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仁點頭：
    “沒錯，是黑社會。”
    “不過，他們的黑社會有點特別。”
    倪永孝心裏咯噔一下：
    “哪裏特別？”
    陳永仁一口氣喝幹了杯裏的啤酒。
    陳永仁隨手把空瓶子一丟，然後轉頭一本正經地對倪永孝說：“這事原本是挺保密的。”稍微停頓了下，他又接著說：“不過現在進行得很順利，老大已經解密了，我們這才知道了裏麵的事情。”
    倪永孝問：“你跟我說警隊的事，真的沒問題嗎？”
    陳永仁笑著回答：“阿孝，你覺得我會沒經過上麵同意就亂說這事嗎？”
    倪永孝連忙追問：“昨天靚坤跟我說，我能進那個圈子，說明李首富認可我了，這是什麽意思？”
    陳永仁一臉疑惑：“就是靚坤說的那個意思唄。
    你跟我提這打算的時候，我就跟老大匯報了。
    老大說，你既然想改邪歸正，連一億的白粉都不要了，那就給你個機會，所以我才安排你去見靚坤他們。”
    倪永孝聽得一頭霧水：“等等阿仁，你先說說靚坤他們是什麽情況？”
    陳永仁笑著反問：“阿孝，你知道為什麽叁大叫參大不？”
    倪永孝搖了搖頭。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叁大能跟著愛華集團混？
    陳永仁望著對麵的高樓，好像在思考什麽：“過年前，老大找韓彬，給了他一張證書，然後又給了靚坤、大d一樣的證書。
    你知道這證書叫什麽名兒？”
    倪永孝還是搖頭。
    陳永仁解釋道：“社團許可證！”
    倪永孝瞪大了眼睛：“社團許可證？這是什麽意思？叁大本來就是社團？”
    陳永仁又搖了搖頭：“不是！這許可證的意思是，允許他們保留社團的名號、家廟、香堂，但是不能再搞黑道的事情了。”
    倪永孝愣了一下：“意思是被招安了？”
    陳永仁笑了：“招安？我們需要那些社團的小混混幹嘛？我們是警察！”
    這話聽起來真是太有氣勢了。
    倪永孝沉默了，突然明白了過來，驚恐地看著陳永仁：“李首富是要把社團都給清理掉？”
    陳永仁又搖了搖頭：“老大不允許社團存在。”
    “但是……不是老大在整頓社團。”
    “而是三大在清理的社團！”
    什麽？
    倪永孝突然看向陳永仁。
    “這……有什麽區別嗎？”
    陳永仁點了點頭：
    “當然有！”
    “老大對那些混黑道的小混混一點好感都沒有。”
    “在他看來，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死了算了，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有手有腳的人，隨便找個工作就能養活自己。”
    偏偏這些人好吃懶做，這也就算了，還成群結隊，欺負普通老百姓。
    他們真是該死！
    倪永孝心裏一陣發涼：
    “李首富根本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陳永仁點了點頭：
    “當然！”
    “如果老大在乎他們的生死，就不會隻挑三大社團了。”
    “他會直接派警察把他們一個個都抓起來……”
    隻是的小嘍囉太多了，如果真的全都抓起來，全的監獄都裝不下。
    既然他們那麽喜歡混黑道，“那就讓他們親身感受一下黑道的無情吧。”
    所以，他選了三大這個組織。”
    陳永仁瞅著倪永孝，“三大之所以能成氣候。”
    那是因為上頭的大佬默許他們存在了。”
    要不然的話……”
    “三大能這麽順風順水地發展？”
    “警察基本都不去招惹他們。”
    “而三大也瞅準了這個空子。”
    “他們嚴格按照大佬劃的線來辦事。”
    “這才得到了和愛華集團合作的機會。”
    “他們算是漂白成功了！”
    倪永孝吃驚地說：
    “可是……”
    “我昨天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在密謀對付東星。”
    “這……這也算漂白了？”
    陳永仁納悶地看著他：
    “阿仁，人家都已經跟督爺稱兄道弟了。”
    “你說這不是漂白是什麽？”
    什麽？
    倪永孝愣了一下。
    敢情得到督爺的點頭就算漂白啦？
    陳永仁很淡定地說：
    “阿孝。”
    “我剛才就跟你說了。”
    “三大雖然頂著個社團的名頭。”
    但幹的都不是正經事。”
    “三大對付東星，那是理所當然的。”
    “你說咱們會站在哪一邊？”
    倪永孝愣住了。
    我的天，三大背後居然有這麽深的背景？
    陳永仁輕描淡寫地說：
    “走在三大控製的地盤上，感覺跟別處就是不一樣。”
    “就像走在新界的街道上一樣。”
    倪永孝忍不住吐槽：
    “新界那可是愛華集團的地盤。”
    “那些小混混就算瘋了也不敢在李首富的地盤上撒野。”
    “三大把那些小混混都塞進工廠裏了。”
    “當然看著整潔幹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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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若有所思。
    陳永仁笑著說道：
    “阿孝，現在你明白了吧。”
    “三大那十幾萬小弟全都被趕到工廠裏了。”
    “都變成了工人。”
    “你就別瞎操心三大管理層是不是隻為賺錢了。”
    “他們是真的把這些混混改造成正常人了。”
    “這些混混背後還連著十幾萬個家庭呢。”
    “三大可是養活了幾十萬人呐。”
    倪永孝嘲諷道：
    “那是三大養活的嗎？”
    “那是愛華集團養活的好吧！”
    陳永仁跟著附和：
    “這話沒錯。”
    “不過阿孝。”
    “要是沒三大，這些小混混進廠可沒那麽簡單。”
    “他們畢竟也出了一份力。”
    “再說了，他們根本不去招惹普通人。”
    “專挑社團下手。”
    “那你說，咱們為什麽要跟他們過不去？”
    倪永孝頓時沒話說了！
    陳永仁掏出煙遞給他，並幫他點上。
    倪永孝狠狠吸了一口，長長吐了口氣，“原來三大是被選中的幸運兒。”
    陳永仁點頭：
    “沒錯！”
    “要不是過年前給發了社團許可證。”
    “你以為他們能有這變化？”
    他琢磨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實情告訴了倪永孝。
    “阿孝，別讓那些家夥的花言巧語給耍了。”
    “靚坤那洪興幫和東星確實是杠上了。”
    “但他們可不是真心想擺平事！”
    倪永孝愣了一下：
    “不是想解決問題，那他們為什麽還要跟東星幹架？”
    “我偷聽到他們的會議內容了。”
    “那三個大佬是打算把整個幫派給端了！”
    陳永仁歎了口氣：
    “沒錯！”
    “他們工廠人手不夠。”
    “就是想把東星那些混混給解決了。”
    “不把東星滅了，那些混混怎麽會跑到他們那邊去？”
    ？！
    倪永孝瞪大了眼珠子：
    “什麽玩意？！”
    陳永仁吐了個煙圈：
    “我都告訴你了嘛。”
    “他們是真的從良了。”
    “現在就是商人一個。”
    “要擴大生產沒人怎麽辦？”
    “當然是把周圍最大的混混幫派給滅了。”
    “然後三家分賬。”
    “你看，東星沒了。”
    “東星的混混全讓那三家給分了。”
    “東星的混混也改走正道了。”
    “那三家的地盤擴大了，還消化得特別快。”
    “本來東星的地盤，現在幹淨利索的。”
    “除了東星倒黴，其他人都挺高興吧？”
    “這樣的三家。”
    “不就是最正直的商人嘛？”
    倪永孝覺得渾身冷颼颼的，他一本正經地對陳永仁說：
    “阿仁，你得幫我引見一下李首富！”
    “我害怕了！”
    靚坤瞅著韓琛：
    “阿琛，你有雙胞胎兄弟嗎？”
    韓琛壓低聲音答：
    “坤哥別逗了，我哪有什麽雙胞胎兄弟？”
    靚坤優雅地讓他改口：
    “別叫坤哥，叫我阿孝。”
    韓琛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這次出來是為了和東星談筆大生意。
    交易的是一億港幣的。
    這麽大的買賣，自然得雙方老大親自出麵。
    本來這次該倪家老大倪永孝來，但靚坤說服了他，自己替倪永孝來了。
    他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除非特別熟，不然根本分不清。
    再說現在是晚上，誰能認出來？
    靚坤有點納悶：
    “不對勁兒！”
    “我今天看到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我還以為是你來銅鑼灣找我呢。”
    “結果一問，根本就不是你！”
    韓琛愣了一下：
    “真的嗎？”
    他疑惑地問，“阿孝，你怎麽確定不是我呢？”
    靚坤理直氣壯地說：
    “他身上沒有你那種老大的氣場。”
    韓琛挺開心：
    “多謝阿孝誇獎。”
    靚坤接著說：
    “我過去問他，他說他是……”
    “叫什麽鱷佬！”
    “後來我查了查。”
    “才知道他根本不叫鱷佬，而是叫嶽魯。”
    “根本就不是什麽……”
    “就是個街頭混混！”
    韓琛笑著說：
    “阿孝，你肯定看錯了！”
    靚坤冷冷地盯著他：
    “可他聲音跟你一樣低沉！”
    哎呀媽呀！
    韓琛猛地眼睛瞪得老大：
    “真的假的？！”
    韓琛這家夥，個子不高，圓滾滾的，聲音還出奇地低沉。
    這搭配，還真是少見得很。
    按常理說，個子小的人，聲音不該這麽悶沉的。
    韓琛顯得有點興奮：
    “嶽魯？”
    “真的是我那兄弟？”
    靚坤撇了撇嘴角：
    “說不定呢。”
    “不過……有意思的是……”
    “嶽魯有個超級漂亮的女兒。”
    “他閨女比他高出一大截呢。”
    “又高、又美、還懂事。”
    “經常幫嶽魯擦屁股。”
    韓琛愣住了：
    “有多高？”
    靚坤笑嘻嘻地說：
    “一米七六。”
    韓琛樂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靚坤一頭霧水：
    “那是嶽魯的閨女，有什麽好的？”
    韓琛解釋道：
    “我是擔心我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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