字時,薇拉突然奪過水晶羽毛筆刺入自己心口。
    飛濺的血液在羊皮紙上形成新的條款,曆代"白"的簽名開始褪色。
    祭壇下方傳來鎖鏈崩斷聲,所有水晶棺中的血薔薇突然調轉方向,刺穿了薇薇安的身體。
    "這次換我守護你。"薇拉發間的玫瑰完全綻放,每片花瓣都浮現出白在不同時空的笑容。
    羊皮紙上的血淚文字開始倒流,現代白手背的魂釘印記突然刺出,化作鑰匙形狀插入祭壇中心。
    血色薔薇在薇薇安胸口凋零的刹那,鐵刺藤突然活過來似的竄起。
    那些長滿倒刺的藤蔓刺入薇拉手腕時,竟比月光還要冷。
    "現在你終於能看見了..."薇薇安最後的歎息散在風裏,化作無數閃著微光的記憶塵埃。
    薇拉踉蹌著後退,後背抵上冰涼的水晶棺。
    她看見三百年前那個雨夜,初代白在懸崖邊流著血淚刻字,而此刻自己指尖也滲出同樣的朱砂色。
    白衝過來時帶起一陣裹著血腥氣的風。
    他黑色風衣下擺掃過滿地水晶碎片,那些棱鏡殘片裏還映著他們曾在櫻花樹下共飲清酒的模樣。
    "別看那些記憶!"他伸手要扯斷鐵刺藤,卻發現藤蔓早已紮根在薇拉的心髒位置,每根尖刺都開出一朵透明的小花。
    第一朵花綻放時,薇拉想起了白教她認星圖的夜晚。
    可記憶裏的銀河突然被血色浸染——那是七十年前某個"白"被鐵鏈鎖在祭壇上,眼睜睜看著愛人將匕首刺入自己咽喉。
    她猛地攥緊胸口的衣料,卻發現原本記得的白最愛喝的茶,突然變成了模糊的剪影。
    "你嘴角沾到糖霜了。"白忽然說。
    薇拉茫然抬頭,看到他指尖懸著半塊破碎的龍須糖。
    這是進城堡前他藏在風衣內袋的,此刻糖絲在血色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她張嘴想說什麽,卻驚恐地發現已經記不起這種點心的名字。
    更多記憶洶湧而來。
    她看到十二歲的白在訓練場被長劍劃破手掌,鮮血滴在家族徽記上形成契約雛形;看到二十歲的白在長老殿前跪了三天三夜,隻為求一個陪她遠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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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當她轉頭想確認這些往事時,卻發現白右耳後的月牙疤正在淡去——那是他替她擋下毒箭留下的印記。
    水晶棺突然發出嗡鳴,棺中那對相擁的戀人開始風化。
    薇拉看著三百年前的自己化作飛灰,突然伸手抓住白的衣領:"在斷橋邊...你送過我什麽?"她聲音發顫,那個飄著細雪的清晨正在記憶裏龜裂,"是紅繩鈴鐺?還是...還是..."
    白握住她發抖的手,將一枚生鏽的鈴鐺放在她掌心。
    銅鈴鐺裏藏著的合歡花瓣早已枯黃,卻還固執地保持著舒展的姿態。
    "那天你嫌鈴音太吵,把它扔進了河裏。"他垂眼看著兩人交疊的手,"我撈了整夜。"
    新的鐵刺藤花又在綻放。
    這次薇拉看到了初代契約的真相,卻同時遺忘了白身上鬆木香混著血氣的味道。
    她發瘋似的湊近他領口深呼吸,卻隻聞到祭壇焚香的氣息。
    這個認知比任何傷痛都可怕,她突然拽住白的衣襟吻了上去。
    唇齒間嚐到血的味道。
    白後背撞上水晶棺的瞬間,三十七具棺槨同時迸發藍光。
    那些光暈裏浮動著他們曾牽手走過的長街、共同喂養的流浪貓、在古籍庫偷喝的梅子酒...每道光熄滅,對應的記憶就從薇拉眼中抽離一縷星光。
    "不要...不要再忘記..."白的聲音破碎在糾纏的呼吸裏。
    他手背上魂釘印記突然暴長,化作金色鎖鏈將兩人手腕纏在一起。
    鎖鏈收縮時割破皮膚,鮮血交融處開出一串並蒂蓮。
    當第七朵鐵刺藤花綻放時,薇拉終於看清契約最深的秘密。
    她撫上白蒼白的臉,指尖觸到他眼尾潮濕的溫熱:"原來你每次輪回..."話未說完,唇間突然嚐到鹹澀——她竟連流淚的感覺都開始遺忘。
    血珠順著鎖鏈紋路蜿蜒而上,在白胸口烙印出荊棘圖騰的瞬間,整座古堡突然發出琉璃破碎般的聲響。
    薇拉驚覺自己的血液正在逆流,那些帶著記憶碎片的赤紅液體,竟如同螢火蟲群般湧向白心口那枚漆黑的魂釘。
    "這是...在填補契約缺口?"她望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指尖,忽然想起初代白剜心時的畫麵。
    那個男人也是這樣任由鮮血澆灌刻著符文的胸膛,隻不過他腳下鋪陳的是三百年來曆代"白"凝固的血痂。
    白喉間溢出的血沫染紅了鎖鏈,那些交纏的金屬突然開出細小的血色鳶尾。
    薇拉伸手去碰觸花瓣時,驚覺掌心傳來灼痛——本該屬於她的體溫,此刻正沿著血管流向對方體內。
    她看到自己的記憶如同褪色的絹帛,在兩人相觸的皮膚下遊走成殘缺的星圖。
    "別怕。"白將額頭抵在她滲血的掌心,瞳孔裏流轉著曆代守護者的光影。
    那些記憶化作細沙從他指縫灑落,其中一粒砂礫停在薇拉唇邊:"那年你說想看雪落在睫毛上的樣子,我在後山守了整夜..."
    話音未落,魂釘突然迸發出耀眼青光。
    薇拉的血液在強光中沸騰,她看見無數個自己正在時空裂隙中呼救:穿嫁衣的、持劍的、在櫻花樹下笑的...每個身影都在重複同一個動作——將匕首刺向白的胸口。
    "住手!"她本能地伸手阻擋,卻扯動鎖鏈引發更劇烈的疼痛。
    白突然握住她執刀的手,將鋒刃轉向自己心口:"契約已成,該換我來承受輪回之苦了。"
    當匕首刺入皮膚的瞬間,所有水晶棺同時發出共鳴。
    薇拉看到初代白跪在血泊中修改契約的真相,那些被曆代"白"刻意遺忘的承諾終於浮出水麵——原來每個簽名都暗藏解脫之法,唯獨需要至親之血作為鑰匙。
    鮮血順著匕柄紋路倒流回薇拉體內時,她突然讀懂了魂釘上真正的銘文。
    那根本不是簡單的守護契約,而是用百年癡情編織的囚籠。
    此刻白胸口的傷痕正在緩慢愈合,而她眼角的淚痣,不知何時已變成契約烙印的朱砂印。
    月光透過破碎的彩繪玻璃灑在兩人身上,將交疊的身影切割成支離破碎的光斑。
    薇拉摸著自己逐漸冰涼的指尖,突然想起某個遙遠的午後,白曾指著湖麵漣漪說:"你看,每一道波紋裏都藏著另一個世界。"
    血池表麵忽然泛起奇異的波紋,那些沉澱千年的黑血如同被驚擾的蛟龍,翻湧著凝結成暗金色文字。
    薇拉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遊動的字符分明是她親筆所書,每個字的筆鋒都帶著記憶的溫度。
    "以新魂換舊約..."她顫抖著伸手觸碰水麵,血色漣漪卻將手指吞噬。
    無數記憶碎片從水中浮起:婚禮上被鐵刺藤纏繞的誓言、水晶球裏初代白剜心的畫麵、還有此刻白胸前正在愈合的傷痕...
    白突然握住她冰涼的手腕,將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劇烈跳動的心口。
    "三百年來,你是第一個敢觸碰契約核心的人。"
    他的聲音帶著某種解脫的疲憊,黑色風衣下滲出的血跡染紅了鎖鏈,"看清楚,這些字正在吞噬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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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池中的文字忽然活了過來,化作銀色遊魚繞著兩人遊弋。
    薇拉看到自己的小指正在透明化,與白相握的掌心傳來靈魂交融的灼痛。
    當某個遊魚擦過她眼角時,三百年前那個在祭壇前割腕的少女突然在記憶中蘇醒。
    "原來這就是..."她望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指尖,終於讀懂契約真正的含義。
    那些曆代白用血淚寫就的承諾,此刻都化作束縛靈魂的鎖鏈,而她親手書寫的條款,竟成了斬斷輪回的利刃。
    白突然將她撲倒在刻滿符文的祭壇上,染血的唇貼著她額間的荊棘紋路低語:"這次輪到我做你的契約者。"
    他胸口的魂釘迸發出青色火焰,與血池中的銀色遊魚產生共鳴。
    那些遊魚突然調轉方向,朝著薇拉體內衝去。
    劇痛席卷全身時,薇拉看到無數個自己正在時空裂隙中掙紮。
    穿嫁衣的她、持劍的她、在櫻花樹下笑的她...每個身影都在重複同一個動作——將匕首刺入白的胸口。
    當匕首寒光閃過鏡麵般的血池時,她終於看清水中倒映的真相:初代白在簽訂契約時,脖頸上也纏著同樣的鐵刺藤。
    "以新魂換舊約..."她用自己的血在空中複寫契約,每個字的筆鋒都帶著剜心的疼痛。
    白突然握住她的手劃破掌心,兩人的鮮血在半空凝結成並蒂蓮。
    當蓮瓣完全綻放時,血池底部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
    水晶棺中的曆代"白"突然集體睜眼,他們瞳孔裏的荊棘紋路與薇拉的心跳產生共鳴。
    城堡穹頂開始落下血色花瓣,每一片都映著不同時空的婚禮場景。
    薇拉在紛飛的花雨中轉頭,發現白耳後的月牙疤正在滲出血珠,那抹暗紅漸漸染紅了整片天空。
    血色花瓣在空中凝結成蓮座狀法陣時,整座古堡突然響起編鍾般的嗡鳴。
    那些緋紅的花瓣並非靜止,而是每一片都在重複著兩人初遇時的動作——他撐著油紙傘轉身離去,她提著竹籃駐足回望,雨絲在傘麵碎成七彩琉璃。
    薇拉伸手觸碰懸浮的花瓣,三百年前江南煙雨的氣息突然湧入鼻腔。
    她看到十四歲的白站在斷橋邊,蓑衣沾滿晨露,腰間佩劍的穗子被風吹起時掃過少女的麵頰。"姑娘可要渡河?"少年轉身時,眼底映著她發間搖曳的木樨釵。
    法陣中央的銘文逐漸清晰,竟是用薇拉小篆體的"逢"字演變而成。
    每個筆畫裏都流動著血色月光,恍惚間她看見無數時空的自己在不同雨幕中與白擦肩而過:深秋的銀杏葉雨、盛夏的荷花驟雨、還有此刻穿透靈魂的黑血暴雨。
    白突然將她的手按在胸口,那裏傳來擂鼓般的心跳。
    "三百年來,我總在雨中尋找這個身影。"他的指尖撫過她發間早已褪色的木樨釵印記,"直到今天才明白,那場雨下著的是輪回的咒語。"
    血色法陣突然劇烈震顫,無數記憶畫麵如同被驚擾的魚群四散。
    薇拉看到八十年前某個白在祭壇前剜心的場景,鮮血滴在契約法陣上竟與此刻的銘文產生共鳴。
    更驚人的是,那些畫麵裏始終有個模糊身影站在雨幕邊緣——穿著現代服飾的她,正在向時空彼岸伸手。
    "原來我們從未錯過。"白的聲音帶著解脫的輕笑,他胸口的魂釘迸發出青色火焰。
    火焰觸及法陣的瞬間,整個古堡開始崩塌,磚石化作紛飛的紙鳶,每張紙鳶上都寫著曆代白未能說出口的情話。
    當最後一片花瓣融入法陣時,薇拉頸間的荊棘紋路突然發光。
    她低頭看見自己的掌心浮現出與白一模一樣的月牙疤,而白耳後的疤痕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
    血池底部傳來鎖鏈斷裂的轟鳴,初代契約羊皮紙正從池底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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