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仙佑一臉驚喜的笑意，白清寒眉眼都笑成了月牙。
    “哎呦，我能有什麽事，雖是激戰，但毫發無損！”
    “噢……也不能這麽說。”
    言語間，白清寒捋過腦後的馬尾辮，無奈道：“頭發太長了，實在顧及不過來，被那畜生玩意斬去了兩寸頭發。”
    換言之，對江寂來說，碰上白清寒，即是死戰。
    白清寒則像是在老叟戲頑童。
    不過，她也很好奇，江寂是怎麽脫身的，然後突然跨越數百裏路途來襲殺自家小郎君的？
    但很快，她的疑惑就解除了。
    沈仙佑腰間，別著一根銅製如意。
    白清寒頓時沒了好臉色，眼色幽怨，責怪道：“你是什麽都貪！這玩意也留著？”
    “啊？不能留著嗎？”沈仙佑一臉錯愕。
    “這玩意是江寂煉出來的，就算你分離了呼延良玉，但控製權還是在江寂手上，他大概等著的就是你的虛弱之時。”
    沈仙佑立馬恍然大悟，旋即慶幸道：“幸好沒完全進入調息狀態，要不然真會被他一劍捅死。”
    “你運氣是真好……”
    白清寒也不忍繼續埋怨。
    從來都沒見他能累成這樣，和自己說話時都在強打著精神，但她埋怨起其他人。
    “那群花瓶呢？就光看著？真不來幫忙？”
    沈仙佑笑道：“哎呀，她們哪有白仙姐姐這麽敏銳機警呢？也怪不得她們都對白仙姐姐那麽服氣！”
    心珠她們純粹就是沒反應過來。
    而且，事前交代她們，主要是限製敵軍的反撲範圍，保證戰爭進程不出現意外，壓力也不比這邊小。
    白清寒也就喜歡聽沈仙佑說這樣的話。
    最好就是抬高自己，再用別人來襯托一下，心裏美滋滋的！
    白清寒樂嗬嗬地挽起沈仙佑的手。
    “好啦，仙佑，劍氣山那邊有我手底下的妖王收尾，這邊戰事優勢也已定型，我帶你回水德宗歇著。”
    “那這柄銅如意我還帶著麽？”
    “現在就是一個破銅爛鐵，沒有絲毫效用。”
    說著，白清寒拿過來還確認了一遍。
    法器中的精髓靈力徹底幹枯，且沒有恢複的可能。
    沈仙佑目露惋惜。
    “這玩意確實挺好用的……”
    白清寒柔聲道：“不必太過惋惜，姐姐也會做法器，等以後給你做個比這更好的！”
    平日裏，在彼此關係當中，沈仙佑更加主動。
    但在如今這種情況，白清寒更願意占據主動，也喜歡把他當個孩子一樣哄。
    畢竟從小沒了娘，可憐的很呢。
    沈仙佑也在想著類似的事，腦海裏忍不住去回想那段“混沌記憶”。
    隻記得自己在暗無天日的陰牢當中，被一個鬼修給推了出來。
    那位鬼修的聲音，很是熟悉。
    沈仙佑心房再次一顫。
    “該不會……”
    白清寒問道：“嗯？該不會什麽？”
    沈仙佑眼眸中的神情很異常。
    “那聲音……很像我娘，但我也有快二十年沒聽見過她的聲音了。”
    白清寒神色微妙，打趣道：“想娘了？”
    “有點吧……”
    “沒事，你娘能給你的，姐姐能給你，你娘不能給你的，姐姐也能給你……當然，得回水德宗洗幹淨，你現在髒兮兮的！”
    ……
    玄京，皇城，養心殿。
    卯時。
    掌印太監袁鳴在外邊的廊道快步走著，呼吸急促，手裏還捧著一份前線軍報。
    跨過門檻後，步伐越來越快。
    當走進精舍，一個滑跪來到沈聖昀跟前。
    “陛下！大喜事！”
    “言王殿下於陣前斬殺北靖皇帝呼延良玉！劍氣山山主亦在戰陣中被殺！還有北靖餘下所有主力，於昨夜在暨州被我大玄勇士全殲！”
    “困擾您四十年的北靖皇朝，終於要亡國了！”
    沈聖昀連忙拿過軍報。
    這份軍報，是老九沈和光寫得。
    此時此刻，如此捷報，傳遍朝野，整座玄京城都在為暨州大捷歡慶！
    沈聖昀隻感覺腦袋一陣陣眩暈。
    好在很快恢複了正常。
    沈聖昀實際上是高興的不得了，強行壓製著激動的心情：“傳旨內閣，大赦天下。”
    “還有，召集文武百官，就在今天！”
    “朕要去告祭皇陵！讓列祖列宗知道，他們的不孝子孫，有兩個好兒子！”
    這不止是對外戰爭的大捷，也是對內鬥爭的大勝利！
    作為君父，又怎能不高興！
    今日，禮部不必再忙著和北靖議和的事了，但依舊是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因為今日的吉時是巳時，也就還有兩個時辰的功夫準備皇陵祭禮。
    沈聖昀並非是誠心去告祭，而是借著這個時機，對所有的臣子完成一次震懾。
    臣子們也都清楚。
    那些打著鬼心思的臣子，隻得硬著頭皮來到皇陵，也很害怕沈聖昀會在此刻開始清算。
    好在，他沒有這麽做。
    在祭禮結束後，也相當於皇權再一次被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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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勳貴們滅不了的外敵，皇室親王給滅了，以後臣子們再想染指軍權，會越來越難！
    這也從側麵說明，沈聖昀父子倆一直以來采取的措施，是對的！
    可在回城之時，有個都察院的監察禦史跑來諫言。
    極其掃興！
    “聖上，微臣聽聞，言、虞二王大敗敵軍，但對暨州各城都在陸續采取屠城、築京觀等殘暴行徑，並且以此作為分賞軍功的決定方式！”
    沈聖昀已有不滿，問道：“你什麽意思？”
    “微臣是覺得，暨州全境已是我大玄國土，暨州百姓自然也是我大玄百姓，屠城之舉，不利百姓！”
    “這事什麽時候不能說，你偏偏要在這種時候說？而且屠城是真是假尚未定論，你憑什麽這麽言之鑿鑿的說朕的兩個兒子屠城了？”
    如今，沈聖昀的質問，已經沒人敢來反駁。
    沈聖昀也不想多費口舌。
    “既然無憑無據，你之言語便是誹謗。”
    “來人，將都察院監察禦史孫敖下獄，以誹謗君王之罪論處。”
    今日本不該殺人，但沈聖昀沒壓住這股衝動。
    屠城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倒是先知道了。
    內內外外的眼線不少啊，比諜報衙門的效率還快。
    著實該殺！
    在回城途中，沈聖昀閉口不提此事，隻是問道：“諸位愛卿都在，也免得明日再讓你們上朝，今日咱們一邊走一邊說。”
    “此番大捷，將士功不可沒，朕的兩個兒子也有切切實實的功勞。”
    “愛卿們覺得，該怎麽封賞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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