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很有耐心，這些年她寄人籬下花錢全靠偷，就沒有她偷不出來的錢。
    十點鍾躺到床上，她一直耐心等到淩晨兩點。
    這個時候是人睡的最熟的時候。
    她為什麽知道呢？
    因為住在那個叔叔家裏，他就是淩晨兩點摸到自己身上的。
    每一個願意照顧她的人都是別有所圖。
    就算這個表姑還有表姑父還沒有對她動手，但那也是早晚的事。
    反正這些大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踮著腳尖慢慢走到了表姑的房間，木門咯吱一聲，她停頓了一會。
    房間裏兩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梁羽走進去看了他們一會。
    表姑和表姑父感情可真好，有時候梁羽挺羨慕香香的，爸媽都那麽疼他們。
    可惜，這樣平淡幸福的生活她從未擁有過。
    視線在屋內巡視了一圈，梁羽看到那個錢盒子放在表姑父床頭的地方。
    她從裏麵捏出了幾張十元錢，然後悄悄的回到了睡覺的小房間。
    “你去幹什麽了？”香香坐起來問道。
    梁羽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上廁所了。”
    “你少騙人！”香香瞪著她，“廁所在門右邊，你是從左邊回來的。”
    “上廁所回來去廚房喝了口茶，”梁羽躺在床上，譏諷出聲，“我知道這裏是你家，是不是懷疑我偷東西了？”
    “難道不是？”香香跳下床站在她床頭看著她，“剛剛你進我爸媽房間裏，我都看見了。”
    梁羽眨了眨眼睛，“所以呢？你會告訴他們嗎？”
    如果她要說的話剛剛就應該喊出聲了。
    香香也在想這個問題，“我要是告訴爸爸媽媽，他們肯定會把你趕出去，那樣你就沒地方住了。”
    “而且，我也不希望爸爸媽媽因為你吵架，”香香道，“以後你別再拿了，我這次就不告訴他們。”
    “以後我會看著你的。”香香又加了句。
    “你可真是個好女兒啊！”梁羽雙臂枕在腦後，“要不我分你一半？”
    “行。”這次香香沒有拒絕。
    她還把分到的二十塊錢偷偷又放回到了錢盒裏。
    從這天以後，香香就發現梁羽對她態度發生了變化。
    兩個人之間有了秘密之後關係就會飛速進展。
    有時候梁羽會給她帶從學校小商店買回來的小零食，有時候是小人書。
    香香也慢慢的喜歡上了這個姐姐，經常跟她一起出去玩。
    梁羽也真的沒有再拿過錢盒裏的錢。
    她又找到了一個冤大頭。
    那天，沈馳紅著臉給送給了她一對小白兔發卡。
    梁羽一下子就知道了沈馳就是那封情書的主人。
    雖然沒有江司年那麽帥，但能夠看出來家境應該也不錯，穿的是新款運動鞋。
    她也沒有萬全的把握拿下江司年，多一個選擇也好。
    她不明確拒絕，隻是接受一些禮物心意。
    沈馳追的很起勁，現在他的親生父母已經不敢再光明正大的給他買衣服請他吃飯了。
    他們隻會偷偷接觸，所以他也不缺錢。
    他不再追求那些名牌鞋子了，錢大部分都花在了心愛的女孩身上。
    每天隻要能夠看到梁羽的笑臉，沈馳心裏就會很滿足。
    他準備再過一段時間就跟梁羽表白。
    剛好他們的學習成績都不算好，可能考不上高中，初中畢業就可以結婚了。
    對於親生兒子的這個想法，黎萱是很支持的。
    早結婚早傳宗接代，趁著年輕她還能幫忙帶孫子。
    “媽，回頭我領你見見你未來兒媳婦。”
    “好！媽等著！”夜晚，黎萱悄悄離開學校。
    這段時間，她一邊擺攤一邊留意著那天自己看到的小姑娘。
    按理說應該就是兒子學校裏的學生，可不知道怎麽回事，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再也沒有見到。
    希望老天能夠保佑她，讓親生女兒早點回到她的身邊。
    現在她跟沈瀾已經正式複婚了，那個閆翠翠跟沈瀾離婚後還來她攤位上鬧了一場，砸壞了她一些東西。
    黎萱也不慣著她，倆人在街邊大打出手。
    打到關鍵時刻，黎萱直接掏出自己的衛生巾絕技，甩了閆翠翠一臉，最終險勝。
    等人都走後，黎萱歪倒在攤位邊，她不由想起自己年輕時看到那些中老年婦女不要形象的纏打在一起的畫麵，現在她也終於變成了曾經自己最看不起的樣子。
    歲月仿佛對她格外殘忍，用刀一筆一筆的刻成了這種潑婦模樣。
    苦笑過後，她開始慢慢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要賣東西掙錢養活自己，還有她的兒子，以後還有她的女兒。
    ……
    梁羽有意無意的打探過沈馳的家庭情況。
    得知他爸媽隻是做普通小生意的有些失望。
    這樣的話跟江司年的差距也太大了。
    沈馳時刻注意著她的表情，見她神色如常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真沒勇氣說自己跟養父母住在貧民窟。
    梁羽已經把他從自己的備胎中劃了出去。
    不過近期她沒心思關注感情方麵的事，那天在表姑家她不經意間聽到了表姑和表姑父的對話。
    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偷錢的事了。
    沒想到香香竟然這麽虛偽，一邊哄著自己跟她玩，一邊又悄悄把自己偷錢的事告訴她爸媽。
    可恨的兩麵派。
    “香香，一會我們去遊泳吧？”梁羽提議。
    香香搖頭，“我不會。”
    這段時間淮陽多雨，許多之前幹涸的小溝都蓄滿了水。
    前段時間他們這邊還淹死了一個五歲的小男孩。
    “你連遊泳都不會？那以後要是不小心掉到河裏多危險啊！”梁羽勸她，“我會，我教你吧。”
    “可是媽媽不讓我去水邊玩……”香香有些猶豫。
    梁羽沉下臉，“你不想去就算了。”
    然後就不說話了，隻低頭看書。
    香香不想讓她生氣，隻好道，“羽姐姐，你別不高興了，那我們去吧！”
    就這樣，倆人去了河邊。
    秋日河邊陰冷，香香腳放到水裏，涼的瑟縮了下。
    梁羽已經脫下外套，穿著秋衣，已經跳了下去。
    “香香，下來！”她喊，“我扶著你，沒事的。”
    香香看她遊泳的自在模樣，慢慢扶著河邊的樹下去了。
    “梁羽姐，快拉住我！”香香腳下一滑，感覺自己身體有些失重。
    沒想到剛剛還很溫柔的梁羽突然就變了臉色，一把將她的頭按了下去，“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