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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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維敘事層有個漏洞。"
    導演突然扯開胸前的紐扣,祖蘭瞳孔驟縮——本該被機械骨骼取代的心髒位置,此刻跳動著一團由二進製與dna鏈交織而成的銀色火焰,"每當主角觸碰到世界虛構本質的閾值,守門人就會啟動故事回溯協議。"
    通風管道深處傳來密集的金屬刮擦聲,上百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管道內列隊行進。
    他們的臉龐如同被複製粘貼般千篇一律,每個人的太陽穴都閃爍著與祖蘭吊墜同源的晶體紋路。
    導演輕笑一聲,那些克隆體突然集體轉向祖蘭所在方位,瞳孔同時收縮成危險的豎線。
    祖蘭後退時撞倒了實驗台,試管架上的藥劑混合發出詭異的熒光。
    他這才發現所有培養艙的編號都被重新塗刷過,自己胸前的吊墜不知何時換成了刻滿楔形文字的金屬片。
    當他的目光掃過某個標簽時,全身血液瞬間凝固——那上麵赫然印著自己的公民編碼,而有效期顯示為"永生"。
    "歡迎回到主劇情線。"
    導演的聲音忽然變得空靈,實驗室的牆壁開始像洋蔥般層層剝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屏幕矩陣。
    每個屏幕上都播放著祖蘭在不同輪回中的片段:或是驚恐地發現自己被縫合在機械軀殼裏,或是呆滯地對著鏡子重複著同一句台詞,最新的一段影像甚至顯示他正溫柔地為導演1號梳理白發。
    最深處的屏幕突然亮起,穿著病號服的人躺在無菌床上,胸口插著與祖蘭相同的神經連接導管。
    他的嘴唇微微開合,祖蘭聽見了那個在最終決戰時說出的話:"我們都是被初代導演困在莫比烏斯環裏的銜尾蛇!"
    所有克隆體的手臂突然刺穿牆壁,手術刀精準地刺入祖蘭的頸椎。
    劇痛讓他看清刀刃上刻著的細小銘文——那正是他每次死亡時傷口周圍浮現的神秘圖騰。
    在意識墜入黑暗前的瞬間,他仿佛又看到水晶吊墜在空中碎裂,隻不過這次迸發的是億萬星辰的投影。
    現實世界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阿哈慢悠悠晃著腿坐在實驗台邊緣,檸檬硬糖在指間轉出銀亮的拋物線。
    他叼著糖塊斜眼瞥向中央區域,祖蘭像被卡在ppt動畫裏的剪影般懸浮在半空,左手指尖的水晶殘渣折射出的光斑正好在他虹膜上投下跳動的裂紋。
    "第47次覺醒?"阿哈吹出一口粉色泡泡,糖紙隨著氣泡炸裂發出清脆聲響,"怎麽不直接給他裝個進度條?"
    全息屏上的代碼瀑布在導演1號身後湧動,他忽然伸手戳了戳玻璃上祖蘭倒映的麵孔,指尖距離對方皮膚僅有0.03毫米。
    導演掐滅電子煙的動作僵在半空,煙灰簌簌落在生物識別鎖上,幽藍火焰順著指紋燒灼出焦痕。
    "特效層和敘事線發生碰撞了。"他的聲音像生鏽的八音盒齒輪在摩擦,"你看那些光斑,是他在不同時間線撕開的傷口。"
    阿哈舔掉嘴角的糖霜,突然發現祖蘭實驗服滲出的暗紅液體正沿著防爆玻璃蜿蜒而下。
    他用鞋尖蘸了點血珠,在鋼化玻璃表麵畫出歪歪扭扭的笑臉。
    "上周3號報廢時流的也是這個顏色吧?"
    他甩了甩鞋尖,血珠在警報響起的前一秒凝成琥珀狀的固體。
    當祖蘭胸前的金屬片迸發強光時,阿哈嚼著硬糖笑得前仰後合。
    防爆玻璃上扭曲的倒影裏,晶體凸起正沿著他自己的顴骨生長,他卻像看馬戲表演似的掏出手機錄像。
    導演1號按動紅色按鈕的手頓在空中,鏡片後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
    "別看眼睛!"導演的聲音終於拔高,阿哈卻趁機把鏡頭對準對方後頸的縫合痕跡。"
    這疤和你胸口的金屬片..."他故意拖長語調,手機屏幕裏祖蘭消散前的"快逃"二字被慢動作處理得像是恐怖片的字幕。
    實驗室震顫時,阿哈穩穩坐在晃動的金屬台上,半塊糖紙粘在了開裂的牆紙上。
    他彎腰撿起滾落的圖紙,標題欄"記憶溯因係統β版"的字跡在灰塵裏泛著詭異的熒光。
    "平行宇宙的我?"他把圖紙拍在導演胸口,"這裏應該寫滿"感謝觀看"才對。"
    通風管道的尖叫聲達到頂峰時,阿哈正用糖粒在控製台上拚出笑臉圖案。
    導演扯開白大褂露出黑洞心髒的瞬間,他嚼碎最後一口硬糖,酸澀的檸檬汁順著喉管滑進胃裏。
    警報聲突然切換成生日歌旋律,滿地狼藉中漂浮的氣泡組成一行閃爍的文字:觀眾滿意度99
    警報聲切換成生日歌的瞬間,阿哈鼻腔湧出溫熱的液體。
    他抹掉臉頰上的不知是鼻涕還是笑出來的眼淚,發現防爆玻璃外的走廊上流淌著彩虹色的應急燈。
    那些漂浮的氣泡組成的觀眾滿意度99正在融化,化作細小的螢火蟲群鑽進通風管道。
    "看來係統判定這場鬧劇足夠精彩。"
    他踢開腳邊粘著糖渣的電路板,電子元件迸濺出的火花照亮了牆縫裏蠕動的銀色菌絲——那些本該在祖蘭崩潰時徹底消失的數據流殘骸,此刻正像活物般編織著新的神經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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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演1號的白大褂被黑洞心髒的引力撕扯出破洞,皮膚下透出血管狀的發光代碼。
    他的笑聲混著電流雜音:"你知道為什麽所有觀測者都叫"白"嗎?"阿哈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入實驗室時,登記簿上父親的名字欄寫著"空白"。
    祖蘭消散前殘留的量子態在空氣中凝結成全息投影,無數個阿哈從不同時間線走來。
    穿病號服的那個伸手抓住他手腕,掌心的神經接口還粘著血痂。"快切斷臍帶!"他的聲音夾雜著痛楚與狂喜,"他們用你的記憶當電池!"
    阿哈嚼碎嘴裏的檸檬硬糖,酸味刺激得瞳孔收縮。
    他看到糖紙上印著的笑臉正在溶解,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二進製代碼。
    當導演1號的手穿透胸腔抓住黑洞核心時,整個實驗室突然開始像素化,就像老式電視機信號不良時的雪花紋。
    "這是第48次循環。"阿哈對著虛空說話,喉嚨裏卡著的糖渣突然變得鋒利,"你還沒學會怎麽講故事。"
    他踢翻操作台,打翻的咖啡在地麵蜿蜒成莫比烏斯環的形狀。
    導演1號微笑的表情在扭曲的空間裏重複播放,黑洞心髒的吸力將他的脊椎拉成問號形狀。
    通風管道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這次阿哈聽清了每個音調裏的絕望。
    他抓起沾滿糖霜的鋼筆,在防爆玻璃上畫下歪歪扭扭的倒計時——用導演1號襯衫第三顆紐扣上的血跡。
    當數字歸零的刹那,祖蘭殘存的數據流突然具象化成實體,那團曾吞噬3號仿生人的腐蝕痕跡正從阿哈後頸的汗毛孔滲入血管。
    "歡迎回家,第49號觀測樣本。"導演1號的頭顱脫離身體飛向黑洞,他的聲音從無數個平行宇宙同時傳來,"現在該你登上舞台了。"
    實驗室開始坍縮成無限遞歸的克萊因瓶結構,阿哈看到自己的左手正在變成祖蘭破碎的右手,而右手則長出手術刀般鋒利的指甲。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終於讀懂了通風管道裏那些尖叫的含義——那不是求救,而是所有被吞噬的平行宇宙在齊聲歡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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