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分離，留下的那個才是最痛苦的。
    她自私，她受不了，受不了身邊的至親至愛一個個離開她。
    雖然心中知道，不消數十年便可以在另外一個地方團聚。
    “好，”江騁握緊她的手，“我答應你，死在你後麵。”
    既然嫁給他為妻，這輩子他總歸是要撐著身體給她安置妥當的。
    她的事，交給誰江騁都不放心。
    “寒假過的可真快啊！”江騁看著空落落的院子，隻剩下了他們倆。
    那兩個孩子在家裏的時候，家裏總是熱熱鬧鬧的。
    “是啊，下一次他們再回來就是暑假了，”司蓉蹙眉忽然想起，“對了，我讓你跟司年那孩子談話，你談了沒？”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分寸，應該不會對薑月亂來。
    可萬事在塵埃落定之前都是有變數的，那倆孩子雖然談上戀愛了，但薑月是女孩子，提前發生關係自然會吃虧。
    “談了，”江騁對自己的兒子很放心，“兒子知道輕重，再說司語還跟他們住在一起呢。”
    司蓉眉頭仍未舒展開，“司年好歹算是有著落了，橘子可怎麽辦好？”
    “這才剛上大學呢，咱們橘子這麽優秀，還愁找不到男朋友嗎？”
    “她看著心裏是有傅家那小子，雖然萬芳是個好的，”司蓉擔憂道，“但他那兩個繼兄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萬芳時常跟她通電話，間或寄過來些國外的美食。
    “兒孫自有兒孫福，”江騁拍了拍她的手，“他們的路終究是要自己走的，咱們顧好咱們自己就行。”
    “老婆子！咱們去種菜吧！等到秋天就能吃了！”
    上了年紀之後，他們倆個喜歡上了種菜，特意把花園留出了一半。
    種上些油麥菜，黃瓜茄子西紅柿豆角的，一年四季他們都不用買菜。
    親自侍弄菜園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司蓉覺得種菜就像養孩子。
    但又比養孩子強一些，至少長大了都被他們吃到是肚子裏，不會離開他們。
    她把自己的感悟講給江騁聽。
    江騁……
    ……
    上學後，回到租的房子裏江司語經常覺得她哥像是個電燈泡，還是超亮的那種。
    哥哥像是變了一個人，跟從前和白茉在一起時又有所不同。
    好像變得幼稚了些，也有可能一直這麽幼稚這麽愚蠢，竟然妄圖跟她比在薑月心中的位置。
    嗬~真是自不量力！
    江司語很有自信自己會贏，畢竟從很小開始她就已經跟薑月親密無間了。
    江司年那個臭家夥憑什麽跟她比？
    他們兄妹比的方式就是爭東西。
    比如家裏唯一的蘋果，異口同聲說想吃。
    薑月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果斷去廚房用刀把蘋果切成了兩半。
    但是遞給江司語的那半明顯要大些。
    江司語立刻得意起來。
    她要是個男人，哪裏還有她哥什麽事？
    “不算，”江司年不服氣，“咱們再比！”
    這次他特意找了一個不可能被分成兩半的，鬆子。
    而且是一顆鬆子。
    “我要吃！”
    “我也要吃！”
    薑月看著茶幾上那被倆兄妹爭搶的一顆小小鬆子……
    “家裏隻有一顆了？”她有些無語。
    “對，”江司年十分確定的回答，然後十分期待的看著薑月。
    看著薑月把那顆鬆子剝開，然後塞給江司語吃的那一刻，江司年感覺自己被愛情傷害了。
    不過沒有人注意到，薑月甚至還指責他，“這你也要跟橘子搶？”
    “你這幾天是怎麽回事？”
    江司年……
    他瘋了，不高興了。
    不過當天下午薑月就買了一大包的鬆子，還親手給他剝了一顆。
    看來到底還是在乎他的。
    罷了罷了，他也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
    很快，江司年就被自己給哄好了。
    他們依然過著白天上學，晚上回家裏打打鬧鬧的熱鬧生活。
    白茉回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男朋友。
    她要讓江司年後悔，讓江司年知道，自己除了他不是沒人要。
    但一般條件的男生她看不上，班裏倒是有那麽一兩個追她的。
    一個穿著褲腳都磨毛邊的牛仔褲，一個長的十分登不上台麵。
    她隻好繼續尋覓。
    很快，白茉就注意到了一個叫肖航的男生。
    長得高大幹淨，最重要的是雖然打扮低調手腕上的手表也不是普通學生能買得起的。
    她有意識的接近那個男孩，一來而去，肖航也被這個體貼善良的女孩吸引了。
    倆人正式確定了戀愛關係。
    但他不是人工智能專業的，學的是計算機專業。
    跟白茉的上課時間不一樣。
    白茉也吸取了之前跟江司年鬧崩的教訓，不再提那麽多要求，隻撒嬌讓肖航有空來接她下課。
    她要讓江司年看到自己跟別的男孩秀恩愛，要讓江司年感受她曾經的心痛。
    可一連幾次，不知是不是太湊巧，肖航來接她時江司年跟薑月都已經早走了。
    白茉覺得這戀愛談的沒什麽趣味，她生氣了。
    肖航哄了她半天，還是去學校外麵給她買了幾根口紅才把人哄好。
    並且還承諾下次一定準時接她放學。
    終於，肖航算是準時了一次，白茉找準機會當著江司年跟薑月的麵挽上了肖航的胳膊。
    “親愛的，謝謝你來接我！”
    她在肖航臉頰上吻了下，餘光還觀察著江司年的表情。
    讓她失望的是，江司年沒有任何吃醋的表現，不知跟薑月說了什麽，倆人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白茉挽著肖航走到他們麵前，“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肖航。”
    肖航以為這兩人是白茉的朋友，十分熱情伸出手，“你們好，我是肖航。”
    難堪的是，沒人跟他握手。
    江司年沒有半點風度，隻說了句‘我們不認識她。’
    就拉著薑月離開了。
    白茉難堪了好一會，她沒有想到跟薑月在一起後，江司年竟然變得這麽沒有禮貌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們可真沒有素質，”肖航看著江司年的背影有些不爽，“再怎麽說也是同學，白茉以後你不要再這麽善良了。”
    白茉依偎在他懷裏。
    全然沒有發現，一道陰冷可怖的眼神正在窗外盯著他們，準確的說，是隻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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