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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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的廢墟工廠裏,鋼鐵骨架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陰影。
    羅蘭靠在鏽蝕的傳送艙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銀色餐刀的刀柄,猩紅瞳孔在黑暗中泛著冷光——那是命運絲線在視網膜上交織的痕跡。
    "命運告訴我,今天會遇到...這種事。"他垂眸輕笑,櫻花果凍的甜香混著血腥氣在鼻腔裏發酵。
    圍攻者們的喘息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十二柄武器同時出鞘的脆響驚起幾隻夜梟。
    為首的壯漢舉著鋸齒鏈錘砸向地麵,震得碎石四濺:"你這種自詡先知的騙子,就該被撕碎在積分賽裏!"
    話音未落,羅蘭的餐刀已精準刺入他腳踝,精準得仿佛命運親自校準了軌跡。
    壯漢慘嚎著跪倒,羅蘭卻轉身走向角落的焦黑傳送艙,"麻煩讓讓,我得去準備明天的櫻花果凍。"
    金屬撞擊聲驟然密集,碎屑如雨點砸在他後頸。
    他忽然勾起嘴角,命運絲線在視野中瘋狂震顫——這些螻蟻的命運早已注定,就像他此刻會用沾著焦糖的指尖擦過刀刃,就像他即將遺忘這場無謂的圍攻,就像他永遠無法擺脫被命運選中的宿命。
    羅蘭的指尖掠過傳送艙表麵凝結的焦痕,刀刃在月光下劃出銀色弧線。
    當第六個持彎刀的刺客衝來時,他突然側身閃避,對方重重撞進鏽蝕的管道裏,金屬扭曲聲中迸濺出幾點火星。
    "命運告訴我..."他垂眸看著從管道深處探出的半張青灰麵孔,餐刀精準挑開那人鎖骨處的護甲縫隙,"你們的悲鳴會很動聽。"
    鮮血順著刀尖滴落在地麵,竟詭異地凝成粉紅色冰晶。
    圍攻者們突然發出驚恐的尖叫——那些冰晶竟順著他們腳踝的傷口迅速蔓延,將皮膚凍成青紫色的櫻花瓣形狀。
    羅蘭退後半步擦拭刀柄,目光掃過人群中央顫抖的女孩,她懷裏的機械倉鼠正發出高頻警報。
    "別碰她。"他甩手擲出三枚銀幣,硬幣在空中劃出命運絲線的軌跡,精準擊碎撲向女孩的狼形機器人左眼。
    少女趁機衝進傳送艙,發梢掠過他鼻尖時帶來一縷熟悉的櫻花香。
    當最後兩個刺客從背後包抄時,羅蘭突然按住太陽穴。
    命運絲線在視野中劇烈沸騰,他看見無數可能性在眼前閃現:有人趁機啟動傳送艙逃離,有人撿起他掉落的錢幣發現上麵刻著古老符文,還有人注意到他後頸若隱若現的荊棘紋章...
    "命運告訴我..."他輕笑著旋身踢飛襲來的離子刃,刀刃擦著對方耳際釘入背後的承重柱。
    柱體坍塌的轟鳴聲中,十二具屍體保持著最後的攻擊姿態緩緩倒下,櫻花冰晶在他們腳下匯聚成旋轉的星圖。
    羅蘭蹲下身擦拭染血的刀柄,直到血腥味衝淡鼻腔裏的甜膩。
    遠處傳來警笛聲,他隨意將銀幣塞進衣袋,轉身走向仍在運作的傳送艙。
    羅蘭的餐刀在月光下蒸騰著血霧,刀柄纏繞的命運絲線忽明忽暗。
    當他第五次劃破刺客咽喉時,左手指節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指縫間滲出熒藍色的結晶,像被凍結的雪花。
    遠處廢墟傳來金屬扭曲的吱呀聲,某種超越聽覺的存在正在撕扯時空結構。
    "該收場了。"陰冷的聲音裹挾著量子漲落特有的嗡鳴,三道人影踏著虛數台階從虛空階梯降臨。
    他們銀灰長袍下伸出機械義肢,關節處流轉的液態金屬折射出詭異紫光。
    最左側的瘦削男子麵具上,沙漏圖案正以違背流體力學的方式逆向流動;居中的紅發女子麵具流淌著銜尾蛇狀的因果漣漪;而右側高大的男人麵具,則不斷增殖出吞噬一切的黑洞視界。
    羅蘭瞳孔驟縮,櫻花紋路在視網膜上瘋狂旋轉。
    他看見無數可能性在虛空中炸裂:沙漏男召喚出覆蓋整個星球的靜滯立場,銜尾蛇女用莫比烏斯環狀的鎖鏈捆住他的四肢,黑洞男直接撕裂空間將自己傳送到背後...但每當他試圖鎖定某個未來,命運絲線就會像被狂風吹拂的蒲公英般散開。
    "命運絲線在發抖呢。"沙漏男抬起右手,空氣突然凝固成無數水晶棱鏡。
    羅蘭的餐刀懸停在半空,刀刃映出十七種不同的死亡角度——左側刺穿心髒,右側切斷頸動脈,上方劈開天靈蓋,下方刺穿丹田...每個鏡麵都在播放著血肉飛濺的慢鏡頭。
    少女抱著機械倉鼠滾到傳送艙角落,倉鼠突然發出刺耳鳴叫。
    它的機械爪穿透自己胸膛,彈出一枚櫻花形狀的量子晶體。
    晶體在空中展開全息投影,畫麵裏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正在被黑色荊棘纏繞喉嚨。
    羅蘭的血液瞬間凝固——那是他五歲時的模樣,記憶中的陽光被扭曲成暗紅色旋渦。
    相位槍的藍光貫穿晶體,少女突然張開雙臂擋在投影前。
    漫天星光在她身後凝聚成荊棘王冠的形狀,與羅蘭後頸的紋章產生共鳴。
    時空在此刻扭曲,黑袍三人組的身影開始出現重影,就像老式電視機信號不良時的閃爍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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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檢測到宿主共鳴!"電子音變得急促,"量子糾纏度98,請立即..."
    刺耳的金屬撕裂聲打斷了警告。
    羅蘭的餐刀突然穿透自己的手掌,刀刃另一端抵住中年人的心髒。
    鮮血順著刀柄滴落在地麵,綻放成十六瓣血色櫻花。
    這一刻他同時看到了三個未來:沙漏男發動時間回溯抹除這段記憶,銜尾蛇女篡改因果讓刺殺變成意外,黑洞男啟動維度跳躍將整段時空折疊...
    "原來如此..."他舔掉掌心的血珠,瞳孔徹底變成血紅色,"你們不是刺客,是送葬人。"
    左手結晶化的速度突然加快,指尖延伸出荊棘狀的量子觸須。
    這些觸須穿透虛數空間,精準纏繞住三人腳踝的命運絲線——那是連他們自己都看不見的,操控著所有參賽者生死軌跡的銀色絲線。
    戴無限符號麵具的男人舉起熵增長矛,矛尖凝聚的黑色旋渦吞噬了最近的鋼梁。
    羅蘭突然笑了,他踢碎腳下冰晶,十二柄餐刀從虛空浮現,每一柄都映照著不同維度的自己:持刀劈砍的少年、詠唱咒語的法師、操縱機甲的騎士...當第一維度的羅蘭揮刀斬碎時間靜止領域,第二維度的他同步發動空間折疊,第三維度的殘影則化作量子態幹擾因果律...
    "住手!"沙漏麵具者的聲音首次出現裂痕,他脖頸處的機械接口迸濺出電火花,"這不可能!我們明明..."
    黑袍們突然集體僵住。
    他們的相位裝置正在過載,麵具下的皮膚開始碳化脫落。
    羅蘭的左手已經完全結晶化,卻精準抓住正在融化的時空錨點。
    他聽到無數平行世界的自己在呼喊,有的在哀嚎,有的在狂笑,還有的在重複著同樣的台詞:"快逃"。
    少女的荊棘王冠迸發出耀眼光芒,傳送艙表麵的焦痕開始重組。
    當第一維度的羅蘭揮刀斬碎時間靜止領域,第二維度的他同步發動空間折疊,第三維度的殘影則化作量子態幹擾因果律...星辰碎片般的記憶湧入腦海:母親在實驗室裏溫柔的笑容,培養艙裏被替換的基因序列,還有懸浮在星際聯邦總部上空的巨大荊棘王冠...
    傳送艙的啟動聲在此刻達到頂峰。
    星圖與記憶中的全息影像完美重合,羅蘭在意識消散前的刹那,用結晶化的左手在艙門刻下荊棘紋章。
    當黑袍們終於衝破維度屏障時,隻看到緩緩關閉的艙門上,一朵永不凋零的櫻花正在綻放,花瓣間流淌的液態金屬組成一行閃爍的文字:觀測者終將墜入自己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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