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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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感明明是最沒用的東西,可為什麽我還會有情緒在身上……
    從來不需要情感這個東西,隻會拖累自己。可……我為什麽控製不住?
    明明已經經曆了這麽多次了,還是會哭……
    林櫻蹲下身看著靠在牆邊的李空:“李叔。”
    李空伸手顫抖的將他的眼淚擦幹。“男子漢哭什麽?”
    “沒,進沙子了。”林櫻揉了揉眼睛。“李叔。堅持會兒,我一會兒就能治好了。”
    林櫻將自己的精神力全部灌輸在【生命領域】綠色氣體的濃度越來越高。
    “不用,我能感受到我的生命在快速流逝。你治療的速度比我流失的速度要慢。還是陪我聊聊天吧。”李空笑了笑
    “沒有什麽好傷心的。人終將離去。我隻是走的快一些了而已嘛。”
    “如果我當時注意到那個少女的話,你可能就不會這樣了。”林櫻低著頭豆大的淚水打落在李空手上。手上的綠色氣體在灌入李空的傷勢當中。
    即使他將精神力給榨幹,李空的傷現在的他無法治愈。
    “你已經很棒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而我隻是稍微走的早了一點兒。我的孩子,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和我相似的人有很多,而我隻是其中一個就算沒有我也有陳叔趙叔……”
    李空並沒有因喪失生命而恐懼,反而很平靜,他看著跟自己相處了一年的少年。
    心中盡是感慨,長大了……有情緒了。我就說嘛,我帶孩子還是有一套的。
    “我知道……可我放不下。我就差一點就一點,我再強一點趙叔和你就可以活……是我太沒用了……我的父母,妹妹,墨子也就差一點我就可以救下來了……我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離開呢?”
    林櫻哽咽著聲音開口,他每一次停頓,盡量將聲音給平靜下去,緊握著雙拳,盡量將情緒穩定,不至於暴走。
    可就算這樣,他微微顫抖的拳頭還是暴露了他現在很憤怒。明明隻相處了一年,為什麽我對他偏偏產生了感情?
    為什麽對他偏偏有不舍?他們也隻是過客而已。可我似乎並不希望他死去。像趙空城一樣……
    不……不能忘記,我必須要回去。收起那無用的情緒吧,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才能信任
    “孩子,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了。你每次都沒能救下,但你是否想過死去的人希望你一蹶不振嗎?如果失敗,那加倍努力去防止下一次的失敗……不要害怕失敗,有的時候要直麵這些事情也是一個很好的成長過程。”
    他每一次開口喉嚨如同被鈍刀絞過,發出的聲音低啞破碎,像是入冬的落葉被踩碎。
    你要經曆的可不單單是離開……這將是你重要的時刻。
    林櫻苦笑一聲,淚水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一滴滴落在了地上,他的情緒再也無法控製。
    一個個的畫麵在他腦海裏麵浮現。絕望,痛苦,無能為力,他經曆的太多這些事情了。
    可經曆了這麽多,自己為什麽還會因為一個隻是認識一年的人而感覺到無力了。
    “我看到了太多次失敗我不想再看見我在意的人一個個倒在我的麵前……即使我成為了【往生】小隊隊長,都隻能看見父母倒在我的麵前,
    到這裏我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和趙空城走在我的前麵。我也清楚那些大道理……可我走不出那個坎……我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什麽都做不了……親人全部接二連三的離開他。……”
    『隻要你能做到,你的妹妹就能活。』
    『是你害死了陳墨,你又有什麽臉活著呢?』
    『你確定要學習黑客技術嗎?我教你們不是沒有代價的。』
    『帶著小微離開這是非之地吧!我希望你們不要經曆這些事情。』
    『哥哥!……我們永遠不分開。』
    『小櫻!原諒我……我要陪你們父親了。』
    小小的人將自己的情緒全部隱藏,不讓自己再次受到傷害。他伸出沾滿鮮血的手保護著為二的兩個親人。
    ……
    曾經的話語一遍遍的在腦中回想。原本死寂的內心又泛起了波瀾。現在這種情況……跟當初多像。
    破開荊棘,擁抱陽光……可我呢……隻不過是淤泥,上不了台麵罷了。
    李空伸出手握住了林櫻的手撫平他躁動的內心,他依舊保持溫柔的笑容。他張開嘴,血液從嘴角處流下。
    “原來我們家的小櫻也有情緒啊……終於不再跟個小老頭一樣了。”李空感歎了一句看著林櫻臉上的表情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林櫻看不見的地方,手蜷成一團,指甲狠狠的陷入肉裏。拳頭下麵早已形成一灘血泊。與傷口中流出的血混合在一起。
    “我見過太多像你一樣的人了。他們也是失去了父母。但他們並沒有自暴自棄,他們也陷入過迷茫當中。但他們比你幸運,有人為他們展開了道路。”
    “我不希望我的死,導致你在陷入泥潭當中,有的時候難免會碰見生離死別,我們隻能去學會適應。用餘下的時光去陪伴著你珍視之人。”李空替林櫻抹去眼角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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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李空的話林櫻愣住了,用餘下的時間去陪伴他們。這是自己從未想到過的方式,
    自從父親走後,他的腦海當中隻剩下了複仇。自己似乎從未去看過妹妹當時選擇的道路。
    也或許她選擇路也是正確的。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那肯定有複活人的地方啊!……如果你舍不得我們的話……為什麽不嚐試去找找呢?”
    李空眼中帶滿了笑意。還有些期待的看著林櫻
    “……什麽?”
    “也對,那個地方太危險了……我不應該說出來的……你不願意的話也可以不去。”李空輕輕的搖了搖頭。
    “放屁!我會去哪怕失去生命!我也會去!我要救你!”最後一句話林櫻輕聲開口,他下定了決心。
    “就憑現在的你還沒有到那個地方就會死。”
    “那我要怎麽做?”
    “你需要很多很多的人陪你一起去。”
    “……好,我知道了。”林櫻沉默了一會兒開口,他討厭人際交往,但這一刻她不想管這些了。
    他的內心想法隻有一個,不惜一切代價複活李叔,哪怕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那又如何?哪怕將人當做棋子,那又如何?
    他不想再失去至親之人了。即使是養父……他也不想再失去了。
    “……唉!如果你沒有經曆這些,像個普通人一樣正常上學,交朋友,畢業,上班,結婚,生子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經曆他們的一切。
    煩惱普通人該煩惱的一切。不要像現在這樣背負著血海深仇,一天天的像個老頭一樣板著張臉。除了複仇,便再也沒有了別的目標少年人就該有少年人的樣子。以後可都要多笑笑……”
    李空用手把林櫻的嘴角上向上揚了一些像是他在微笑。
    “這樣才對嘛!……你看你笑起來多好看。”
    說完李空的手無力的滑下。林櫻臉上依舊保持著李空幫他調整的微笑。
    嘴角流下兩條向下滑的血痕那是李空手指上鮮血留下的痕跡似哭似笑。
    李空死後依然保持著微笑,他一直都是這麽樂嗬嗬的……
    心中莫名出現一抹惶恐,讓他無法呼吸。
    他整個人如同定格一般僵硬的看著已經沒有氣息的李空,
    緩了好久他才緩過神,抬手將眼角的淚水給抹去,輕聲開口。“你真的和他很像,都是一樣的保護著自己的後輩。可是呢你跟他……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林櫻站起身,帶著微笑走向信徒。一拳拳的打在他的臉上。
    信徒被壓在身下對林櫻口吐芬芳。而這個時候的林櫻早已失去了“聽力”什麽也聽不到。
    隻是麵帶著微笑,一拳拳的砸在他的臉上。
    砰——
    砰——
    信徒的臉上已經爬滿了血液。他的臉已經腫脹不堪。氣息已經沒有。但是林櫻依然麻木的揮著拳頭。
    似乎看不見下麵的人已經沒有氣息了。
    砰——
    136小隊全員到場,他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看著林櫻壓著信徒一頓暴打。
    陳牧野向前走了幾步。林櫻帶著微笑的滴著血液的手向下砸去。
    砰——
    “小櫻……”陳牧野喚了一聲,再次向前麵走了幾步。
    林櫻頭一點點的轉到門口,如同一個機器人一般,極為僵硬詭異,他的眼睛變為青綠色。
    恐怖的神威席卷而來,將136小隊眾人死死的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林櫻有一點點僵硬的轉過頭看著地下的人。抬手又是一拳呼了上去。
    陳牧野是川境也隻能勉強的向前麵走去。林七夜爆發出熾天使的神威與林櫻的神威對抗。
    讓陳牧野更好的去接近他。陳牧野一臉心疼的看著一拳拳砸在地上已經沒有氣息的人的身上的林櫻
    “小櫻!停手吧!”
    林櫻依舊沒有停下來繼續暴打。陳牧野手拉住了林櫻揮下去的拳頭。
    林櫻另一手再次揮下,陳牧野皺了皺眉手抓住了林櫻的衣領,向後麵猛的一扔。
    林櫻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微笑也驟然消失,眼神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腦海裏已經裝不起任何信息。隻是靜靜的看著天花板,
    “……你瘋了,是嗎?他早就死了,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這有什麽意義?”陳牧野將林櫻從地上拽了起來吼道
    看著他無神的眼睛又心疼起來。
    林櫻依舊不動,轉頭看向了倒地的李空,眼神麻木,艱難的從陳牧野的手中掙紮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向李空。
    “我們先把李叔給埋葬了再說吧。”紅纓開口打破寂靜的氛圍。
    林櫻將李空抱起。轉頭看向林七夜,不帶一絲感情開口
    “林七夜,我說過我從來不是什麽好人。”
    可這樣的我又怎麽能保護好你呢?……隻不過當成棋子而已……隻要不讓他死了就可以了……
    丟下這一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陳牧野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清理起來可真麻煩呐。一起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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