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睿被盯得慢慢慫成狗，開始蒼蠅搓手，“給點時間嘛，就當磨合磨合，相處不錯的話就正式在一起，行不？”
    “我們已經磨合九個月了。”姬長清語氣強勢，沒有鬆口。
    何睿被這句話堵得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不可否認，他哥說的也是真的。
    和這人相處了這麽久，他倆也確實早就磨合到相處融洽的程度了。
    隻作為室友來講的話，對方各方麵都很完美，沒有任何一個會讓他容忍不了的缺點。
    可是他也是真的想搞清楚自己對這人的感覺，想摸清自己的心...
    何睿糾結開口，“這不一樣吧，我想說的是那種婚前同居...看適不適合在一起過日子？”
    “我們一直都在同居，睡同一張床。起初還是你主動提的，想和我住在同個房間裏，當時我還以為…”
    姬長清瞧著懷中人那張精致的臉，頓了頓，補充道，“以為你執意想跟我住在一個房間，是想勾引我。”
    何睿瞪圓眼睛，“你為什麽會有這種錯覺。
    一開始非要住一起，是因為我怕你會丟下我偷偷離開。而且你那麽宅，我也怕我死在客廳裏，你都不知道。
    我是想著在你眼皮底下呆著會比較安全。”說起自己的小心機，他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姬長清視線柔軟，捏住他臉頰晃了晃，“倒是不笨。”
    “那當然，我什麽時候笨過。”何睿話接的相當自信。
    姬長清手指摩挲，揉捏著何睿臉頰上的軟肉，瞧著情緒和表情都絲毫不抵觸他這種親昵動作的笨蛋，他話鋒一轉，“你完全不反感我的觸碰，又為什麽不肯和我確認關係？是排斥我的性別嗎？”
    何睿一聽他姬哥又開始問這個，肩膀一垮，弱弱道：“我沒排斥…就是…我自己也還沒搞清楚嘛，你幹嘛一直催我。”
    他蔫巴巴地瞧著姬長清，忍不住癟了癟嘴，“哪有你這樣一上來就這麽嚇人的。<跟我說的告訴你之後，你都沒讓我從你腿上下來過。
    我想坐在哪兒你都不給選擇權了，還要親人，太、太熱情了…我招架不住嘛。
    再說了，碰到你之前，我本來就不是輕易和人談戀愛的類型，我要是沒點邊界感，容易接受別人。
    那我說不定早就結完婚，孩子都滿地跑了。”
    因為從小的家庭情況，他對於女生的喜歡和戀愛，總是有點抗拒。
    不過對他姬哥，他倒是完全沒有那種麵對愛慕者時的抵觸心理。
    姬長清垂眼看他，語氣不帶一絲溫度，輕飄飄地重複他的話，“孩子滿地跑？”
    “…”何睿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他趕緊轉移話題，開始裝傻，“誒對了姬哥，那個孕婦是怎麽回事？不是說災後很難妊娠嗎？她是個什麽情況？”
    姬長清黑沉沉的雙眸靜靜凝視著他。
    那目光令何睿壓力山大。
    他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尬聊：“會不會是災難前剛好懷的？”
    對方依舊沉默。
    何睿話題又一轉，“說起來，我差點就出生不了呢。”
    姬長清終於有了反應，在意地輕輕蹙起眉，“怎麽回事？”
    “我是單親家庭嘛，我媽懷我沒多久就想離婚，當時差點把我打掉。
    後來懷我又超過預產期幾周都沒動靜。
    按理來說，超過十個月就危險了，好像是叫過期妊娠？
    我媽說的很誇張，她說都做好我會變成死胎的準備了，結果我硬是活下來了，姬哥你說我是不是天選之子？牛不牛？我也太能活了。”
    姬長清：“……”他原本聽得眉頭緊鎖，沒想到最後來了這麽個轉折。
    “我媽這輩子真的很不容易，生我的時候難產，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長大。”何睿聲音低落，“可惜我沒法盡孝了。”
    察覺到何睿的情緒變化，姬長清攬住他的肩膀，讓人靠在自己懷裏，手掌在他背後輕拍，“你好好活下去。”
    何睿不解，“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姬長清輕撫他的發頂，聲音格外溫柔，“如果你能在這裏健康幸福的活著，就是對那些在意你的親人，最好的回應了。”
    何睿冷冷瞧了他姬哥兩秒，眼眶突然發熱。
    怕也像姬哥一樣眼淚汪汪被看見，他連忙趴在對方肩頭，將臉埋了起來。
    枕著姬哥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或許因為這個懷抱太過溫暖，令人安心。心裏難受了一陣過後，漸漸地，困意湧了上來。
    何睿忍不住順著這個坐在對方懷裏的姿勢，身體一點點放鬆，逐漸把全身的重心都壓在了姬長清身上。
    “你困不困？”他含糊問。
    要是他姬哥也困的話，那他可以先忍著，等對方休息完，他再休息。
    回應他的，是環抱住他的那人，仿佛突然變成了一個搖籃小船，攬著他開始小幅度，哄嬰兒一般輕柔的搖晃。
    “睡吧。”耳畔傳來低語。
    莫名的幸福感在心間縈繞，何睿感受著小時候才有的被抱著哄睡的待遇，放鬆地趴在對方懷裏，很快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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