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這麽吊兒郎當，”
    “我發誓，每次預算審批，你們警隊都得墊底。”
    “我說到做到！”
    財政司這是要卡警隊的預算呢。
    公務員想給人穿小鞋的方法多了去了。
    他隻需稍微改動一下審核流程，就夠你喝一壺的。
    你還不能抱怨他。
    這就是所謂的按規定辦事。
    財政司是個老狐狸，專門對付新人。
    一般來說，財政司就像財神一樣，大家都得敬他三分。
    像一哥這樣死皮賴臉的，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一哥隻是笑著看著財政司，什麽也不說，就一個勁地笑。
    這笑容讓財政司心裏直犯堵。
    財政司大吼：
    “你有沒有點紳士的樣子？”
    “昨天半夜十二點把你叫醒傳話時，你精神著呢。”
    “我現在剛上班。”
    “還沒見下屬……”
    “能不能讓我先跟下屬開個會商量商量？”
    “財政預算可不是小事。”
    “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上哪兒給你變這麽多錢去？”
    一哥還是微笑著，一言不發。
    這眼神讓財政司更加惱火了。
    一生氣，財政司抓起辦公桌上的一堆文件就扔了過去：
    “你能不能給個痛快話！”
    一哥輕輕鬆鬆躲開了文件。
    還是微笑著看著他，“督爺說了，你有錢！”
    什麽？！
    一哥一句話就把財政司給噎住了！
    沒錯，財政司可以用各種情緒對付一哥。
    但絕對對付不了督爺。
    要是他敢在督爺麵前耍花招，那他就等著吧，督爺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財政司語氣軟了點，“督爺的命令我一定會執行的。”
    “但我需要時間！”
    “我得召集下屬開會，看看哪些地方能省。”
    “這樣才能給你們湊出清街行動的資金！”
    “這可是個大項目！”
    一哥還是無動於衷。
    “李說了，你有錢！”
    哎喲！
    財政司差點沒氣暈過去！
    哎喲，這傻大個一哥竟然想用督爺和李雲來壓我！
    真當我好擺弄呢？
    我可是三司十三局裏的財神爺！
    哪能讓他個小子就給鎮住了？
    必須讓他瞧瞧我的厲害！
    財政司猛地站起身，臉一下子拉得老長，強擠出一絲笑容說：
    “一哥，我真的需要時間！”
    “要是沒足夠的時間去琢磨、調整，我真沒辦法擠出這麽多錢來！”
    財政司是真的怕了！
    哎，要是隻有督爺一人，我還勉強能應付過去，再讓政務司和律政司幫我美言幾句，大家都是自己兄弟，督爺應該不會太刁難我。
    至於李雲嘛，我自認為還是有辦法對付的，畢竟開發新界這事，少了我可不行，我去中間斡旋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但這倆大佬要是聯手，我財政司可就真怕了！
    督爺有權，李雲有錢，跟他們結梁子，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就算我在三司十三局裏被叫做財神爺又怎樣？
    該倒黴的時候，還是得倒黴。
    我這心裏頭憋屈得慌。
    一哥什麽時候敢這麽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
    就連政務司，那可是三司之首，見了我都得客氣三分。財政司咬牙切齒地想，等這次難關過去，非得給一哥點顏色瞧瞧！
    拿督爺和李雲來壓我，你好大的膽子！
    我覺得我已經夠低聲下氣的了，可一哥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還是那樣笑著看我。
    我快被氣瘋了：“你到底要我怎麽說你才明白？”
    “你要的錢可不是小數目！”
    “我確實需要時間研究一下！”
    “我得在不耽誤其他部門工作的前提下，”
    “盡量給你湊齊這筆錢！”
    “你不用回去上班嗎？”
    一哥還是那副淡定的樣子，臉上掛著笑。
    我都快崩潰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理虧。
    一哥慢慢收起了笑容，臉色沉了下來，“看來你還不明白現在的處境！”
    “昨天晚上，督爺把我和保安局叫到了府裏。”
    “督爺讓我十二點後去找你。”
    我驚訝地叫道：“你是說督爺特意吩咐你十二點後找我？”
    一哥冷笑道：“我又不是喜歡擾人清夢的人。”
    我慌忙問：“那你為什麽不今天早上告訴我？”
    一哥嘴角上揚：
    “我要是昨晚告訴你，你還能睡著嗎？”
    能睡著嗎？
    怎麽可能睡得著！
    我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原來一哥從頭到尾都是在幫我。
    現在過來催款，其實已經算是給我留麵子了。
    可我卻一直把他當敵人。
    我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哥繼續冷言冷語，
    “自從李嶄露頭角，我在督爺府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
    “就算是看在李的麵子上，也沒人敢給我臉色看。”
    “你算是第一個嚐到苦頭的。”
    我一臉懵，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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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哥冷冷地說：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這是李的主意。”
    “你們盡管把我當成個小警察就好，”
    “我也習慣了，”
    “無所謂！”
    我嚇得魂飛魄散，這話要是傳到督爺和李雲耳朵裏，我在督爺府上還怎麽待？在香江也別想混了。
    他正打算開口解釋，一哥的臉色卻瞬間陰沉下來，仿佛覆蓋了一層寒霜，“我本來還想給你留點尊嚴。”
    “我這個警隊的老大，一大早就親自跑到你辦公室來，”
    “你應該能感覺到點什麽了吧？”
    “可惜，你沒能領會！”
    “既然你這麽不識趣，那我們就直接說了！”
    “督爺讓我們馬上從你這兒拿一筆錢，作為行動處的特別經費！”
    “李也說你手頭寬裕！”
    一哥大步流星地朝財政司走去，手指猛地戳向他的胸口。
    “笨蛋，給我聽好了！”
    “要麽你現在就把足夠的錢給我，還得把這筆錢加到常規預算裏。”
    “要麽我就按照督爺和李教我的方法處理。”
    “讓陳威廉和陸誌廉來找你談談！”
    “前任政務司才剛剛被抓，”
    “我猜廉政公署正巴不得再多一個財政司的位置呢！”
    財政司嚇得魂都沒了，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人家一直在給他台階下！
    財政司汗如雨下，“我給，我給！”
    “我馬上給！”
    財政司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一哥的話沒說完。
    人家根本就不是來求他的。
    人家是來命令他的！
    他們早就盯上他的錢了！
    財政司又氣又急。
    他掙錢不容易！
    怎麽就被督爺和李雲盯上了呢？
    財政司心裏清楚原因。
    他暗自咒罵，“該死的葉國歡，你怎麽不死遠點？”
    要不是葉國歡，自己肯定能再拖愛華集團買地的那五百億港幣一年半載。
    那筆錢在銀行裏滾著利息呢。隻要在規定時間內把錢轉走，這些利息就能穩穩地裝進自己口袋。
    多安全，一點風險都沒有！
    可偏偏葉國歡闖進了軍營，下一個目標就是大銀行。
    這下可好，一下就被督爺和李雲盯上了！
    督爺正煩著呢，被他盯上，自己隻能自認倒黴！
    但被李雲盯上，財政司覺得全身冰冷。
    督爺好歹是祖家人，還能理解他的處境。
    可李雲是本地人，看到自己這樣，怎麽可能放過他？
    特別是提到陳威廉和陸誌廉。
    還有那可憐的前政務司。
    財政司嚇得心髒都要跳出來！
    香江的人都以為前律政司是畏罪自殺的。
    隻有三司知道，他那是被殺的！
    財政司可不想當那個下任政務司。他慌忙說道：“我給！”
    “我馬上就給！”
    一哥冷冷地看著他：“好心你不聽，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這個家夥！”
    九龍總局來了個大人物，一哥親自來視察，李雲陪著他轉了一圈。一哥興致很高。
    李雲請他進辦公室：“一哥，今天心情挺好！”
    一哥哈哈大笑，說：“28.8”
    “李，你放心去做吧。”
    “財政司那邊的錢已經打過來了。”
    李雲掏出煙丟給一哥，問道：“你把財政司那老小子榨得夠幹了吧？”
    一哥擺了擺手：“像他這種手握大權的三司官員，誰知道他私底下貪了多少。”
    “除非讓陳威廉和陸誌廉出手查一查。”
    李雲提議。
    一哥明白李雲的意思，他也不指望督爺府的人都是清白人，畢竟他們不是本地人，哪會有什麽真正的主人翁精神。他是想借這個機會給財政司一個下馬威。如果真的太過分，他也不介意讓陸誌廉出麵。
    一哥歎了口氣：“我還是個文官呢，可不敢像他們那樣肆意妄為。”
    李雲笑道：“得了吧，你還裝什麽蒜！真以為陸誌廉是吃素的？”
    “股神基金的錢還不夠你揮霍？”
    李雲打趣道。
    一哥也笑了：“方彥博那小子還真是個股神。”
    話鋒一轉，一哥又說：“人心總是不知足，有誰嫌錢多的？”
    李雲臉色一正：“咱們有句老話，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千萬別被廉政公署盯上。”
    一哥點頭讚同，這是李雲一貫的態度。以前誰會在乎廉政公署？他們查的不都是本地人嗎？但自從李雲支持的陸誌廉在廉政公署站穩腳跟後，祖家人都對廉政公署變了臉色，連前任政務司都嚇得“畏罪潛逃”
    ，還有什麽壞事他們做不出來？
    一哥轉移話題道：“清街行動的預算已經批下來了。李，你也該去找葉國歡了。”
    “督爺正頭疼呢。”
    一哥補充道。
    李雲大笑：“放心，我已經安排妥當了。不用我們去找，那些家夥比我們還著急！”
    一哥拍了拍李雲的肩膀：“你辦事，我放心！走了，在你這兒待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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