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我現在可沒這個膽子。”
    沈烈倒也直率。
    就算是神機營的指揮權在手裏，難道要把整個神機營派出去不成？
    派的少了，絕不是沈仙佑的對手。
    派的多了，過不了老頭子那一關。
    沈烈這時微笑道：“李棺，你可是本王的財神爺，沈仙佑雖殺不了，但保你不死還是能夠做到的。”
    “若是不殺沈仙佑，又如何奪得靈玉？”
    李棺提出此事症結。
    繞來繞去，都繞不過沈仙佑，而沈烈也開始為難起來。
    不管是靈玉，還是海外的白銀，他都想要。
    可他的膽魄和實力，撐不起他的欲念。
    李棺緩緩起身。
    “殿下，不必為此事感到為難，我不會逼著殿下去做，至於離開蜀王府過後是生是死，也絕不透露與殿下此刻的交談。”
    終究，欲念打敗了沈烈的理智。
    沈烈攤開手，那張粗糙臉龐上滿是凶悍。
    “本王還是那句話，富貴險中求。”
    “我殺不了沈仙佑，但我想殺，也有其他人想殺。”
    李棺不免好奇道：“殿下莫非想與其他人聯手做成此事？”
    “對。”
    “是誰？”
    “我那位人畜無害的大侄子。”
    沈烈打心底不願意和沈辰陽打交道，隻是在原則上為了利益想要妥協一次。
    作為外人的李棺，對於太孫沈辰陽的強力削藩早有耳聞。
    能讓叔叔們見了都嫌棄三分的太孫，放眼天下史書，也是獨一例了。
    事不宜遲，沈烈打算即刻就去一趟東宮。
    錦衣司那邊，已經開始滿城搜捕李棺，此事拖延下去怕是會夜長夢多。
    沈烈也相信，李棺能搞來大量白銀。
    不單單因為他給的見麵禮。
    大玄皇朝之所以富庶，在沈烈看來不是老頭子的種種國策，而是海上貿易。
    沈聖昀也確實夠厲害。
    早在南乾和北靖爭奪一城一池時，沈聖昀將許多力量派至海外。
    時至今日，已經讓大玄皇朝牢牢掌控著大玄商道，通過資源置換，將大玄積壓數十年的東西都給銷往海外，換回來了大量白銀，再用這些白銀不斷強化朝廷力量。
    簡單來說，照此下去，再過不到二十年時間，大玄絕對可以輕而易舉滅了兩座敵對皇朝。
    沈烈對此的態度很奇怪。
    他不想看的那麽寬。
    天下興也好，天下衰也好，隻要不亡國，我就還是王，有著無與倫比的尊位和優渥的資源。
    他也不想當什麽真命天子，因為他清楚自己就不是那個料。
    但，也不想讓命運被其他人所左右。
    所有皇子當中，隻有沈烈和世家大族的關係最為密切。
    真不是犯蠢，而是想要通過世家大族來掌控龐大的資源，鞏固自身地位，讓朝廷和皇權能夠投鼠忌器。
    蜀州百姓，則是對朝廷的質子。
    可當時沒鬥得過太子沈平川，而現在沈平川死透了，老頭子也老了，沈辰陽連沈仙佑都鬥不過。
    玄京城，也被沈仙佑攪得烏煙瘴氣。
    神機營又在自己手裏。
    開春過後立下戰功，又有李棺謀取巨利。
    這是重啟爐灶的大好機會，而其中最大的阻礙就是沈仙佑。
    事實證明，他比沈辰陽難搞的多。
    若是因風險而錯失良機，輕則重新被囚禁，重則身首異處。
    沈仙佑能極其幹脆的殺了大姐沈心，那麽同樣也能以同樣的方式，將自己這個八皇兄置於死地。
    須臾過後，沈烈叫上護衛，推開王府大門。
    眼前的一幕，讓他呆愣了一瞬。
    王府門前，是烏泱泱的一群錦衣司鷹犬，指揮使徐遊還親自來了。
    徐遊展露笑顏，好聲好氣道：“蜀王殿下，錦衣司得知有一名要犯潛入到了蜀王府中，若是殿下能夠自查最好不過，若是不能，還請行個方便，讓卑職等進去搜查一番，我們可以保證不驚擾蜀王府中的一草一木。”
    “你們這幫鷹犬，腦子都讓漿糊給糊住了吧，敢來本王的府邸撒野？”
    沈烈的態度自然不會太好，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不過，錦衣司並非昭王時期的錦衣司，也並非之前的斬妖司。
    徐遊也不對沈烈多說，而是轉身對著屬下們吩咐道：“蜀王府邸不可擅入，那麽咱們就給蜀王殿下當一次看門的鷹犬。”
    說是看門，早在此刻，錦衣司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將蜀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幾乎是十步一哨！
    沈烈此刻反而不敢走了。
    沈仙佑不講規矩，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底下的人也未必會守規矩。
    就算真闖進來，那又怎麽樣？
    事後推出一個替罪羊，此事便會不了了之。
    沈烈也來了氣性。
    “照你們錦衣司的意思，本王這蜀王府成了賊窩是吧？”
    徐遊說：“卑職不敢這樣認為，隻是目前可以確定，錦衣司要緝拿的要犯就在府中，卑職所說的每一字，也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如果殿下不知道要犯潛入，惱怒倒是情有可原。”
    “反之，那就是包庇了。”
    沈烈氣得哈哈大笑：“你們錦衣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欲加之罪的手段還敢用在本王身上，隻敢欺負老實人是吧？”
    “本王今日不管是非，絕不會讓你們這幫鷹犬騎在頭上！”
    “給我殺！”
    沈烈一聲令下，身後護衛一擁而上。
    徐遊見狀也是下意識地一驚。
    既然要打，那就奉陪，反正有著兜底的人。
    沈烈不但如此，還拿出了一塊玉佩，這是專門用來指揮神機營的法器。
    叩響過後，神機營中便有了動靜。
    徐遊暗自想著。
    “蜀王這麽做，無非是想讓李棺趁著亂象逃走，隻要看好王府，便可甕中捉鱉。”
    一場廝殺，由此展開。
    沈烈的援手是神機營，而錦衣司的援手，隻有一人。
    沈仙佑。
    正在酣戰之際，一柄帶著寒光的長劍毫無征兆地刺來，將三名王府護衛直接串成了糖葫蘆，釘在蜀王府的外牆之上。
    眾人都因此恍惚了一下。
    而在恍惚過後，便看見一襲白衣的沈仙佑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視野之內。
    隻見他伸出手，握住劍柄。
    “老八，你以為就你有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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