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清深吸一口氣，狠下心來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強度。他死死盯著何睿的表情變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次呢？感覺怎麽樣？”
    何睿很困惑地皺著眉頭感受了一會兒，無奈搖頭：“...還是沒什麽感覺。”
    就這樣反複嚐試、調整力度，折騰了整整幾個小時。
    何睿才終於感受到了他姬哥的精神攻擊。
    但這人那小心翼翼的攻擊，與他曾經遭遇過的精神係異能者淩厲的攻擊相比，簡直溫柔得像幼兒園級別的過家家。
    不過好歹也算開了個頭...
    何睿揉了揉略微發漲的太陽穴，“好歹能感覺到一點了...”
    姬長清眉頭緊鎖得像打了死結，他伸手撫上何睿的額角，指尖輕輕按揉：“疼不疼？會不會頭暈？”
    何睿忍不住為自家姬哥的謹慎程度刷新認知。
    他享受著對方的貼心按頭，嘿嘿一笑，“不疼不暈，感覺在這個的程度上估計還得再上九個檔位，才能有正常精神係攻擊的力度，加油啊！”
    真要練習出抗性，勢必要達到正常精神係異能者攻擊時的強度甚至更甚。
    至少也得頭痛欲裂的程度吧？何睿想。
    他看著男人俊臉上那蹙眉關切的神色，心頭突然一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或許自己請姬哥幫的這個忙，有些強人所難了。
    雖然對方揍他屁股的時候力氣不小，但正常情況下，就像現在，那按摩他太陽穴的手指，動作說不出的輕柔，讓他腦海裏不自覺就蹦出“嗬護”兩個字。
    姬哥太在乎他，不舍得下重手。
    想到這裏，何睿忍不住垂下眼簾，臉頰微微發熱。
    換位思考，如果是對方要求他拿小刀在這人的手上劃口子來練習治愈能力，那他也絕對無法狠下心下手，會是和姬哥同款的反應。
    ......
    姬長清觀察著小世界內的情況。
    難民們適應良好，來到這裏之後的生活井然有序，幾乎是恢複到了天災前的社會狀態。
    或許因為先前的威懾起了效果，他沒發現任何作奸犯科的行為。
    並且由於物資充足，原本拒收難民的三個避難所，現在都開始主動派出車輛和直升機，外出尋找幸存者帶回安置。
    小世界裏的氛圍令人意外的和諧美好。
    這些經曆過末世殘酷洗禮的人們，展現出了驚人的恢複力。
    人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仿佛時光的指針被撥回到末日前的模樣。不再是災後外出相遇時，麵對陌生人充滿警惕和戒備；也不再為稀缺的食物和水源明爭暗鬥，彼此算計，暗藏殺機。
    取而代之的，是共同經曆過生死劫難之後的惺惺相惜，互相體諒。
    姬長清擰眉注視著這一切，清冷深邃的眼眸裏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修長的手指用力攥緊。誰也不知道這位小世界的創造者此時此刻究竟在想什麽。
    “怎麽啦？”坐在他身邊的何睿第一時間察覺到男人的情緒不對，立馬湊近，環抱住姬長清的腰身，眼睛裏盛滿毫不掩飾的關切，“咋啦咋啦？怎麽個事。”
    清潤的嗓音，瞬間便將姬長清心中的複雜和淡淡哀痛衝散，他伸手將人回抱住，把臉輕輕壓在何睿的額頭上。
    曾幾何時，能夠吃飽穿暖，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收進領域之內的那將近十萬人，意外的，恢複的很好。沒有我想象中的，爾虞我詐...”姬長清輕聲道，“我原以為，心思髒了就是髒了，沒想到他們還能那樣和平共處...”
    何睿了然，“你這環境給得太好了。
    現在小世界裏比外麵強太多，外麵災難還沒結束，還鬧饑荒，你那裏麵有吃有喝，簡直就像災後重建的天堂。
    再加上你上次威懾了他們。
    誰敢鬧？他們裝也得裝成和平相處的樣子給你看。
    人性這東西就很複雜...有時候我自己在想象中都會冒出些很變態的想法...
    特定環境下，可能一個人，一念之間就變壞了。當然也有天生的變態，但絕大多數人在法律約束下都會收斂。而在你的小世界裏，你就是法律。
    隻要你的威懾力在，他們就不敢造次。”
    姬長清聽著他的話，失神了片刻。思緒很快回攏，目光投在懷中人清雋的俏臉上，冷峻的眉眼間閃過一絲笑意：“哦？你有什麽變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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