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隊是他以前的手下，b隊隊長陳家駒是他的哥們兒，總督察彪叔是他以前的老上級，署長曹少平也欠他人情。雖說李雲調到了九龍總局，但在灣仔警署，誰不把他當自家人？
    還有林雷蒙，也是沾了李雲的光，升到了新界總區。
    要是李雲開口幫忙，林署長能不給麵子嗎？至於九龍總局，一聲“老大”就足以說明一切！
    當然，這些話李雲是不會告訴林況天的，畢竟林況天一輩子兢兢業業，快退休了才混到個督察的位置，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李雲琢磨了一會，說：“我選阿邦！”
    “做警察的，為人處世圓滑固然重要，但堅持原則更重要。看看雷洛、龍成邦就知道了。”
    林況天點頭表示讚同，但這並非僅僅因為雷洛和龍成邦的事情。
    他回想起自己當年因為心慈手軟，放走了叛徒小舅子東，結果賊仔明和頭皮有樣學樣，吞掉了上千萬元的贓款。那時候阿邦就曾提醒過他們不能這樣做，多虧李雲及時出現，才避免了一場大災難。
    叛徒東後來的一係列舉動簡直把林況天嚇得魂飛魄散。還好這隻是演戲，要是真的，就憑叛徒東的那些手段，他們幾個可能早就完蛋了！
    這一切的根源隻是林況天當時的心慈手軟。
    這種事說出來都不會有人相信，但這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林況天非常清楚，一個警察要是沒了底線會變成什麽樣子。那些黑警，十有八九也是因為一時的心慈手軟，最終走上了不歸路。
    李雲讓阿邦帶領a組，林況天覺得再合適不過了。
    見林況天沒有異議，李雲遞給他一份檔案，“天叔，你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才退休呢！”
    “我得站好最後一班崗。”
    “得多幫幫阿邦，教教他怎麽管理團隊。”
    “對了，這是調到你們隊的新成員。”
    林況天打開檔案一看，第一眼就被一張英俊的臉龐吸引住了，“宋子傑？”
    李雲點了點頭，“他是警校銀笛獎的有力競爭者，我特意提前把他挖過來的。”
    林況天高興地說，“這小子是個好材料！”
    李雲微微點頭，“不過你得注意他的心理輔導。”
    “他的家庭背景不簡單。”
    林況天又仔細看了看，大吃一驚，“他大哥是宋子豪？”
    李雲點了點頭，“宋子豪快出獄了！”
    “得提前準備好接收宋子傑的工作。”
    “別讓他有心理負擔。”
    林況天點了點頭，“放心吧老大，這事就交給我吧。”
    正事談完，林況天搓著手問：
    “老大，莎莉在老家怎麽樣？”
    莎莉溫畢夏）是林況天的女兒，也是阿邦的女朋友。以前她在舞廳當歌女，有時還得陪客人喝酒。
    李雲來了之後，重案組的探員帶著家屬聚會，樂慧珍就把莎莉拉進了她的小圈子。莎莉於是就辭去了舞廳的工作，成了樂慧珍的秘書。
    樂慧珍和方婷去老家辦事，莎莉也跟著去了。
    林況天擔心女兒，所以這麽問。
    李雲好奇地問：
    “莎莉沒給你打電話嗎？”
    林況天有點不高興，“這丫頭，心裏隻有阿邦，哪裏還看得見我這個老爸？”
    李雲哈哈大笑。
    隨手把樂慧珍的電話號碼給了林況天，“天叔，你明年就退休了。”
    “要不要也回老家看看？”
    林況天爽快地答應了，“這主意不錯！”
    然後他拿著資料回辦公室了。
    袁浩雲陷入了沉思，完全沒注意到林況天已經走了。
    李雲笑著責備道：
    “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迷？”
    袁浩雲皺著眉說：
    “我聽說過宋子豪這個人。”
    “有人跟我說，他手下的得力幹將，跟我長得特別像！”
    李雲放聲大笑起來。
    小馬哥嘛，自然長得和袁浩雲一模一樣。
    “說不定哪天，你也會像高彥博、陳小生、沙膽他們那樣，找人結拜呢！”
    袁浩雲一聽這話，也忍不住放聲大笑，“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這麽低的概率都能撞上。”
    “他們三個長得就像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
    “聽說為了確認他們和秦兄弟的關係，”
    “那個法證科的高彥博還特意跑到某個地方，用了最新的技術檢測他們的dna呢。”
    李雲好奇地問：“結果出來了沒？”
    袁浩雲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這還用問？”
    “肯定不一樣嘛！”
    “他們三個的聲音聽起來那叫一個真實。”
    李雲若有所思地說，“可他們長得這麽像，我還以為dna也會差不多呢。”
    “等你知道結果了，趕緊告訴我。”
    袁浩雲鄭重地點了點頭。
    為什麽要問他？因為那三兄弟裏的沙膽正是袁浩雲那一組的！
    李雲吩咐道：“浩雲，咱們去見個人。”
    袁浩雲一臉疑惑：“老大，見誰？”
    李雲表情嚴肅地說：“一個在槍火集團潛伏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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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袁浩雲臉色大變，也沒多說什麽，直接就往外走。
    李雲提醒他：“開你的車去。”
    袁浩雲點了點頭。
    李雲那輛賓利，在整個地方都是大名鼎鼎的。
    八十年代那會，記者們還沒那麽囂張。
    盡管如此，李雲還是非常謹慎。
    袁浩雲發動了汽車，兩人直奔海灣而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警察當臥底，有兩個地方最危險。
    一個是碰毐的，另一個是摸槍的。
    這些人都是拿命在拚，一旦被發現，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立刻就得玩兒完。
    不僅如此，還有可能被自己人誤殺。
    緝毐和打擊黑幫本來就危險重重，當臥底更是死亡率極高。
    袁浩雲下了車，默默地跟在李雲身後，兩人穿過港口裏密密麻麻的遊艇，終於找到了目標地點。
    李雲帶著袁浩雲進去，看見有個人正在衝他們微笑。
    袁浩雲愣住了：“頭皮梁超偉），你怎麽會在這兒？”
    那個人一臉迷茫：“頭皮？誰是頭皮？”
    李雲介紹道：“這是重案組b隊的袁浩雲督察。”
    “他正在調查海叔呢。”
    “他不是頭皮，是我們臥底在海叔身邊的同事，阿浪！”
    袁浩雲仔細打量了一番阿浪，驚歎道：“太像了！”
    阿浪一臉疑惑：“哪裏像了？”
    李雲解釋說：“重案a隊有個同事叫頭皮，長得跟你特別像。”
    “不過你們兩個的性格可是天差地別。”
    “頭皮那個人特別愛耍酷，做事不太按套路出牌。”
    “阿浪，你可沉穩多了。”
    阿浪苦笑了一下：“誰不想耍酷，我也是年輕人。”
    “隻是我不敢罷了。”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阿浪說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真心話。
    在集團做臥底，你要是敢擺架子，估摸著下一集你都看不到了，直接領盒飯了！
    阿浪的脾氣，就像是頭上的頭皮，被周圍的情況給逼得，不得不變成了現在這德行。
    李雲摸出一包中華煙，扔給阿浪和袁浩雲，一人一根，袁浩雲很自覺地給他們點了煙。李雲狠狠吸了一口，眼睛盯著船艙裏那一堆千紙鶴，眼神有點迷離。然後他開口了：“阿浪，你真的鐵了心要在集團繼續臥底嗎？”
    “我才不管你以前的老大曹少平是怎麽個搞法。”
    “在我這，兄弟們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人的命，可就一條。”
    “誰也沒權利拿命去開玩笑。”
    “我可不會拿兄弟們的命去換什麽功勳章。”
    “你要是想撤，直說，我給你把手續辦了，什麽都給你安排好。”
    袁浩雲插嘴道：
    “每次咱們執行任務，”
    “老大總是跟咱們說，”
    “真要幹，就直接對準嫌疑犯的腦門。”
    “絕不能給他們傷害咱們的機會。”
    阿浪愣住了。
    “頭兒，你這麽做，上麵查下來，你不怕？”
    李雲笑了，“我是李雲，我得為兄弟們的命負責！”
    阿浪心裏頭一暖。
    他能感覺到，李雲說的是掏心窩子的話！
    攤上這麽個頭兒，真是走運！
    阿浪琢磨了好大一會，才說：“集團危害太大了，我完全可以腳底抹油走人。”
    “但萬一漏網了呢？”
    “我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李雲和袁浩雲交換了個眼神，袁浩雲勸道：
    “阿浪，再考慮考慮吧，這活兒太懸了！”
    阿浪露出一個實誠的笑容，“大夥兒都麵臨著集團的威脅，都挺懸的！”
    袁浩雲反駁道：
    “這不一樣！”
    “咱們是明著來，直接跟犯罪分子幹。”
    “可你要是一不小心，那可就是天大的錯，沒法挽回。”
    阿浪笑著說：
    “袁長官，我有理想！”
    袁浩雲嘀咕了一句髒話！
    理想！
    誰還沒個理想呢？
    當警察的，哪個不是為了心頭的正義？
    難道還真指望這點工資，天天和人拚命？
    袁浩雲被噎住了。
    他也有理想！
    李雲接著說：
    “阿浪，你得記住一件事。”
    阿浪一臉嚴肅：
    “長官，您說。”
    李雲一臉鄭重地說：
    “你在集團幹的時候，”
    “一旦開了頭，就得玩命幹！”
    “你得記住，你麵對的那些人，都是手上沾血的亡命之徒。”
    “殺了他們，就是給老百姓除害！”
    “別猶豫！”
    “我和韓總特別批準你許可證！”
    阿浪心頭一震。
    熱血往上湧。
    從來沒有哪個領導敢這麽跟他說話。
    阿浪雖說上過警校，但他心裏跟明鏡似的，李雲壓根兒沒那個權力發那種許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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