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了這行，就別磨蹭，得信自個兒！”
    小茶杯起身敬了個禮：“明白，頭兒！”
    不知不覺，李雲在他眼裏已經成了標杆人物。李雲笑著示意他坐下，說：
    “咱現在聊聊你記性亂套和做噩夢的事。”
    “我覺得這裏頭肯定有不少樂子。”
    小茶杯苦笑了一下：
    “在您眼裏或許好玩，我可是一點都不好受。”
    李雲點點頭：“那咱們一塊琢磨琢磨，”
    “你是什麽時候覺得掉噩夢坑裏了？”
    “又是什麽時候覺得自個兒記性不好使了？”
    小茶杯開始沉思，李雲笑著說：“我猜肯定是攤上什麽有意思的案子了，碰到些有意思的人。”
    小茶杯驚訝地望著李雲：
    “李，你真是太神了。”
    “之前看你解那三個案子，就覺得你挺牛。”
    “但等這事落自個兒頭上，我才明白你有多厲害！”
    “對！”
    “在我記性變差之前，碰到好幾個大案子，”
    “那些案子可不好玩，嚇人得很！”
    李雲來了興趣：
    “詳細說說！”
    小茶杯開始回憶：“連著碰到好幾個案子，”
    “全是那種案子。”
    “奇怪的是，”
    “上總少那麽一兩塊。”
    “有時是臉皮，有時是身上的肉。”
    “更多時候是內髒。”
    李雲問：
    “那些少的地方，是被人丟了？”
    小茶杯搖搖頭：
    “不是，是有人拿刀子切走的！”
    “就像是……”
    李雲接過話，語氣挺淡定：
    “像是在挑菜似的？”
    小茶杯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他瞪大眼睛瞅著李雲：
    “李，你怎麽知道的？”
    這下肯定是那個食人醫生漢尼拔·萊科特沒跑了！
    李雲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小茶杯，說道：“這可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你說這案子特別瘮人。”
    “你是警察，見過不少大案子。”
    “就連你之前給我看過的那個大案子，你也沒說有多嚇人。”
    “我覺得，這次八成是碰上個食人魔了！”
    萊科特這才站起身，扶了扶椅子：
    “你這樣一推測……可把我給嚇壞了！”
    李雲吸了一口煙，臉色凝重，“能讓我害怕的事情真不多。”
    “吃人算一件。”
    “連野獸都不太會吃自己的同類呢，”
    “咱們這種有思想的人類更不會了。”
    小茶杯也跟著說：“對呀，看到別的動物的屍體我也不怕，”
    “但看到人的屍體我就害怕。”
    李雲點頭：“沒錯，這就是生命的本能！”
    “吃人這事，確實夠嚇人的。”
    他話鋒一轉，“那你們在現場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沒有？”
    小茶杯搖了搖頭，一臉困惑，“我試著換位思考去理解凶手。”
    “但那種感覺特別奇怪。”
    李雲來了興趣：“怎麽個奇怪法？”
    小茶杯皺著眉：“凶手動手的時候冷酷無情，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下手特別狠，一下子就結束了，根本沒給對方逃跑的機會。”
    “可他處理屍體的時候，又好像特別用心。”
    “切割屍體的時候，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對待一件物品。”
    “這種感覺挺矛盾的。”
    李雲深吸了一口氣：“不，不矛盾。”
    萊科特好奇地看著他：
    “什麽意思？”
    李雲板著臉：“你聖誕節殺火雞的時候，會可憐它嗎？”
    “挑火雞肉吃的時候，你會小心翼翼的嗎？”
    小茶杯威爾張大了嘴：“這……這也太……”
    李雲冷冷地說：“凶手對死者根本沒有任何感情。”
    “要說有感情的話，”
    “就隻有一種——對食物的感情！”
    嘶！
    威爾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知道食人魔很殘忍，但沒想到會殘忍到這種地步！
    這簡直就是把人當成了牲口一樣對待。
    就像對待動物那樣對待人。
    小茶杯突然憤怒起來！
    “李，你怎麽這麽冷靜？”
    “這事你不生氣嗎？”
    李雲淡淡地回了一句：“在我眼裏，所有凶手都該被罵。”
    “他隻是稍微特殊點罷了。”
    小茶杯不樂意了，“李，那可是個吃人的瘋子！”
    李雲笑著看著他，“你沒研究過我檔案裏的那三個連環殺手案嗎？”
    小茶杯點了點頭：
    “對呀！”
    李雲對小茶杯說：“你還不懂嗎？林過雲在那事之後，還會繼續傷害別人。更駭人的是，他居然把受害者做成標本。”
    “甚至，還吃了她們的肉！”
    什麽？小茶杯一聽，整個人都驚呆了！
    對，紀錄片裏確實是這麽說的！照這麽說，我自己遇到的那些連環案，也沒什麽特別嘛。
    李雲接著問：
    “那些連環殺手，”
    “幾乎都有個固定的特點。”
    “這家夥的特點到底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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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茶杯又是一呆。
    他琢磨了半天也沒頭緒，“我特意查了查受害者的資料。”
    “男女老少都有，胖的瘦的，什麽樣的都有。”
    “就連被害的部位也不一樣。”
    “換句話說……根本找不到共同點！”
    李雲搖搖頭：
    “不對！”
    “肯定有共同點！”
    “所有的連環殺手都有心理問題。”
    “他們挑目標的方式都差不多。”
    小茶杯問：
    “就像林過雲專挑雨夜坐出租的風塵女子下手，像鳳姐那種愛張揚的女人？”
    李雲點點頭：
    “對。”
    “鄭曉東喜歡找眼睛周圍有痣的年輕女孩。”
    “譚兆良就是看不得別人比自己過得好。”
    “這些就是他們的共同點。”
    李雲停頓了一下，認真地說，“威爾，你得記住，”
    “所有的連環殺手都有心病。”
    “沒有例外！”
    “食人魔也不可怕。”
    “他就是處理屍體的手段太惡心人了。”
    “在我眼裏，他就是個普通的連環殺手。”
    小茶杯威爾一聽，愣住了。
    他的神情立刻放鬆了不少。
    沒錯，在警察眼裏，他就是個連環殺手，沒什麽特別的。
    李雲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像他給威爾做的心理畫像一樣，小茶杯威爾是個頑強的警察。
    他可能會迷茫，但總會清醒過來的。
    他的內心也很強大！
    其實，要是他心理不夠強大，威爾·格雷厄姆早就被別的人格給同化了！
    哪能像現在這樣，漂洋過海來找李雲幫忙呢？
    李雲已經用催眠的方法一點點修複了漢尼拔·萊科特給威爾造成的心理創傷。
    去國外找漢尼拔，他可不幹。
    至少現在不行！
    家裏、老家、家族裏這麽多事，他怎麽走得開？
    所以，抓漢尼拔這事隻能靠小茶杯自己動手。
    如果不加強他的心理防線，讓漢尼拔鑽了空子可就麻煩了。
    小茶杯沒讓他失望，他身上的裂痕正在慢慢愈合。
    漸漸地，他又恢複了原樣，像個完整的瓷器。
    漢尼拔其實說錯了，在他看來，威爾隻是個易碎的瓷杯子。
    可在李雲眼裏，這瓷杯子也挺寶貴的。
    威爾有當警察的潛質，漢尼拔想玩弄他？那純粹是瞎扯！
    李雲不屑地哼了一聲，要是揭開那層吃人的偽裝，漢尼拔跟林過雲、鄭曉東其實也沒什麽兩樣。
    那邊的人對這種瘋狂的態度挺奇怪的，按理說這種人應該人人喊打，可偏偏有人把他當成了英雄。
    就像那對公路惡魔，殺了那麽多人，警方都快急瘋了去追捕，那邊還有一堆人崇拜他們。
    還有個粉絲天天寫信給他們，哭著喊著求他們把自己也給解決了。
    在那人看來，這才是真愛！
    食人魔的事也差不多，案子還沒破，這家夥就成了不少人心中的偶像。到處都有人議論食人魔，還給他加了好多神秘的光環。
    把他說得跟個超級大反派似的。這種事傳到警察耳朵裏，讓同行們壓力山大。
    但在李雲眼裏，這些都是瞎扯！食人魔不過就是個連環殺手罷了！
    脫掉那些偽裝，他也就是個普通的罪犯，還是個心理變態的家夥。李雲點燃了一根煙，覺得小茶杯一定能找出這家夥的作案規律。
    小茶杯陷入了沉思。
    這不是發呆，也不是緊張，而是真正的深入思考。
    不知道為什麽，跟李雲在一起的時候，小茶杯覺得特別心安，能更專心地思考問題。
    威爾靜靜地回想著他看過的檔案和案發現場，男女老少，一個個受害者像放電影一樣在他腦海中閃過。他開始總結他們的共同點。
    臉型？不對。性別？也不對！
    地域？不對。體型？也不對！
    那動作呢？
    小茶杯突然睜開了眼睛，驚訝地看著李雲，“長官，我想我找到食人魔的行為模式了！”
    李雲笑著說：“說說看。”
    小茶杯激動地說：“是動作！這些人有個共同點，就是都很粗魯，說白了，就是不夠禮貌！”
    李雲提醒他：“不禮貌的人多了去了，這不能算是特征，你再簡化一下！”
    “比如，不夠優雅！”
    小茶杯愣住了：“這不是更籠統了嗎？那凶手眼裏到處都是該殺的人了。”
    又有誰能說自己活得優雅呢？
    除了漢尼拔？嗯？
    小茶杯突然停下了思考。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抓住了什麽，但又馬上消失了。
    小茶杯抱著頭苦苦思索，李雲笑著問他：“想到什麽了嗎？”
    小茶杯搖搖頭，表情很痛苦：“我覺得快抓到凶手了，但總是差那麽一點。”
    “讓我再想想。”
    李雲笑了。
    小茶杯果然沒讓他失望，真成了個琢磨不透的瓷器。
    既然這樣，那就幫他一把吧。
    李雲笑著說：“別緊張，我來給你描述一下凶手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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