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場地不對，沈仙佑不好開口訓斥，蕭靈珍連忙低聲道歉：“殿下，是妾身失言了。”
    “注意點。”沈仙佑說。
    “是。”
    現在很多人都想讓老頭子死。
    不管是自己的人，還是沈辰陽的人，亦或者是其他派係，或多或少都有這種想法。
    蕭靈珍隨口一說，道出了內心想法。
    老而不死，很惹人厭。
    她也在思考一個問題，真就沒人能長生嗎？
    長生……難道代表就不能被殺死？
    就算殿下為聖上找到了所有的長生藥材，難道他就要一直活在世上？
    蕭靈珍很快打消了這些想法。
    皇城之中，言行舉止需要處處注意，搞不好就會惹來無妄之災。
    當跟隨沈仙佑來到養心殿後，二人規規矩矩的行禮。
    沈聖昀說是閉關養病，但在其他人看來，紅光滿麵，生龍活虎。
    養心殿的一張桌子上，擺放著三件禮品，那是先太子沈平川一家三口的各自贈禮。
    其中有兩件，純粹就是金鑲玉類型的裝飾物。
    另外一件，是一根彌漫著奇香的六尺人參。
    這玩意……沈仙佑記得以前吃過，還是腎陽虧虛的時候，是蘇媚從弄來的，效果確實不錯，相當於補陽藥物中的還魂丹！
    想來也對。
    誰敢在送給老頭子上的禮物上做手腳。
    看見這三樣東西沒問題，沈仙佑有些緊張的心情緩和了些。
    他自己所帶來的獻禮，是一枚出自白清寒之手的丹藥。
    沈聖昀見狀，本以為是這小子把自己給他的丹藥又給送回來了。
    再來細細一看，區別很大。
    沈聖昀笑問道：“仙佑，爹可是聽說，這些時日你也差不多處於閉關的狀態，看來煉丹水平大有長進啊。”
    “爹，你這就是高抬我了，我煉丹的水平就是半吊子，煉製此丹者，也算是您的準兒媳。”沈仙佑說。
    沈聖昀和身在養心殿的太子妃陳雲霓，下意識地看向蕭靈珍，但隨後就把可能從她身上排除了。
    此女身上，沒有藥香，應該是另有其人。
    可“準兒媳”實在太多，很難猜得準。
    沈聖昀將視線重新落回在丹藥上。
    此丹名為十氣丹，品質已然登頂，除了藥性中不可避免的三分毒，其他全都是好處，而具體效果則更像是被弱化過多次的“長生藥”。
    “仙佑，這份禮物，爹收下了。今日沒有讓外人來，專門隻讓你和雲霓在此，正事一會兒說，我們先吃早膳。”
    “好。”
    沈聖昀閉關向來吃素，因此陳雲霓在來請安前，親手做好了八寶粥，還多放了糖。
    隻因沈仙佑小時候很喜歡吃。
    當看到這玩意，沈仙佑臉色都變了，還有點犯惡心。
    在場三人都有所察覺。
    陳雲霓關切道：“仙佑，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有點……”沈仙佑壓抑著惡心感。
    蕭靈珍很機智地開口道：“啟稟聖上，啟稟太子妃，近日以來言王殿下一直在辟穀清修，已經到了見食而反的階段，臣去為殿下泡杯清茶緩緩。”
    “讓他自己去，到朕這裏還要人伺候，像話嗎？”沈聖昀沒好氣道。
    “是。”
    “你也坐下吃點吧。”
    沈仙佑如獲大赦，喝了好幾杯清茶才緩過來。
    四條蛟龍的嗜血本能疊加在一起，導致對某些血液的需求很大，也對正常食物越來越反感。
    蕭靈珍知道隱情，沈聖昀能夠猜到，隻有陳雲霓在那裏擔心。
    這時，她們仨也正好吃完。
    此番正事，本應該讓陳雲霓回避，但沈聖昀還是把她給留了下來。
    “仙佑，有關收歸法器一事，爹想知道你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這事沒想象中那麽好搞，目前得到的反饋是，幾個東南世家和當地的宗門勢力，幾乎包攬了所有煉器行當，想要以此法將煉器的權力收歸朝廷，難度不小。”沈仙佑說。
    “看來你也很為此苦惱。”
    “我還好，基本上都是靈珍在操持這些事，我在當甩手掌櫃。”
    蕭靈珍旋即開口稟奏：“啟稟聖上，此事已經步入正軌，目前東南的各大勢力都在陸續上交，但他們並非是心甘情願，而是在一邊上交，一邊煉製。”
    “我們也按照條例上的約定，用丹藥進行等價置換。”
    “唯一的風險在於，法器數量的增多，會導致丹藥庫被掏空。”
    沈聖昀微微點頭：“朕曾經組建神機營時，便猜到會有這麽一日，別的事情朕不敢自誇，但在法器上麵，還是很有眼力的。”
    法器有多好用，沈仙佑已經在神機營上見識過了。
    相當於兵家和墨家的精髓集合。
    如此龐大的力量，掌握在某些勢力手中，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沈仙佑起初的本意是順手牽羊。
    拿到第二塊龍紋碎玉，以及長生藥的藥材，最其次的目標，才是收攏法器。
    而現在，三個目標很大可能都綁定在了一起。
    反而是一件好事。
    沈聖昀本想提醒，不要和東南勢力們玩錢財上的鬥爭，很容易吃虧。
    結果，沈仙佑早就知曉其中利害。
    “爹，靈珍剛剛有一個重點沒有說，東南勢力們拿到的丹藥，都算得上是殘次品中的殘次品。”
    “可直到現在，他們沒有表現出半點怨言，隻是一味的把法器往京師裏運。”
    “就好像，他們就是一個冤大頭，但是……您信嗎？”
    沈聖昀說：“這是他們在欲擒故縱，而你也對此默不作聲，或許是想讓他們覺得，你隻是單純的想要從中謀取巨利。”
    “當然，在他們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沈仙佑說。
    因為近期沈仙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與謀利有關。
    尤其是選妃。
    京淮道選妃至今沒有結束，用一個極其虛假的言王妃之位，釣來了不知道多少金銀財寶，可偏偏有人願意撞進去。
    禮部收錢收的手發抖，昨日堂官魏弼還上折子，請沈仙佑再增幾個側妃的位置。
    當得知此事，沈聖昀不禁笑道：“好在朕有先見之明，替你擴建了言王府，否則你那府裏可住不下這麽多女人！”
    “不過，言歸正傳，爹要提醒你，此事該收尾了。”
    “側妃目前選中兩個，正妃已經被你內定，再增設兩個側妃，立馬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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