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林月夜
    不管是這幫女子，還是前去傳話的施鎮，此刻的想法都是不約而同的幸災樂禍。
    太孫死了會怎麽樣？好難猜啊！
    回到江州金陵，向沈仙佑稟報時，施鎮都已經壓不住嘴角上揚的趨勢了。
    沈仙佑正在喝茶，眉頭一挑，很是穩重。
    “此事確鑿嗎？”
    施鎮笑意盎然，說道：“殿下，此事是顧夫人親口吩咐卑職的，絕不可能有假！”
    啪嗒！
    沈仙佑一手將茶盞穩穩摁在桌上，但旋即又迅速回想了一遍施鎮的言語。
    “也就是說，你們都並不確定，沈辰陽死了沒有？”
    “對……”
    沈仙佑從椅子上起身，在廳堂裏來回踱步，倒不是在擔憂什麽，而是在好奇是誰幹的這天大的好事。
    但……有點蠢了。
    亦或者說，是沈辰陽那小比崽子知道東南之勢難以挽回，自己來上演了一場苦肉計？
    沈仙佑思慮過後，吩咐道：“你聽好了，派人去打探此事虛實，若有回音，立刻稟報！”
    “謹遵王命！”
    而在這之後，一旁的蕭靈瓏眨了眨她那水靈的美眸，疑惑道：“殿下，難道不是你自己安排的襲殺嗎？”
    “要是我自己安排的話，會讓情勢這麽不確定嘛？”沈仙佑反問道。
    “另有其人？”
    “肯定啊。”
    “會不會是咱們自己的人？”
    “誰都沒這麽大膽子，但我也希望沈辰陽就這麽死了最好，半死不活也可以，我能省不少事呢。如果是苦肉計的話，那隻能說是他想在眼前保全自己。”
    這要是苦肉計，那就很好理解了。
    江州局勢已定，東南勢力從上至下遭到血洗隻是時間問題，而與其關係最為緊密的太孫卻在這種時候遭到襲殺，性質那就變了。
    到底是東南勢力犯了事，還是一場儲君之爭的急不可耐？
    盯著皇位的人，可不止自己和沈辰陽，那此事就牽扯到禮法上的嫡長繼承了。
    沒死的皇子們都會蹦出來。
    上上下下，四麵八方，各方勢力都會選擇一個“王”進京奪儲！
    蕭靈瓏並不為此擔憂。
    如今，沒被廢的諸王當中，沈仙佑聲望功績最高，手上兵力最多最強，還緊緊握著廟堂大權。
    沈辰陽死了，那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儲君！
    沈仙佑笑道：“名副其實不代表名正言順，我爹一直以來就擔心這一點，生怕直接把我推上去會惹得天下大亂。”
    “他也知道，我要動起手來，可不會像沈辰陽那樣磨磨唧唧。”
    “屠戮親族，那又何妨？”
    親族隻是嘴上說說而已，若是他們誠心匡扶社稷，那倒也罷了。
    若是想渾水摸魚，和山上的土匪趁火打劫有什麽區別？
    這還是親族嗎？
    蕭靈瓏十分喜歡沈仙佑這決絕的模樣，便說了一句很讓他稱心如意的話。
    “殿下，既然如此，打探再多，不妨親自回去看一看，東南幾個州完全可以交給手底下的人來肅清。”
    “也對，那咱們收拾收拾吧。”
    沈仙佑在江州的住處，是一座空置許久的行宮，還是沈平川在世時讓人建的，在金陵作為避暑之用。
    與其說是收拾東西，不如說是在收拾蕭靈瓏。
    真正成為蛟龍過後，這副嬌軀仍是滋潤的很，著實難以自拔！
    ……
    皇城，東宮，甘霖殿中。
    陳雲霓的準兒媳林月夜很是淡定地走了進來，她看著陳雲霓那自責且悔恨的神態。
    “太子妃娘娘，我現在是不是該說，有其母必有其子？”
    “林月夜，你敢這麽和本宮說話？”
    陳雲霓其實很心虛。
    林月夜不為所動，淡淡道：“太孫在返京途中遭遇襲殺，我的第一感覺是言王派人，但用蠱蟲探清那幾個殺手的來曆過後，發現和太子妃的人密切相關。”
    “這也算是罪證確鑿。”
    “我之所以說出那大不敬的話，隻是想闡述字麵意思罷了，太孫對待親族尚且還有顧忌，您對您的親兒子，竟是能下如此狠手？”
    陳雲霓銀牙緊咬：“他若不死，大玄將紛亂不止！”
    “那麽我請問，這世上有一日真正止過紛亂嗎？我是無法理解太子妃的行徑，太孫若是死了，您有什麽好處？”
    話說到這，林月夜朝著陳雲霓走近，鼻尖也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還是說……您和那位言王殿下，已經有了什麽不可言的交易？”
    “為了他，寧願殺了你的親兒子給他讓路？”
    “人家現在把控了整座京師，即便皇城禁衛聽命於您和聖上，也幸虧聖上還活著，否則他頃刻之間就能將這座皇城夷為平地，那太子妃覺得做了這件事，人家是會感激你？還是覺得你這人老珠黃的模樣，能夠讓他對您傾心到難以自拔？”
    “太孫的手段若是六分拙劣，那麽太子妃的手段，還要比他拙劣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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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夜這是毫不客氣的斥責與埋怨。
    說出的每個字眼，都猶如一把尖刀在陳雲霓的心髒上剜著。
    陳雲霓無話可說。
    林月夜繼而說：“幸虧我一直伴隨太孫左右，否則還真讓太子妃得手了，您現在還是想想怎麽對聖上交代吧。”
    “另外，我再提醒您一句。”
    “北方諸王在沈仙佑的威懾下不敢動彈，南方諸王卻是蠢蠢欲動，各自都在籌備人馬，如果太孫真死了，那才是諸王進京的浩大場麵！屆時取亂的人就不是太孫，而是太子妃您自己。”
    於公，陳雲霓無法決定這座皇朝未來的主人。
    於私，她對不起自己的親生兒子。
    林月夜伸出手，握住了陳雲霓的手。
    “太子妃，我們都是女人，我也理解您掌握大權後的衝動。”
    “可皇帝還沒死，我們還有一張底牌，何必就此向沈仙佑妥協呢？”
    “我們隻要咬死，此次太孫遭到襲殺是沈仙佑所為，就能扳回一點局勢！”
    陳雲霓在這一瞬間清醒了。
    這就是女子幹政的壞處。
    她看出來了林月夜的意圖。
    這個女孩，是想和自己一樣將這座皇朝掌握在手中！
    “太子妃，現在不管是太孫，還是皇帝，性命生死隻在我的一念之間，隻要用好這兩顆棋子，您的地位和權力就永遠都不會變！”
    “我不相信您願意放棄權力。”
    “我更不相信您，殺沈辰陽是為了大玄的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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